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病症出现在三月,
和墙外,铺天盖地的桃花
有一点牵连。医生说:
别去郊外,光天化日遇着风
那些花粉儿,四处乱窜
一不小心就会进了七窍五官。
可她忍不住,还是喜欢
到郊外吹吹风,看看天
那症状愈演愈烈,
开始只是一个喷嚏
数天之后,接二连三
朋友甲笑:一个喷嚏一份想念
喷嚏不断,想念没完。
朋友乙比朋友甲心慈面善
夜半三更送她药丸说是民间祖传
再三念叨:早一粒,晚一粒
吃多了落下后遗症,他不管
她吞着药丸,转眼到了四月
四月的蔷薇花,开了又败
五月的栀子花赶早儿连成了串
她守着承诺:早一粒晚一粒
眼看着那些药丸只剩下一小半
她开始迷恋,她心烦意乱:
倘若他不再送她药丸,倘若
那些处方民间失传,她该怎样
打发日后的每一个夜晚?
于是,她拆开胶囊,拨开糖衣
像一个刚出道的药剂师
小心翼翼。她换算着将来。
她把药丸分装,就像分装
手中越来越少的岁月。
她把岁月熬成汤,装进瓦罐
早一勺,晚一羹
不知不觉,又是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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