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见闻（47）小鬼也疯狂!

丹奇 （2012年11月16日）

话说上次在宁波邂逅老乡老韩家。在他们家开的饭店，顺便采访了他们，进行了一下中国农民闯江湖的调查。第 二天中午又来到这家饭店继续用餐，以示支持。与小韩媳妇聊天的时候，她那到年底才两岁的孩子径直就跑到我的身边，爬到我的身上。一把抱住他，我的母爱开始 泛滥。长期出差在外，想念自己的一双儿女。我的关爱这会就全转移到了这个小玩意身上。孩子坐在我的腿上，我问清楚小韩媳妇孩子是否吃辣。答案是肯定的。因 此，喂了几口饭，小心地挑出几块肉在汤里涮涮后，也喂给孩子吃。不管怎么样，我不能以自己对辣的容忍度衡量一个孩童。

不一会，孩子感到枯燥了，哼哼唧唧就要下去自己玩。于是，咱放下她。孩子回到母亲小韩的身边。咱开始专心吃午餐。有一搭无一搭地与小韩媳妇聊着天。孩子一会在母亲身边玩耍，一会在餐厅里跑来跑去。我开始专心地喝汤。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餐厅里不见了孩子的踪影。

我的心开始忐忑，忙问小韩媳妇，孩子呢？

“出去玩了吧！”小韩媳妇漫不经心地回答我。

“啥？跟谁出去的？”孩子不到两岁，难不成是跟着爷爷出去了，可是，我明明看见爷爷骑着摩托车一个人早就出去了。

“她自己出去玩了，没事的！”当母亲地还是胸有成竹地说着。

怎么可能？一岁多的孩子还是Toddler, 走路还摇摇晃晃，怎么可能自己出去玩？在美国，这么小的孩子，还在大人的怀里寸步不离呢！

 “怎么可以让一个不到两岁的孩子自己出去玩，身边没有大人呢？”我开始着急了。

这些年，听过的看过的孩子被掳被拐的故事真是太多了。最令我痛心伤心的便是一个四岁的儿童跟着母亲出去买东西，中途被拐，父母因此离婚，父亲寻子10年后，在外地被已经当乞丐的残疾儿子认出而寻获的悲惨故事。想到这里，我坐不住了。推开眼前的饭菜，我拉着小韩媳妇的手，一头冲出饭店，放眼望去，哪有小孩的影子？

“孩子不见了！”我的心往下沉。

“豆豆，豆豆在哪里？”小韩媳妇随便喊了几句。

“你好像不着急啊，孩子都不见了，你怎么不着急啊？”我开始数落小韩媳妇。

 “不可以这么掉以轻心啊，偷孩子，抢孩子的事情各地都有报道，你怎么没听说过吗？” 我一边四处搜看，一边继续数落。

眼看着，没有孩子的踪影，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咱吩咐小韩媳妇分头去找，脚步匆匆，我自己也在横街和竖街寻找起来。还是没有孩子的影子。小韩媳妇见咱比她还着急，也开始各处奔跑起来问询左右邻居有没有看见她的孩子。

我一路问到街道的另一头，仍然没有踪影。中途一个个饭店理发店，问过去，有没有看见一个两岁不到的 孩子。都是否定的回答。我开始绝望了。可怜的孩子，就这么在大人的眼皮底下走丢了。这么大的城市，到哪里去找啊。不做母亲，不知心疼孩子。自打两个孩子降 生，我经常做噩梦，梦见孩子不见了。今天居然真的在我的眼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虽然不是自己的孩子，可是，我的心也是一样地痛的难受。

绝望地回到饭店，仍然没有孩子的踪影。小韩媳妇空手进来了。忙问她，找到没有？ 她说，找到了，“在哪里？”我迫不及待了。

“在前面一条街的一个街坊家里玩！”小韩媳妇仍然漫不经心。

“什么？ 前面一条街？还隔了一条街？”我惊愕了。

一个一岁多一点的孩子，居然自己走了两条街，到别人家里去玩？ 太不可思议了！

我不知是该赞美孩子的能干冒险还是该批评孩子父母的丝毫不在乎孩子可能会丢失的疏忽。于是，继续批评说教:

“你们一家四口做这个饭店，必须腾出一个人来专职看孩子。不能这么放养孩子。万一被人抱走怎么办？”

“我原来有一份工作，就是回来专门看孩子的，但是店里太忙，我又得去帮忙。孩子就只有自己去玩了。不过，她很厉害的。只去来过我们店里吃饭的人家家里玩。不认识的人她不会理。”小韩媳妇似乎很为孩子自豪。

“有一次，她还自己去到前面的酒店，上了11楼，然后又自己回来了。”小韩媳妇继续骄傲地夸耀着。

“天哪，那么高的酒店，她自己怎么上去的？”我已经要崩溃了，没法想象。

“她是跟着一个来店里吃饭的女人后面上去的。那女人劝她回来，她不听。结果就一直上到11楼。人家只好带着她在房间里跟她自己的孩子一起玩了很久，又才把她带回来了。”说到这里，我的心“砰”地落地了。又“砰”地弹了回去。

“真要被你吓死啊！”我埋怨着。万一那个女人把孩子带走了，你咋办？毕竟人家是来旅游的。

“没有想过呢。不会吧。如今打击拐卖儿童很严厉的，抓住了要枪毙的呢。”小韩媳妇似乎对政府充满信心，令我有些感动。

“我们这里的街坊都处的很好。孩子去了他们都对她很好。”她对街坊邻居的信任也令我内心震动不已。

多么淳朴善良的一家人，那么信任这个社会。这种信任感，不是早已缺失了的吗？今天不知道是小韩媳妇教育了我，还是我教育了小韩媳妇。

但是，不管怎么说，孩子才一岁多，年底才慢两岁，这一切简直太疯狂了，太惊心动魄了。想起自己看过的美国电影 BB 也疯狂的情景。难道这是中国版的小鬼也疯狂？

没想到的是，前天我的供货商在北京请我吃晚饭，一下车，拥挤的停车场旁一个空车位上，也蹲着一个两 岁左右的漂亮女娃，在玩地上的沙子。我看看周围，没有别的大人在旁边，难不成又碰到一个小小韩？我的性格就是不让俺省心啊。刚好跟着厂长出差到北京的小石出来迎接我。我立刻指示她进去饭店问问那里哪位食客的孩子给忘在外边了，我自己守候在孩子旁边，以防万一。顺便蹲在地上问孩子，

“爸爸妈妈呢？”我伸出手，想牵着她去找爸爸妈妈。谁知道，孩子一甩手，很“凶”，我吓了一跳的同 时，也多了一份安慰。看来，孩子会反抗外力，不会那么轻易被人带走。于是，我离她远点，一边看护着她，一边等着小石从饭店里出来。一会功夫，她领着饭店的 服务员来了。服务员一看，马上认出了是隔壁新疆饭店老板娘的女儿。

“啥？ 都已经晚上7点了，怎么还让孩子一个人在外面玩？”我无法理解了。

“还是去把老板娘找来吧，不然，我今晚吃饭不得安宁！”我坚持着让服务员跑去把老板娘给找来了。

“这孩子怎么不看着呢？这样一个人在外面玩很危险的！”我不忘提醒老板娘。

“她天天这样，在这里玩，没事的！”老板娘牵起小女孩的手就往回走，头都没有朝我的方向看过来，还很不客气得摔下了这句话。

我感觉无趣了，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但是，看着孩子被她母亲领回去，心里也踏实了。

我实在是不明白了，一周之内，连续碰到两个不到两岁的娃娃一个人在偌大的闹市做“独行侠”。我一方面为中国城市的治安好转社会和谐而高兴而自豪，另一方面又为孩子们的父母忙生意忙的不能看顾孩子，任由孩子这么小就“走上”社会，去 “摸索”社会而担忧。真希望自己是杞人忧天！

怀着复杂的心情，记录下上述真实的故事，希望引起所有父母的关注和警惕： 你只有一个孩子，请看好孩子，珍惜他们吧！

（为孩子的隐私，隐去照片。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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