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不可琢磨的新城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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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日九点钟，从雅安旅店出发，去新城桥。

天阴沉沉，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因为地震，部分山体滑坡，道路正在修筑，公路又狭窄，只能单方向放行，所以常常堵车。一等，就是几个小时。

几天的劳累，路上的艰险，加上塞车、阴雨，老师们就不想去新城桥了，尽管导游一再说新城桥风景如何美。意见提出，带队的年级长和主任，表示反对。决定按原计划进行。

路面上断断续续的堆积些乱石，是从山体滑落下来的。没有乱石的地方，路面也开了裂，露出嶙嶙山石，泥巴掺和其中。

汽车不停地上下颠簸着，艰难地前行。

公路始终位于山涧旁。往下望，深不可测，毛骨悚然。大渡河水涨满了，咆哮着，奔腾着，一泻千里。对面的高山六七千米，被云雨裹得严严实实。

眼前的雨帘模糊视线，司机不停地拨动窗前的毛刷，洗刷玻璃。蜿蜒的盘山路，朦朦胧胧，只能摸索着减速慢行。

路上荒无人烟，没遇到一辆车。

雨越下越大。我们提心吊胆，担心受怕，生怕掉落到那万丈深渊。各个沉默，谁也没有言语。司机更是紧张，俨然的面容，让人心惊胆颤。车内的气氛紧张极了。

下午一点钟左右，雨逐渐小了。

 “前面的汽车碰撞了！”一位老师说道。司机告诉大家下车“方便”一下。只见一辆小轿车被一辆大卡车撞得面目全非。

老师们问司机，到目的地还有多远，司机说：“还有一半路程。”

“掉转车头，返回吧！”

 “我们不能冒险了！”

“……!”

一时间，人声鼎沸。

“这里前不着天，后不落地，渺无人烟，只能前进。”年级长坚定地说。

无可奈何，人们上车，又继续被颠上簸下。空气稀薄，“高原反应”袭击每个人。

时针指向晚上六点，前方出现一队绿色大卡车，恹恹的人们眼前一亮。我们的车停到一石堆后面，给卡车让路。卡车渐近，司机旁边的两位解放军，挥动着手，微笑着，向我们致意。我们呼喊：“解放军，您好！”卡车后面篷布苫着，里面坐着无数的战士。一辆，又一辆，五百多辆的军车驶过。“您好！”“解放军好！”的声音回荡在山谷。军民鱼水情荡激我们的心灵。

我们目送冒雨修路回营房的军车，接着我们继续颠簸前行。

天色昏暗，路旁矗立一排高大的树木，大约快到新城桥了吧，人们还是沉默。十点钟，终于来到新城桥的旅店。

虽然人们提拉的心落地了，但疲劳主宰着，个个用完晚餐，不言不语，就寝了。

长达十三个小时的跋涉，充分体会到：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行路难，行路难！

第二天，酷爱摄影的张主任，放开他的大嗓门，呼喊：“六点钟了，太阳出来了，外面很美，快起来吧，我给你们摄影。”

我应声迅速到外面。哇！好一派异域风光：

苍天瓦蓝瓦蓝，白云在青山间漂浮，几幢玲珑剔透的藏族楼房，坐落在草地上。绿茵茵的草地上几头黝黑的牦牛，低着头吃草。那光滑的毛长长的，一直坠落到地面。那三层楼房，黄色、红色的墙面，点缀着波浪状灰白相间的瓦楞，镶嵌着别致花框的玻璃大窗子，像孩童摆的积木，标致极了。

老师们争先拍照，留下倩影。

我们寻找桥，没有。新城桥，只不过是一个新开发的景点。僻远的川藏高原上，原生态的纯自然的几户藏族民居罢了。但这小村庄的神韵，很类似马致远的散曲《天净沙》中描写的“小桥，流水，人家”的风格，淳朴幽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