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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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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传统的中国官场,官员腐败有时候应该是纯属无奈,不得已而为之。比如——
汉初三杰之一的汉丞相萧何就曾经通过低价强买强卖的方式大量占有百姓田产。而且这事儿被民众通过拦路上书的形式高发给当时刚打了胜仗凯旋归来的皇帝刘邦。萧何这么玩自然不是因为“贪”,而是太清廉、个人在社会上的威信过高,以至于担心皇帝怀疑自己在政治上有野心而遭遇不测,所以想要通过自污的方式以自保——在《史记·萧相国世家》中,司马迁精心描绘的那场戏中,被告发的萧何居然不仅对自己强买强卖的玩法一点都不在意,而且还要打皇帝上林苑的主意(让皇帝对百姓开放上林苑),这自然让皇帝大怒而将其投进监狱。当然刘邦很快就明白那只是他的这位老战友的一桩苦肉计。
如果说萧何是为了自保而不得已搞腐败,那韩安国则是为了有所作为——
韩安国在西汉要算是一个有才华有抱负的官员,但也曾经为了能够在官场有所作为而通过行贿的方式去“买官”——那时他其实已经在重要的事件中显露出了政治才能,但因为“站队”的原因失去了官位。于是,他便向当时最炙手可热的权贵人物田玢(王太后的弟弟、汉武帝的舅舅、西汉的太尉丞相)行贿五百金。按史记的记载,韩安国买官后在官场的表现还应该是比较正面的。官做到了御史大夫,而且差一点做到汉丞相,表明他的才华还是可圈可点的。但“五百金”这个数目在当时的社会那可应该是巨款,而他就是用这种巨款来买官的。
韩安国给权贵送了巨款好坏还得了一次机会并从此青云直上,而另一位也给人送了五百金却仅仅只是为了让上级领导(皇帝、汉武帝-阿岔)高兴——
阿岔这里说的是大将军卫青。按理说卫青既有皇亲国戚的背景,又战功卓著,除了皇帝,在当时已经是无人匹敌的权贵人物了。但他依然还要给人送钱,而且一送就是一次大战胜利归来得到的奖金的一半——那一次皇帝赏给他和他的军队一千金。他送钱的对象是当时正得到汉武帝宠爱的一位妻子的父母。送钱时被人给的建议,这建议是不是源于皇帝我不知道,但司马迁告诉我们,当卫青这么做了之后,那个建议人被皇帝封了官。把将士们浴血奋战得到的奖励就这么拱手送出去自然是一件无奈的事儿,不过在传统的中国官场,卫青还能有别的选择么?
有时候不是官员想搞腐败——强取豪夺,买官,变相抢钱……这一切至少在萧何、韩安国、卫青,那都不可能是出于自觉自愿。但他们别无选择。这其中的原因自然不在官员的个人道德修养、大公无私等玩意上。而是——
官场结构、官场规矩所逼。封建官场原本就是一个追求绝对权力而必然导致绝对腐败的群体,在这个语境中想要生存和发展,你不腐败岂不是另类,又如何能为官场所容?(2012-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