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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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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践胜利后把文种教他的计策称之为:“阴谋兵法,倾敌取国九术之策”。不过《史记》的记载却少了二术。易中天也采用了《史记》的说法,在《百家讲坛》把它称作“七把刀”。《史记》中没有“七术”的具体内容,只是说勾践给了文种一把剑说:“子教寡人伐吴七术,寡人用其三而败吴。”《吴越春秋》载:文种教勾践时说:这个“阴谋兵法”是必须“君王闭口无传,守之以神。”是不能说的秘术。而且此术商汤得之以成王业,齐桓公、秦穆公得之成霸业,“攻城取邑易于脱屣”,用之“取天下不难”,区区一个吴国就不在话下了。
《史记》没有具体说明的七术,出现在了《东周列国志》中:“一曰捐货币,以悦其君臣;二曰贵籴粟槁,以虚其积聚;三曰遗美女,以惑其心志;四曰遗之巧工良材,使作宫室,以罄其财;五曰遗之谀臣,以乱其谋;六曰疆其谏臣使自杀,以弱其辅;七曰积财练兵,以承其弊。”但《东周列国志》是历史小说,其内容未必能与真实相符。所幸《越绝书》和《吴越春秋》都有交待,而且都说是九术。那么究竟这七术,又是怎么来的呢?
《吴越春秋》中的九术是:“一曰尊天地事鬼神以求其福;二曰重财币以遗其君,多货贿以喜其臣;三曰贵籴粟槁以虚其国,利所欲以疲其民;四曰遗美女以惑其心而乱其谋;五曰遗之巧工良材,使之起宫室以尽其财;六曰遗之谀臣使之易伐;七曰疆其谏臣使之自杀;八曰君王国富而备利器;九曰坚利甲兵以承其弊。”《越绝书》的记载与此也大同小异。可以看出:其内容在很多地方与《孙子兵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勾践首先使用的是第一术:“尊天地事鬼神”,这在当时是十分重要的,它可以起到舆论导向,以及精神鼓舞的作用;然后是第五术,献木材以助吴王起姑苏之台;第三是献西施、郑旦的第四术。分析九术中余下的六术可以知道,除了最后二术是对本国富国强兵而言以外,其余都是针对吴国的。所以,七术是九术中的“伐吴七术”,《史记》没有把对己而言的最后二术算进去。
《史记》记载:吴王让忠臣伍子胥自杀用的是“属镂剑”;《吴越春秋》中,勾践让文种自杀用的也是这把剑!而他们招致杀身之祸的最重要原因也是相同的,那就是他们的存在,遮挡了王者在世人眼中的存在。范蠡看到了这点,不顾勾践要杀他老婆孩子的威胁,走了;计倪装疯了;连次一等的功臣曳庸、扶同、皋如之辈也都“日益疏远,不亲于朝”了,而文种还心存侥幸,看不到自己在这里的使命已经完成,该去另创辉煌了。终于勾践对他说了:你的“阴谋兵法”我只用了三个就破了强吴,余下的,你拿着到地下去帮助我的先王,去对付吴国的先王吧!
到了这时,文种才最终仓促地看到了君王阴暗人性中最本质的一面。到了此时,他似乎还是没能从容地面对这个结局,临终还愤愤地说:“吾不食善言,故哺以人恶。”我没有听人的劝告,才被人塞了一口大粪啊!尝粪是最刺激勾践的一件事,也算他最后恶心了一把勾践吧。
原载香港《文汇报》2008年12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