国乒全军覆没——值得反思的诸般改革

作者：张宏良

　　此前闹得沸沸扬扬的国乒改革终于有了结果——雄霸世界乒坛几十年的中国乒乓球队在国际大赛中全军覆没，不知这是否算是“一流球队”。本来，中国垄断国际乒坛几十年，是史所罕见的超一流球队。可是不知为什么却平地起风雷，体育界突然提出要改革现有乒乓体制，创建世界一流球队。这个口号一下子把全国人民都喊蒙了！不明白数十年来每战必胜的球队不叫一流球队，什么才叫一流球队？结果就是德国大赛回答了这个问题，中国由垄断冠军几十年的球队，变成了无一人进入决赛的球队。

　　你感觉荒唐吗?并不荒唐，中国许多方面的改革，都是与此同样的逻辑，同样的结果。

　　中国的免费医疗，免费教育，免费住房，免费养老等福利保障制度原本搞得好好的，却突然废除了这个免费的福利保障制度，实行产业化市场化改革，结果就是把免费教育，免费医疗，免费住房，改革成了天价教育，天价医疗，天价住房。把教育和医疗这两个本来就是福利性的行业，变成了历史上一个国家都从为有过的暴利产业。

　　教育医疗市场化不仅摧毁了中国老百姓的福利保障制度，同时还摧毁了中国社会的道德伦理体系。由于教育产业化，学校盈利化，学生变成了被称为上帝的消费者，老师却变成了服务员和小姐，师生关系变成了学生对老师服务满意不满意的关系，学生打骂老师也就变成了普遍现象。医疗界的医患矛盾则比师生矛盾更甚，为了应付医患冲突，警察机构进驻医院，医生护士牺牲了学习医术的宝贵时间，有组织地学习起了武术，跟着武警教练学习如何一招制敌。

　　由于高校取消历史课，当今学生没有历史比较，不知道中国古代教师和医生的地位有多高。莫说是一般老百姓的弟子和患者，不会殴打教师和医生，就是皇宝贵族、官僚富豪、地主恶霸的弟子和患者，也很少有人敢对教师和医生不敬，甚至连杀人不眨眼的深山劫匪，对过往的教师和医生都敬让三分。而如今教师和医生却变成了学生和患者眼中的恶魔，既怕得要死又恨得要命。怕得要死时甘愿为奴为娼;恨得要命时便不惜以死相拼。

　　类似这方面的改革简直不胜枚举。农业合作化本来本来搞得好好的，已完成了农业水利化阶段，开始向机械化阶段转变，眼看就要实现农业现代化时，却突然进行农业改革，废除合作化，重新回到秦始皇他老奶奶的小农经济时代，不仅毁掉了农业现代化前景，同时也让刚刚发展起来的城市工业失去了市场。在城市工业已失去农村市场的情况下，本应该大力提高城镇生活水平，为工业开辟城市市场，可是却反其道而行之，又搞企业改革，让数千万工人下岗，致使中国工业同时失去了农村和城市两个市场，陷入了空前发展困境。然后又以企业困境为借口，将数百万中小企业全盘私有化，尽数落入了官僚富豪的个人腰包。

　　这种“致错性改革”几乎成了普遍规律：把一个好端端的东西改革成千疮百孔的东西，然后再以此为根据进一步深化改革，结果就是越改问题越多，问题越多又越要改革，如此循环往复，以至无穷，最终形成了改革只有进行时而没有结束时的恒定状态。如此以来，改革便不再是解决问题的手段，而变成了永远追求的目标。现在闹得人心慌慌的盐业改革也是如此，本来盐业市场发展的好好的，市场既不短缺，企业也不亏损，消费者也没意见，可是突然冒出来个美国盐业公司，要与中国搞合资经营，要中外合资就要废除实行了2600多年的盐业国家专营制度，实行市场化和私有化。结果就是各地毒盐泛滥，盐价上涨。左翼和民众强烈呼吁恢复食盐国家专营，可是一个大帽子飞来：改革走回头路更加可怕。所有人就都闭紧了嘴巴。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就是有人打着改革的旗号在谋取私利，或者在谋取个人的私利，或者在谋取企业的私利，或者在谋取小团体的私利，或者在谋取一个部门的私利。这些人只要是谋取私利的活动，就统统称之为改革；只要是谋求私利遇到障碍，就统统说成是改革阻力；只要是有人民群众不满，就统统说成是与改革为敌；只要是遇到中央的干预，就统统说成是改革受挫……总之改革已成为这些人的通灵法宝，无论想干什么或者遇到什么，只要一亮出改革大旗，就无往而不行，无往而不能，无往而不胜。

　　所以当今中国一件头等大事，就是中央应该尽快对改革进行规范和定性，对改革进行伦理界定，或者干脆恢复中国古代改良的称呼。中国古代一直把改革称为改良，虽然二者仅一字之差，但是性质和作用却根本不同。改良这个“良”字本身就界定了社会变革的性质和方向，就是只有使社会越来越良善的变革才能叫改革，而其他的不能叫改革，只能叫作乱。所以中国古代才把所有改革统统称之为改良，而不使用改革的称呼。因为改革这个称呼本身没有伦理界定，所有社会变化无论是变好还是变坏，统统可以称之为改革。西门庆占有潘金莲，也可以称为是提高红颜配置效率的改革。所以在改革已近40年的今天，必须对改革进行伦理界定，明确规定改革的性质和方向，防止把改革作为谋取私利的工具，以维护改革的历史地位。

(3/7/19转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