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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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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5日,新任中共总书记习近平率领其他六位中共政治局常委亮相,向中国和世界揭示中共新一届最高领导班子。
中共十年一次的最高领导权代际交接,全球有无数双眼睛通过电视或网络直播紧盯着。但人们或许很快就察觉,除了习近平和李克强,其他五位新进常委看上去似乎不会比刚刚卸任的胡锦涛和温家宝年轻多少。事实上,十八大的政治局常委平均年龄为63.4,比10年前的十六大政治局常委还要老一岁多。同是换代的十六大,政治局常委平均年龄为62岁。
十八届政治局常委中,只有习李两人的年龄低于60岁,张德江66岁、俞正声67岁、刘云山65岁、王岐山64岁、张高丽66岁,这五人都属于64岁或以上的年龄层,五年后都将因超龄而退任。若“七上八下”(67岁留任,68岁卸任)的不成文规定没有改变的话,2017年的中共十九大势必还将进行一番人事大洗牌。
外国舆论:真正的政治大戏还看十九大
按中共权力接班的惯例,十九大上新进的政治局常委部分将从十八大的政治局委员中产生。以年龄作为判断依据,这届没能成为常委的汪洋、李源潮、胡春华、孙政才、赵乐际、张春贤、栗战书等人在十九大时都不超龄,李源潮到时正好是67岁,挤进68岁以下的末端。
因此,许多中国境外舆论认为,这一届常委只是个“过渡常委”或“保守常委”,目的在于权力平稳交接与人事铺垫安排,真正的政治大戏还看2017年的十九大。
学者:过渡但非保守
李伟东:
新一届领导人不会主张普世价值及宪政民主,所推行的改革道路将更接近“新民主主义”,也就是在“一党领导下的民主主义,或是更接近新加坡模式”的做法,比如培育公民社会和社会组织,并强调严肃吏治。
郑永年:
(十八大)过渡性的现象可能出现在政策执行面上,官员的专才和职务错配,一个明显的例子是熟悉经济的王岐山将担任中纪委书记。
邓聿文:
新一届领导需要一两年的时间去巩固权力,改革和变化估计要到第三、第四年才开始。从这个逻辑来推论,这一届常委具有一定的过渡性质,但改革的决心更多取决于发展形势的迫切性,与当权者属于改革派或保守派没必然联系。
接受本报访问的学者对此看法不一。新加坡国立大学东亚研究所所长郑永年和英国前驻京外交官、悉尼大学中国研究中心主任布朗(Kerry Brown)教授都认为,从人事角度和年龄限制来判断,这一届常委确实具有“过渡色彩”。
郑永年说,十八大本来是换代的,但“实际上变成换届了,换一届了”。不过,他也指出,常委在头一两年需要把各种关系建立起来,权力巩固了才能做事,倒不是“保守或不保守的问题”。
除了人事之外,郑永年认为,另一过渡性的现象可能出现在政策执行面上,官员的专才和职务错配,一个明显的例子是熟悉经济的王岐山将担任中纪委书记。他认为,王岐山主管经济,刘云山负责中纪委会更好,“不是说他们不能干,而是他们干的是和他们的专业对不上口。”
中国时评人士邓聿文也呼应说,新一届领导需要用一两年的时间去巩固权力,改革和变化估计要到第三、第四年才开始,从这个逻辑来推论,这一届常委具有一定的过渡性质,但改革的决心更多取决于发展形势的迫切性,与当权者属于改革派或保守派没有必然联系。他表示,“如果还混得下去,到了十九大也可能不会改革”。
汪李职务安排成看点
改革色彩鲜明的汪洋和李源潮继续保有政治局委员的位子,但双双无缘政治局常委,这是导致这届常委年龄稍微偏大、被外界视为保守色彩浓重的主要原因。新任政府明年组成时,汪李两人的职务动向将是看点,因为这可能牵动他们在十九大进入常委的机会,也可能被外界视为新团队是否具备改革意愿的信号之一。
郑永年说:“汪洋和李源潮都是能干的人,现在是怎么用他们的问题了。如果把他们放在‘干活儿’的地方那很好,‘不干活儿’的地方那太浪费,所传达的信息就不那么积极了。”
北京方面传出的消息称,57岁的汪洋将担任副总理,62岁的李源潮则不那么明确,据传他可能出任国家副主席,并接管中央港澳工作协调小组组长。
受访的中国独立时评人士李伟东分析指,汪洋和李源潮虽然没有进入常委,但很可能分别以副总理和国家副主席兼管港澳事务的身份,列席政治局常委会议,形成成“7+2”的常委格局。另外,胡锦涛“裸退”让习近平一步到位完全接班,再加上习近平本身具备高干子弟干事的底气,这都可能促成一个以习近平为主的“有限的威权体制”形成。
因此,李伟东认为,把这一届常委形容为“过渡常委”、“保守常委”并不确切,它其实具备改革色彩,特别是“李克强、王岐山、俞正声,都是能做一些事情的”,真正的转变不一定到十九大才出现。
评论人士:不走“邪路”,走新加坡模式
虽然乐观看待这一届领导班子的改革能力,但李伟东也指出,新任领导层的改革力度和范围还将受十八大报告的总体精神限制,其中一个关键句是:“不走过去封闭僵化的老路,也不走改旗易帜的邪路”。
李伟东分析指,中共党内的共识是,所谓“邪路”指的是“导致苏联解体的戈尔巴乔夫的那条道路”。他因此断定,新一届领导人不会主张普世价值及宪政民主,所推行的改革道路将更接近“新民主主义”,也就是在“一党领导下的民主主义,或是更接近新加坡模式”的做法,比如培育公民社会和社会组织,并强调严肃吏治。
李伟东估计,习近平在执政的头两三年内,将不会涉及政改问题,而是先在反腐败、整顿吏治、保障民生、解决贫富两极化等问题上下手,“这部分是在原有体制上改良”。在安定民心后,李伟东认为习近平可能会适当地加强司法独立、适当地放宽新闻自由及扩大基层民主选举,从村一级到乡一级,然后对党组进行调整,限制一把手的权力,以遏制党内腐败问题。
邓聿文则认为,除了反腐倡廉之外,经济方面的改革力度也会加大,当局可能会放宽对民营企业及要素市场的管制。他指出,目前的经济形势并不好,需要靠改革来释放经济力量,而且中国经济改革的空间还很大,重点是“经济改革也会让中共治理更加稳固,不会威胁它的统治”。
学者呼吁:制度性终结老人干政
在新一届政治局常委当中,除了李克强和被认为是“半个团派”的刘云山外,其余五人都是中共前总书记江泽民人马力推的人选。有舆论认为,这一结果是胡锦涛的“完败”;但也有分析指,团系在25名政治局成员中几乎占据半壁江山,胡锦涛实已在为2017的十九大布局,特别是现任内蒙古自治区党委书记胡春华在2022年的二十大,可能成为另一个“胡总书记”。
李伟东认为,“江胡”双方其实旗鼓相当,目前的政治格局比重为4-4-2,“江4-胡4-习2”,江系主导政治局常委的人选,胡锦涛主导军委和国务院,而习近平被压缩到“2”,“因为属于他核心团队的人,这次并没有看到”。
布朗教授在回复本报电邮采访时表示,看起来确实是“胡受挫、江大胜”,至少感觉上是如此,但他也指出,“在2017年之前,还可能发生很多事”。
郑永年则不十分认同关于派系之争的说法,他认为:“中国现在是老人政治更麻烦,倒不是派系。”
江泽民在2002年十六大卸任中共总书记,不过却续任军委主席两年。胡锦涛则是一次过将党权和军权交给习近平,是中国20年来第一个在退位时交出所有权力的最高领导人。
郑永年表示,胡锦涛“裸退”确实为遏制“老人干政”做出很大的贡献,但他认为,中共还应该进一步修改党章,在制度上规定军委主席必须由中共中央委员来担任,否则“自觉的人就不会出来,有人想干预就干预,那不可以的”。
中共十八大落幕,以习近平为首的中国新一任最高领导班子在全球关注下亮相,
也很快催生了“十八大政治局常委平均年龄偏高”的舆论疑惑与猜测:
“十八大常委只是个‘过渡常委’或‘保守常委’,
目的在于权力平稳交接与人事铺垫安排,
真正的政治大戏还看2017年的十九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