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虎的办案传奇——访问莫虎和他的客户
(2008-09-18 08:57:28)
莫利人

 

莫虎简介：

    莫虎（HUGU H.MO）生于上海，1951年随母亲许瑾（著名记者、作家）移居香港。1954年，因蒋经国挽邀，随母亲移居台湾。1956年，随母亲报馆的调派，在西班牙马得里就学。1959年和母亲兄姐移民美国纽约。1976年获美国波斯顿法学院博士学位。曾任纽约警察总局副局长兼审判厅长；纽约曼哈顿检察署副检察官；纽约市缉毒特别检察官；曾主理纽约惠特曼.瑞森国际律师事务所中国部业务。

    莫虎具30多年丰富办案经验，在历次重大及复杂的陪审团案件中出庭答辩，运作精湛，被誉为全美最好的辩护律师之一。他日常除主持《莫虎律师事务所》之外，还是纽约州法官纪委仲裁人，并担任：Court TV评论专员。也是中华人民共和国驻联合国代表团特聘的长年法律顾问。

 

    自1984年莫虎荣任美国纽约警察总局第三要职——副局长及审判厅长以来，有很多的西方和中方的报刊和电视台，采访报道了他的成功之路。但他在美国司法界超群操作的实例却披露得不多。

    基于莫虎在美国警界的特殊背景、50多起陪审团案件的磨练、32年律师专业的贡献，除了被纽约州聘为法官纪律委员会仲裁员之外，他还被美国公众电视台COURT TV.（法律频道）相中。

    两年来，每两周一次，COURT TV.就会派专车到曼哈顿，最繁忙的百老汇大街《莫虎律师事务所》去接莫虎上电视台，实况转播他对美国当下发生的重大刑事案（大多是杀人案）中的重点，作法典的剖析。      

    面对主持人，每次两个小时的考问，莫虎需对法官初审的决定，表示对与否。对观众来电、被告、原告所请的私人律师与主持人对话中所提出的问题，作公正的法律解读。对陪审团可能作出的决定，发挥他个人对案件不同角度的思维、判断定罪的上下。

    如案件的原告私人律师问主持人：检察官问证人某问题，是何等理由？什么方向？主持人要莫虎答复：“你觉得他问得对与否？是否还可以从另一个角度去问？”案件被告的私人律师也常反问，被告是否被动了，如何面对等。

    COURT TV.的记者、主持人，很多本身就是极成功的律师，有的曾是杰出的检察官、刑事专家。美国最大的刑事案，几乎从头到尾都采用实景实播，家喻户晓，人人关注案情进展。有的往往将自己置身案中，充当案子中的律师、法官、陪审员，甚至将自己设身处地成被告、原告或受害人。

    莫虎说，我一上电视，就是2小时，所有问题都得现场发挥，这对我是很好的考核。让我有机会表现我的经验和办案的能力。事实证明，我的很多判定，都被法官、检察官、双方的律师采用：与陪审团的决定相当一致。或者别辟蹊径,予以论断.

   究竟那些重案，莫虎曾经出人意表？莫虎说，那就太多了！

   年11月，美国中部，威斯康星州林区，发生了一件震惊全美的枪案。一名36岁，来自老挝的移民Chai Sona Vang用打猎的长枪，在松林中打伤2个、打死6个白人。经过2年的审理，8女4男组成的陪审团，化3个小时讨论之后，向法官作出Vang犯有9个刑事罪：6个有意谋杀罪、3个企图杀人罪的决定。

    莫虎在COURT TV.对这一判定表示异议。他认为该项判决不够“公正”。理由是：

    一．辩护律师未从Vang的背景切入，未充分解释老挝的文化和这批难民来美的历史，以证明地域不同，思维、处境不同。社区里的老挝人，大家凑钱才请到名律师辩护，律师有责任帮他们请一位美国的老挝专家为他们作证。

    越战期间，一批生活在老挝山里的土人，帮美国打越战。越战结束后，经中情局、教会帮助，约10多万老挝土人，于30年前移民到美国的威斯康星。他们自成社区，依然顽固地保留他们的文化和习俗。爱打鸟和鹿。

    Vang, 于6、7岁时来美，曾在美当过National Guard(国防军)，在美军中受过敢死队训练，枪法很准。退役后，开卡车为生。平时喜打猎，从未有前科，有6个孩子要抚育。

    二．明显的种族歧视。这批已入美籍的老挝难民，曾经为美作出贡献，但30多年以来，美国对他们是安置了事，缺乏关照。当地白人，为了要赶走他们，竟在汽车上标贴：“不要把鹿打死！杀死老挝人！”字样。该案8女4男组成的陪审团全是白人，没有一个老挝人，甚至亚裔人、黑人。

    三．辩护律师没有把每个被杀的情况都透彻分析。6个人一律定成被有意谋杀不妥。例如，白人没带枪，Vang有无理由开枪？他射出的每颗子弹都应分析。Vang放枪不是对白人种族有成见，而是当时的场景让这个小猫变成老虎咬人了！他杀了6个、伤了2个是自卫，还是个个都是无理由被他杀都要分析。其中哪一个死者是他故意谋杀的都要有依据。

    莫虎公开大胆地议案之后，主持人对莫虎说：你可以承担攻击吗？观众反响强烈。应该让你知道。有观众骂你是王八蛋，要揍你。他们说，老挝人应该枪毙，你在维护坏人。

    莫虎答：我的脸皮很厚。（主持人和莫虎都大笑！）这些观众的反响还停留在50年代以前；“美国是白人的天下”。Vang是去打猎的，不是去松林杀人，这一点应是事实。案情过程是：

    白人在松树上搭了守猎的架子，Vang爬上树，待在他们的木架上，等候猎物出现，当时被两个白老外看见了，要赶他走，双方手中都拿着枪。Vang说，白人要揍他，骂他“GOOK!、CHINK！”（美国打越战时骂越南人用的词），还骂他“黄皮肤滚”！他爬下树之后要走，没料到两个白人用手机叫了另外4、5个白人来，不让他离开，要攻击他。他要躲避时，两辆吉普车开来，他面对跳下车的两个白人问，“你们要伤害我”？一个白人不回答，先用枪，他神经全混乱了，开了枪。白人的行为，使他有放枪杀人的反应，有涉及犯案的动机。白人不带枪，他也无理由放枪。莫虎说，对于Vang的自辩，辩护律师有责任对先被打死的和后被打死的每一个人都要分析清楚。他是有意谋杀还是无选择而开枪，相互有何牵连都要交代依据。双方持枪对峙，凶器也要作对比。

    莫虎说，我敢说敢当，不顺潮流，按法典，多年的办案经验，贡献我的判定。

    另一大案，莫虎也有惊世之论。

    案件发生在新墨西哥。一名14岁男孩Cody   Posey（白人），父母离婚，生母不久车祸死亡。父亲第二次结婚。后母带来一个16岁姐姐。后母在精神上虐待他，当他是个佣人。从他小时侯起，他跟父亲雇用的工人一样，养牛、喂马，从早到晚做工。姐姐做很少事，从不受责难。父亲连小事也要打他。一次，当着工人的面，用铁钩打他的背。他经常无机会和同龄人玩。有一天，他逃课和一个同学去钓鱼，父亲打他，不让他吃饭。犯案的当日，父亲要惩罚他时，他跑到马房里拿枪。父亲进来时，为保护自己，他用枪打死了父亲。他将父亲推入牛粪槽，盖上牛粪，他想回到房里拿行李离开家，看到后母在厨房里，他慌了，打死了后母。见姐姐在客厅看书，他开了一枪。姐姐没死，还问他：“为什么杀我？”他又补了一枪。杀了3个人后，他跑到同学家，谎称，父母渡假了，他要在同学家住3天。他打球、钓鱼。有人发现他家的惨剧，警察逮捕了他。他声称，杀人是自卫，他无法控制自己。

    Cody看上去只有12岁，很清秀，很讨人喜欢。在莫虎上COURT TV.谈该案之前，很多律师都认定不会判他有意谋杀罪。有不少证人证明父亲虐待他，他连动物都不如。打工的工人们说，父亲对他过分，他有充分报仇的理由。他年少，可判无罪。

    莫虎上电视分析该案。他说，他当时杀父可以站得住脚，父尸用牛粪盖住后，他进屋杀后母有何理由？他无精神病，又杀姐姐，还给姐姐补一枪。案发后，他跑到同学处，就跟什么事没发生似的，很残忍。一个谋杀案，是不可原谅罪犯的。法庭要惩罚的是残忍的行为，连杀3人，该判他一级谋杀罪。

    莫虎说，我唱反调。第二天，COURT TV.打电话给我称，陪审团和我的分析一致。该犯一级谋杀罪。不能算少年违法。陪审团的决定为何和我相同？人的生命是无价的。不能因保护自己，就去杀人，杀3条人命，他的仇恨有多深！如今社会不断给于弱者同情，光顾人的长相，不看人的行为，不声讨制造和产生了什么后果，是不妥的。

    美国重大刑事案，由亚裔律师单枪匹马面对陪审团打官司的不多。被中美两方人士公认为美国最有经验、最有影响力的大律师更是凤毛麟角。原因是，美国自50年代末才准许华裔可以考律师牌照。当时，有一些参加过二战的亚裔，复员后，入学深造，成了律师。但大多为洋人打工。在60年代，才有一些人在唐人街开业。华裔律师第二代是70年代，莫虎和他的同学骆家辉（曾任华盛顿州长）就属这一代有成就的律师，约20、30个左右。80年代即第三代，大部份是土生的华裔。90年代有来自中国大陆的留学生，大部分做和中国大陆有关的商务事宜。有的英文仍过不了关，不能上庭。在纽约很难统计，是否已有1000个左右的华人律师。看华文报上的律师广告，可发现有50个——100个在自己开业，基本的业务是办移民、房地产交易、离婚等。土生的，极大部分为洋人开办的律师事务所打工，极小部分在为政府部门工作。

    全美有200个法学院，每一年有4万多法律系毕业生。一旦考上牌照就当律师了。10年后，也可说是刑事专家了。但好的律师，尤其要成为法官、检察官、被西方媒体、广大客户公认的不容易。

    莫虎说，人生有好多事，法律中有很大争议，所以律师有饭吃。随着美国执法越来越严，不经陪审团定罪的官司越来越少，他接手的大案就越来越多。象模象样的律师事务所，不是一、两个客户就可维持，要不断接大案，有时也接几个小案。和他同等资历的洋律师，收费30万，莫虎为照顾同胞，往往只收10万。甚至免收。莫虎挽救了很多年青人。有一位单亲家庭的男青年犯了案,

    他付莫虎2000元律师费。莫虎不断的开导他，并对他许诺，你改邪归正，去读大学，2000元我还给你。该青年接受了莫虎的规劝，考上了法律学院。如今，他母亲把莫虎当成“活菩萨”。

    难以让人置信的是，全美当今有200多万人正式坐牢。就各国人口比例而言，全世界最多人关在监狱的国家是美国。各地不隐瞒坐牢人数，是不愿失掉州和联邦的津贴。牢房中，50%是黑人，25%是西班牙语系人（他们认为自己属白人），所以近年，很多城市的警察局长是黑人。亚裔坐牢的花样很多，大多是白领，黑人白领坐牢比较少。联邦监狱中，有不少中国人，在等着递解出境。美国大监狱排名是：加州、德州、佛罗里达、伊里诺。纽约排不上最大。纽约市有两个联邦拘留所,一个在布鲁克林,另一个在曼哈顿。纽约市有两个非联邦的拘留所，一个在布朗士，另一个在洛克斯岛(Rikers  Island).

    就纽约而言，自数年前朱利安尼当市长开始，采用放宽警力职权范围后，汽车驾驶者，吃到两张罚单，不付罚款，超过30天，就可以停驾照。得一张罚单不付罚款的，暂停驾照。运气不佳，被警方查到，可以马上给你上手拷。皮毛事都可在拘留所关一夜，第二天，在法官面前付50元罚金后恢复自由。不少清白、守法人也因此打过了指纹，留照片，尝到拘留的滋味。拘留所中，25%的人以前没被抓过。纽约的治安是越来越好，但电恼档案资料越来越多。有的案子撤消了，法院都了清了案，但警察局电脑保留着案底。自98年起，严重刑事罪判一年以上、有绿卡，在监牢里的，都要面临递解出境。盗窃一万元以上也如此。卖淫的，罚款50元之后，也可吊销绿卡，递解出境。有些律师，客户犯了一个小规，建议他认罪，似乎不明白，客户如果第二次犯规，就算犯法了。莫虎说，有人卖淫，有的律师教她死不承认，我会教她向法官求情，甘愿罚50——100，次日到移民局时，就不一定被递解出境。这种经验，法学院是学不到的。

    莫虎说，美国有谚语：中国人的脸是神秘的。100年前，美国法院不准中国人到法庭作证。认为中国人是说谎的民族。不信耶稣和天主教的人是无道德的人。这是100%的污蔑。我要维护中国人。按美国的法律，保护中国人的权益。为在美国犯过法、在美国有民事纠葛的中国人解决他们的法律问题。

                                                                                                                                                     

    2005年底，一名青年走进莫虎律师事务所，她对莫虎说，她12岁时由福建移民美国中部。21岁即5年前，她就读中部一所大学时，在一家中餐馆打临工。在很短的时间里，她拿了4、5个客人的信用卡号码，在电脑上买音响；还因好奇，打色情电话，共计化了1500元。隔了一段时间，她被逮捕。公派律师帮她辩护后，她赔款1500元、罚款500元，另做义工数日，认了个刑事罪名。当时，她申请的一个法学院通知她入学，她没有将这个刑事案告知校方，只说，她要晚一段时间报到，但该校取消了她的入学资格。她自以为，做完义工就销案了。她又申请了西部的一所法学院，她向校方报告了她犯过案，也被录取了。她读了三年，毕业后，考到了西部一个州的律师牌照。2004年，她到纽约，考东部两处的牌照，都考上了，但拿牌照面谈时，都因该案被卡住。她只能在一个律师事务所当助手。

    这位青年说，在东部一处面谈时，她承认被逮捕过，但她隐瞒了被第一个法学院拒绝入学的事。偷信用卡的事，她说得不完整。将偷用的理由解释成因为交朋友、她是新移民、中国的文化、家庭环境差、情绪无法控制之故才犯了错。

    在东部另一处拿牌照听证时，一位黑人女子，要她对这件刑事记录作解释，她越讲越乱。认定是外界因素让她犯了错。原本20分钟的听证，搞了两个小时。

    两地听证不发牌照，同一理由是：她不老实。

    莫虎听了她的自白即表示，我可以帮你洗心革面、帮你重写剧本、当你的导演、将你以前叙说的记录彻底改观。莫虎说，你自己的问题，不自己解决好，怎能当律师？你没有必要不老实，你明明打了色情电话，你躲躲藏藏，其实公开承认，外人反而不会祥细问了。

    莫虎告诉她，在美国，一个人犯错，又不能站得住地推掉法院握有的证据，就要认错，要表示一辈子不会再犯了，得到教训了。不要怪东怪西，要承认是自己个人造成的犯罪。

    在东部一处听证时，莫虎帮她历经三场考核。莫虎对最后听证的两位老律师说，拿律师牌照是有标准，一般都马上批。有拿到牌照的还坐过牢，每个案子不同。从一开始，她没有请一个律师代表他，她未通知第一个校方，是年青，不懂面对，以为案底不存在了。我已按我的思路开导了她，你们应该作个分析。两位老律师听了后，对这位如似年青人父亲的莫虎说，我们无话再问。你能力强，帮她写个报告吧！

    在东部另一处听证时，年轻人按莫虎所启发的说，我犯过大错，触犯了法律，我一辈子得了大教训。现在我对法律了解了，我要认错，面对惩罚。

    一个月不到，年青人拿到了东部两处的律师牌照。万分感激莫虎让她有新的前程。

    莫虎认为，中国人有一特点，聪明得不得了，受过教育和未受过教育的一样，没有一个傻子。为把自己问题解决，说谎、装呆、怕说错话面对惩罚，结果越锚越黑。又老是觉得人家歧视自己。

    这个年青人找个洋律师代表她，极可能不够份量，反而我这个中国脸代表她可以占便宜。谁都会认为，中国人帮中国人说话是应该的，“虎帮虎，狗帮狗”。可是如果处处以中国文化的背景，求取洋人谅解，是不行的。

    莫虎说，中国人中很多人崇洋，其实洋人做不到的，我能做到。好的律师，首要看他愿不愿为你服务，能不能沟通。。我帮客户什么都做，超过客户的要求去做。我办案顺利、效果好，因我了解中国人，他们对我有信心。我帮他们发挥，不是浮面的，会讲得很深入。有“罪”的会冲淡、冲掉，大案变小案，小案变无案。

    莫虎说,英美刑事法认为,宁愿十个坏人被释放,也不要使一个冤屈的人被判有罪去坐牢，每一个人都应受法律的保护。高明的律师，不在乎客户的有罪还是无罪，在乎检方是否拿得出经得起考验、站得住脚的证据。一旦请了律师，被告人无责任反驳。律师不能鼓励犯案的人说谎，如知道他说谎，也不能用他的谎言，公开地让法庭接受。他接每一案子时，从不向客户许愿。他充分了解案情后，总给客户很大的信心。让他们知道，案子最坏可达什么结果，最好又能解决到什么程度。从接手每一个案件开始，他就给他们不断的上法律课。让他们用他们的小聪明，说清楚他们的“故事”，帮助他，高效率、高质量解决案件。莫虎说，客户获得真正大解放，还在于我执行法律程序时，总是充分准备很多文件，提供给法官。

    2007年7月15日，纽约两大华文报都登有一则鸣谢启事：“莫虎大律师，是我华人的好律师。吾儿年幼，涉世未深，做了错事，幸得莫虎大律师相助，免坐牢之苦，特此鸣谢”。

   在鸣谢启事上公开署上他真名实姓的台山人，移民美国15年。夫妇俩三个孩子(二女一男)，他在纽约中餐馆当厨师，老婆在车衣厂做工。独生子17岁，高中毕业后，帮人搞音响，交了一位福州人A为友。A称，他有一位好友被一个韩国人骗了三万元。A找到独生子和一位同乡帮忙，找韩国人要债。

    三人找到这个韩国人，哄他上了他们的汽车，用枪指着他，不许他下车。他们将韩人带到一个公寓，揍打并且警告他，不交出3万元，就杀了他。经过7、8小时的折腾，韩人称，他可以打电话给他女友，叫女友送钱到某地。他们将手机给韩人，他用韩语通话，他们听不懂。

    独生子自告奋勇到了韩人指定的地点，从他女友手中拿到3000元，但马上发现有探员跟踪，他无法甩开，被逮捕，还遭探员折磨一番，初审法官裁定保释金25万元。

    台山人得讯后，全家慌成一团。求到17个老侨解囊，凑了25万元，还请到一个有名的洋律师帮忙保释。但检察官要求拿钱的17人出来作证，陪审团要求17人提供报税单。台山人全家和17位恩人，觉得洋律师太无能，他们吵了架。台山人跑到莫虎处，求莫虎接下该案。莫虎见台山人满口台山国语，怎能跟洋人构通？他的脸和手因终年辛劳如同磨损的鞋底，他的夫人已腰弯背驼。

    莫虎到牢中，第一次见独生子，告诉他，按美国的法律，一个犯串谋、绑票的人，最少坐10年牢。我帮你向法官求情，减5年。你虽5岁来美，但你刑满后，仍会被递解，回台山乡下。

    莫虎第二次见独生子，告诉他，我想到办法可以救你，第一，你要向检方承认你参与绑票，让他们认为你认罪态度诚恳；第二，你要协助警方抓到你的同案人。他们是主角，你是配角。你自己决定，是不是应该用个人的义气保护同犯。你有罪，但他们已成年，犯的罪比你重。

    案子果然如莫虎所运作的，在6个月之后，法官判决独生子是少年犯罪，5年守行为刑，刑满后，不留案底。在莫虎将独生子从牢里解救出来，当台山人全家看到他的哪一刻，个个都激动得泪流满面，个个都想向莫虎下跪磕头。

    莫虎说，这个案子有如此结果，老外都很惊讶。他们认为，独生子最少一至两年牢是跑不了的。莫虎能办成这样的大好结果，是他有警局的经验，能领导探员，他当过8年检察官，会想办法不和检察官对抗，受法官尊敬。他对陪审员们，不是站在他们前头指手画脚，而是请教他们。从头到尾，跟他们解释，不是要控制局面。莫虎办案广泛，很多案子，都自己参与，不交给别人，积累了很多书本上没法找到的办法。

    5年前的一天，一名20岁的年青人B，他按表哥的来电，开车到机场，接了4个偷渡客，在送到他姐姐家的地下室后，按表哥的又一指示到唐人街取钱时，联邦探员将他逮捕。联邦探员在抓他时，在佛罗里达也抓了5个人。

    联邦案，一旦被抓，判坐2--3年牢不稀奇。有绿卡，将来也会被递解出境。贩卖走私人口一般都无法保释。然而，莫虎经努力，不仅将他保释出来，还让他和前述独生子一样，免掉了牢狱之灾。

    在保释B时，莫虎代表他向法官保证，他会面对惩罚，他未犯错，是被利用了。

    B按莫虎的指点，向法官口述时实话实说：家中哥哥是残废（小儿麻痹症），汽车是姐姐的名字，但他是家中的司机。在他5、6岁时，在福州乡下和表哥有过合照，表哥当时已18岁，是我的长辈。中国人习惯，长辈的要求，小辈要照办，且不能问何原因。案发的前日半夜，他睡觉了，表哥来电，说有4个朋友，二男二女由佛罗里达来纽约，叫他接机。他将偷渡客接到姐姐家中后，没有锁上门。一个偷渡客有病，他帮她去买药。4个人嘻嘻哈哈吃饭，有的还打长途电话。尽管B表白了未参与人口走私，未对偷渡客软禁，但因该案牵涉到佛罗里达5个人，联邦要押B去佛罗里达。当地法院，为他指定了一个公派律师，莫虎协助公派律师处理B案。公派律师由佛罗里达来纽约，告诉莫虎，该案有关的5个人在那边都已认罪，B也认了罪，他们做了同样的接送之事。莫虎说，我帮B写一封信给佛罗里达的法官，不知妥不妥？公派律师认为可以写，因该法官5、6岁时是由古巴逃难到美国迈阿密的，以后，曾是优秀的检察官，思想开明。

    莫虎在信中写道，我被聘，是语言沟通没问题。我和B犯见过很多次，我也向纽约的联邦检察官作过详细介绍。B家经济情况不好，无法负担过重的律师费，只能由公派律师代理。莫虎介绍了自己的历史、他在社区的知名度。目的是让法官了解，为何他有特别能力代理该案。

    莫虎希望法官能理解中国文化传统，表哥表弟的伦理关系，长辈的命令，晚辈不能拒绝。新移民家中，对会开车者的依赖等。关于案情，莫虎写道，该案可以从两个角度看：FBI角度，另一个是符合情理与证据的角度。B犯，凌晨二时接到一个电话，去接了4人，没有看守和打他们。可以说，B犯被利用，也可以说参与。我不想推翻他的认罪和该负的责任。但他起码是糊里糊涂。

    公派律师读了莫虎的信，高兴的说，他喜欢。只有莫虎有条件写这封信。他估计，B可能判一年牢，回纽约的可能性不大。B去佛罗里达，买单程机票就行，不必买双程的回纽约的机票。

    在该案判决时，法官先对5个犯人判处五年、四年、一年不等的刑期。在对B判决时，法官拿出莫虎的信，当庭说，我念了很感动。我5岁由古巴来美，艰苦成长。文化差异，让你涉案，我接受莫律师的话，你不是有意的。按法律，你是犯错了，我有权判你入监，也可以判你不入监，我现判你两年监外守行为刑。

    当法官作出这一宣判时，一名同案犯，在法庭上大声喊叫：“不公平！不公平！”

    莫虎说，我的信打动法官，法官对我印象好，是占了便宜。但法官知道，我不是维护坏人的，我还抓坏警察。我有时讲究巧妙切入案情，洋律师怎么也想不到。他们又摇头说，你怎么做到的？美国刑事协会前会长Lawrence  GOLDMAN笑着对莫虎说，你代表的客户都是无罪的，都是检方误会的。你们中国人的文化太复杂了！莫虎也笑答，我57岁了，我经历过太多案子。我学到很多特殊的方面。一件事用各种不同方式来解释，就可收到不同的效果。

    2006年2月,  在外州开餐馆的C来纽约逍遥时,  卷进了一家老外开的夜总会内一伙老中的群殴事件。受伤者，在街上逃命时中了3枪，没有死，检方认为C是枪手。C的罪名一旦成立，起码4年牢灾。莫虎代表C的过程特别精彩。这个案子，莫虎从受伤人切入。面对检察官、法官、12个陪审团员，莫虎问中枪者：“你知道追你的人手中有枪，并在开枪吗？”中枪者说：“是的”。莫虎再问：“你怎会知道？”中枪答：“我一路跑，一路回头看。”莫虎说：“第一次，你回头看，第二次，你倒下了，是吗？”中枪者答：“是。我倒下后，我还看了C一眼。”莫虎这么问，目的是让陪审团个个明白，中枪者不老实，明显说谎。一个人在逃命时，知道追他的人手里有枪，不可能回头看。莫虎说，这是很细的事，很自然的事。律师的知识要广泛。在我提供的人证、物证、以及中枪者扔在拉圾桶内的凶器，一把菜刀呈堂后，陪审团被我说服，只用一个小时商讨决定：C可以免吃牢饭。”

                                                                                  

    不知有多少违法的中国人，被莫虎解救。莫虎说，每天法官给很多人判监，社会上不少人也认为，最好的惩罚是进监狱。当律师看得很淡，当然可以无所谓。但我总是努力地让法官思考，为了什么目的？进监也许让他更学坏。一个人犯法，并不一定通过坐牢，改恶从善。中国人来美国讨生活不容易。有很多违法者，有养老养小的责任。我让他们尽量不吃牢饭，接受家庭和社会的改造，重新做人。我经常为涉案的人考虑，努力不留下办不成移民的后移症。

    一名很有成就的中国画家就是一个典型案例。

    该画家来美留学后，涉入做假的驾驶执照、帮人代考（入大学的SAT、 GRE）、以及买通发执照的官员等两个联邦案，东部、中部两地的政府也另起诉他。

    案初，他请纽约一名洋律师。洋律师采用和检察官硬碰硬的策略，将该案搞得一团糟。莫虎接手之后，用了三年才搞定。让画家身上3个被起诉的案子，减成2个。由主谋改成协谋。莫虎为他向法官力争：同一个案，被两个管辖区在告，他不需同时受两边都给判的刑期等。出庭时，莫虎为他准备得充分周详。莫虎为他讲的辩护词，通通符合检察官的证据。他按莫虎引导的，向法官诚恳呈词：“我很惭愧，我对不起美国，有机会来美是我以前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我犯了法，对不起父母、。我影响了中国人在美的形象，我应受罚。从小在上海、在美国的家中，家人的教育是为社会作贡献，我全违背了。我接受法官对我的所有惩罚。我帮检察官了解全案是我的责任。我坐牢，我这一辈子不能留在美国了，但我仍要谢谢莫律师”！莫虎也对法官说，我希望法官先生在你的权力范围内，给他作出该受的惩罚。他已在纽约监狱理关了364天，他已受了苦。他认罪了，他一生有记录了。他是个优秀画家。来美后，经济生活有问题。有人“坏”就是“坏”，有人犯罪是一步一步走错。法官对画家说，今天我最感动的是你谢谢莫律师，我也要谢谢他，检察官也要谢谢他。今天，我可以判你五年，但我接受莫律师的分析，将两个案子合成一案，判决你两年半，减去你在纽约的一年，十八个月后你就可以出狱，尽快回到中国去。听莫律师介绍，你的父母80多岁了。你犯罪，我也理解，都为了金钱。

    画家被庭警带走后，法官对莫虎说，感谢你帮我对涉案的其它被告作翻译，可我付不起你的费用。莫虎说，我深觉荣幸，能为美国作贡献。法官说，欢迎你任何时候来我这儿坐坐。

    画家在狱中，非常感谢莫虎为他减免了两年半的刑期，他用手指甲，在两块肥皂上，雕刻了一个精美的礼盒，寄给莫虎作圣诞礼物。他已回到中国，重新做人。在成功的事业之余，他一直写信给莫虎，表达他的感激之情。

    莫虎说，他也碰到过一事，该名年青人因欺诈罪遭起诉，经他的不断努力，检察官减少了对他的指控程度，法官决定判他入监6个月。莫虎恳求法官，说了很多让这位年青人服罪又可以减少最低风险的理由。法官表示，我判决之后，从未有人推翻过。但莫律师，你的话很有说服力，按你的建议，我改判他不坐监，要他在外守一年行为刑。对这一完全出乎意料的决定，年青人感慨地对莫虎说，我从来没有对你失去信心。别人做不到的，你都能做到。莫虎说，你已有一个联邦的刑事记录，起码要得个教训。我希望你以后不再犯错。但事与愿违，不久，该青年故伎重演，被抓，又找到莫虎。莫虎实事求事的告诉他，我的能力和时间有限，我代表的客户，是接受教训的。

    莫虎除了在刑事上打过一个又一个漂亮的官司，他在民事上的成就，可就更多了。他说，中国人是守法的民族,但随着来美的越来越多,部分的在美形象越来越差。以前中国人都老实，守规矩，现在似乎不存在，商业上的纠纷越来越多。版权案、做假信用卡、假绿卡、假移民生意、货柜不经海关检查、买通执法人士、货不对版、逃避海关税、违反税法、盗窃、欺骗、股东之间的丑陋行为、卖淫等等，有关的官司他都代理过。现有一个涉几个亿的走私大案，他正在处理。莫虎说，在美国，一个人，当了40年的律师，经验会相当完整，我已干了32年，还得努力。

    过了一年又一年，除了天天打官司，作为中国常驻联合国代表团的长年法律顾问，莫虎为了华裔在纽约政治舞台上有代表，一直积极地为参与竞选的华裔张罗经费。凭借他的资历和实力，他一直在最前沿忙了又忙。

 
（本文刊登于《世界华人周刊》第1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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