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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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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在我廿一二歳時曾經與幾個同行夥伴和髪小成群結隊去登過一次「蒲卡玲」大山(Phu Kradueng ),一個座落於泰國東北部的國家森林公園。印象深刻,畢生難忘。
「蒲卡玲」山所占據的面積廣闊,約有348.12多平方千米 ,海拔髙達1316度,排名全國第四。滿山有蒼翠的竹林,奇松怪柏、峽谷,小山洞。五十年前應該是一個很原始而又封閉的大森林,是一個擁有兩百多種飛禽走獸的棲身天堂,野象、虎豹、黑熊、野牛、山羊、麖、鹿,以及各種鳥類;有罕見的野蘭花,品種獨特,尤其各種稀奇的珍貴藥材與野果。… …
登山之險
慿記憶,那次登山過程還是依稀可記得; 上山時是一帶陡斜的山路,髙低不一,從慢慢往上走的沙地土梯,到了一坎坎經人工費盡千錘萬鑿所鏨出來的小石階,路途跋涉,崎嶇難行。有些陡坡建有陝窄的小木梯,每登一級 ,必需抓住所專設在雙旁的大竹杆扶手或樹根,直上不行。最奇特的是山頂上的最高處竟然是一片如同一個大心型的平原,面積遼闊,寒氣凌人;古松遍野,松果滿地。平原之廣大占地有十公里之多,有兩處可觀看日出與日落的懸崖峭壁,分為東西兩側,景色壯麗,雲霧浩瀚。上山時要走大大小小的山徑與通道大約有五公里之遠,迂迴曲折;不諳山路的人至少也要耗上六到七個鐘頭的行走、攀、爬的氣力才能抵達山上的住宿的小木屋。
記得我們這個團隊共有五十幾個人,因為山路跋涉,又是前後陸續登山,大家只管往上衝,誰都顧不了誰,但是印象中還是清晰的記得我們這一小組的隊伍共有十來個人。有領隊阿隆哥,我的髪小阿雍、阿松小哥,開眼鏡店老闆:老呂;還有四個不曾經相識、年紀大有四十多歲至五十歲的肥胖大媽。... ...各人都氣喘呼呼地在傍晚時分成功地抵達了山頂。其餘的隊友可能是經不起山路坎坷之挑戰,半途而廢,多數的人都通通返回旅行車上休息去了。
當天抵達山上所預租的木屋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多,夜空黑暗,群星閃爍。稀裡糊塗地把所帶來的乾糧如:牛肉乾、糯米、烤雞和飲料分配給予同甘共苦的隊友一一果腹,個個都狼吞虎嚥地吃個精光!大家已熟悉了,如同兄弟姊妹一樣。小木屋裏沒自來有水,僅能用水缸裡所畜存下來的少許雨水洗洗臉而已,然後趕緊入睡,因為山上的護林員與大家有約,預定明早四點半即將出發帶我們到「燕子嶺」去看日出。那是登山不能缺少的重頭戲 。
隔天早上,廿幾個人(包括一些不認識的隊友。)都集體準備出發,一直踏上了瑟索之山路,寒流逼人 ;耳朵一直聞到鳴蟲蛙叫的聲音,走了近四十分鐘的路程才到達了所謂的「燕子嶺」的懸崖邊。即將到縣崖的路上,叢林茂密,護林員恐怕有些猛獸出沒,手上緊握住一支短槍和手電筒;眼鏡店老闆老呂同時也掏出了長槍背在肩頭上。從那時候起,我們才知道老呂原來是一個愛好打獵的人。… … 我們還經過一段長長佈滿著白沙的山路,占地遼闊,有種走在海灘上的感覺。護林員告訴我們說幾億年前在地質轉變的年代裏,推測這一帶可能是一片汪洋大海!
我們再饒過一段靠近水塘的白沙小路,護林員用手電筒的光線掃了掃,示意叫我們不要出聲,指一指眼前出現幾個落在沙地上的斑斑足印,一個個像一把掌大的玫瑰花一樣。他告訴過我們說這應該是老虎的足印,大概兩天前在此處覓食小動物所留下來的足跡。... ... 所謂”談虎色變”這次可真的印證在我們這小圑隊裏了,幾個大媽立即往後退,先躱在隊後為安,彷彿已經看到老虎跳出來的一樣! 弄得大家都大笑起來。說實的,我們各人的心底裹也是戰戰兢兢的,真沒料到一大早就有如此驚心動魄的刺激呢!
抵達「燕子嶺」時東方已呈現了魚土白之破曉時分了,古松下有突出的岩石約有十來米之長,站在岩石上的外端點可以俯瞰到上千英尺深之峽谷。雲海彌漫,若隱若現,變化萬千 ;腳底下真的感到飄飄然,如騰雲駕霧,可真的為山上這種神韻叫絶不已,大有吸山川的靈氣,看大地的精華的感覺。... ...一輪圓圓的太陽慢慢地昇起,淡淡而變紅,可以用肉眼直接來觀賞。 此情此景,大家都不禁嘩然驚叫,像是見到了一個夢幻的世界似的,也不忘深深地呼吸了一口遠離塵世的空氣給自己當作此行的禮物。… …
那天,稍後還去探訪過一個髙達近兩百公尺以上的瀑布,山泉如暴洪嘩啦嘩啦地傾盤而下,氣勢磅薄,景色壯觀;周圍還長滿了紅楓樹,落英片片。近鄰聞花香、遠處聽鳥唱,仿如置身仙境,令人人流連忘返。
為了要趕在黃昏前抵達山下的旅行車回家,我們不得不在晌午後趕快下山,雖然依依不捨地走馬看花式僅遊了半天,但是大家都還是心滿意足地留下了一生最為美好的回憶,直至今日。… …
隊友人生之路
自從那次登山回來後,我們小團隊裡那幾個同甘共苦的患難朋友,雖然是生活在同一個城市裏,偶爾有互動探訪,但一年、兩年、三五年之後,畢竟各人都有自己營生之目標,都會為著前途而奔波拼搏,誰都沒有特地去顧及誰。但印象較深刻的還是那四個大媽,她們既是髪小又是鄰居,情同手足,開有個賣甜品的攤位,因為賣相好,生意天天紅火;記得每次誰若是去探望她們,除了會得到熱情的招待之外,每次都連吃帶包地可捧了一大堆回家!每次,幾乎都會提到那次登山時的趣事__我們幾個小夥推著她們四人的大屁股往山上爬行的事件,每次都講得大家笑到肚皮痛呢。
光陰苒苒,斗轉星移。一晃就幾十年過去了,再也沒有機會去拜訪過這四位大媽了。但願她們人長久,幸福百歳。
領隊阿隆哥隔年就結婚了,據說伴侶是那次同車上山的一位姑娘,我們個個都沒有料想到,可真厲害!但有情人終成眷屬,婚後幾年裏,生了三個孩子,兩男一女。阿隆哥的命運比較複雜又有些 坎坷,十多年後,居然辭掉保險公司汽車部門的理賠職位,改行去做了一個根彫藝術品的買賣商,老婆也跟前跟後和他到某些生產的地方去尋找貨源。有時,還直接往大森林裏跑單位、找管道。不知怎的,接著祗見阿隆哥獨個兒守在店裏,誰問也不語,但當見到我時卻摟著我哭道:”老婆跑了,就是與護林單位裏的另一個公務員!”... ...
最後一次碰到阿隆哥是他躺在醫院裏,病入膏肓,奄奄一息。據說由於他經常出入大森林裏尋找貨源產品,所以患上了瘧疾,久醫不癒,最後就這麼可憐地把自己的命都給丟了!讓我感到心痛無比。
說到我的髪小”阿雍”那就可不一樣,從小他就聰明又機靈、心事多謀善計。長大以後混得有模有樣,十幾廿年來都在油漆店跑業務。歲月教人變強變橫,當他賺足了行業裏的技巧和經驗後,獨一無二,專門製造那些低級廉價的油漆,搶在建築行業蓬勃得如雨後春筍的那個年代裏自立門戶,從小店起步,生意做得風生水起,再來個買地擴建正規的工廠,賺得盤滿鉢滿,成為一個出名又專售廉價的工地油漆之企業家,成功人物之一。
至於阿松小哥,隨從一個鄉下露天電影的師傅學到了功夫,一直幫他到各處跑,後來自己也買一輛二手的麵包車到鄉下去幹著他所學到的本行,自立門戶當了小老闆。從放電影到後來轉業為代理租片子給三四流的電戲院的片商。那個年代,製片家不多,只要你能摸得到門路,想要合資的人可不少,不幾年,他居然也當起一個製片家。最後一次,我不期地碰見他在一個大酒店裏搞媒體的宣傳大會,他興高采烈緊握著我的手,嘴說他將邀請什麼什麼...大明星來助陣拍電影,陣容之大可蓋過每一次! 他還信心滿滿地說拍了這部電影之後,他準備把自己的製片公司上市,更上一層樓云云。
時事難料,1997年,亞洲金融危機突然暴發,社會經濟蕭條,我提前退休,帶著十四歲的三女兒到美國來讀書,沒有機會與阿松小哥再次碰面。幾年後,僅僅聽到友人之傳言,說阿松小哥也經不起那次經濟泡沫的考驗,公司關門倒閉,而且他竟然想不開尋短見__自殺了!
唉,一個有幹勁的好好人,明明是說要把公司上市,為何一下子就變成去上吊了呢?真是令人聞之不禁 唏噓啊!
再想起那個開眼鏡店老闆:老呂,他是一個富有經驗有智識的業餘打獵者。往後幾年,我曾經到過他的店裏拜訪了一次 ;他還給我秀出一大堆他在大深林裏所打到的獵物的舊照片,虎、豹、熊、鹿,一一都擺在他打獵的吉普車之車頭上,看來他應該是個身手不凡的獵手。
那次老呂還展示出他所獵獲的一張大野牛照片,說是他一生打獵最為珍貴的一次;那是他能獵得一頭頻臨絕種的稀有野牛,叫:“古比” (高綿語意為:林牛。)( 註一)
老呂很有成就感還對我說,不久的將來,他將會參與一次狩獵的大行動,因為有人願意出資上千萬收購此類活捉動物,並且還會供應直升機給他作為搬運的工具。
來美廿年之後,一直沒有聯絡過老呂。僅在幾年前有人捎來訉息,説老呂的眼鏡店早已沒了,還說老呂因越界到他國去打獵,犯了大罪,身陷囹圄,杳無音信,生死未卜?… …
老呂可能被那上千萬的錢財所誘惑而犯鍺越了界去獵打“古比” 吧 ?但慿他那麼優秀而又有智慧的頭腦,為何要冒險沒有考量到他出獵後的成敗得失之後果嗎?好好的商人不做,弄得如此狼狽,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我的感悟
大山之回憶,五十年來許許多多的懷念對我來說都沒有減少過;我相信她所擁有的原始和清純氣色一定會依然在,可惜現在我僅能在圖片上觀賞著她而已,若想再來一次去登山造訪,看來已是遙遙無期了?... ... 五十年來,我曾經聽聞過有不少人費盡心機三番五次要來投資裝上遊覽車給予遊客可以方便上下山的方案,但最終都被環保的單位一一否絕。顯然,這已可證明大山之魅力,一向來就能保持得完整無損的靜雅姿態,讓我們可以永久地來響往和懷念著她的理由。
山上的點點滴滴,日出日落,水秀山明;隊友精神,同甘共苦,扶持幫襯,一一難忘。歲月匆匆,憶意悠悠,時至今日,自己總覺得難免有種:「青山依舊在,知交半零落。... ...」的感慨啊!
二0一九年 二月十八日寫於美國
註一:(綱路上資料) “古比” Kouprey(高棉語意為 :林牛)體型巨大,怕生。特徵就是四腿下部為白色或灰色,基因與一般野牛不同。雄性林牛喜歡用犄角挖掘到地面和碰撞樹樁,有磨破並向上前分支,造成它們的角多少都有磨損。由於林牛繁殖率低,再加上越戰期間,士兵們的肆虐獵殺,已頻臨絕種。分佈於柬埔寨北部,但也可能分佈在老撾南部,越南西部,和泰國東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