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他们邀请我去唱时,我没答应:“我自己也是耆老了,形象不好了,人家会笑话的。” 他们说还有比你更老的。我说:“你们都是专业水平,我是瞎唱的,水平太低,只配去卡拉OK玩玩,登不了台的。” 他们说重在参与……我说不过年轻人,只好服从了。
到了那些人瑞中心,在80、90、100多岁的老人面前,我顿时感到自己年轻了,很自信地登上了舞台。……
最有趣的是以前去过的以俄国人为主的老人中心。那里的活动组织人是香港来的华人,邀请我去帮该中心的华人打败俄国人、美国佬。我一愣,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她解释道:每次晚会,俄国人、美国人都比华人唱得多、唱得好,我们华人很没面子。她请我去,就是要给华人争口气,安排在最后压台。
爬梯开始,先分蛋糕、点心、咖啡、饮料,然后演唱开始。先有一俄国老兵唱了两首俄文歌,接着又有一俄国老太唱了几首俄文歌。她唱了一首又一首,我都不记得她唱了几首了,好像不想下台了,直到老人中心的负责人上去,慢慢地哄下她手中的话筒,扶她下来才结束。看到我有疑问,一旁的老人告诉我:“她有老年痴呆症,自己是不知道停下来的。” 我发现,唱到现在大部分人都呆坐在那里没有什么反映,会场相当冷清。有一个美国二战的老兵抱怨说:“我是美国兵,不愿听苏联红军的歌。” 还 问我,你会唱我们美国人的歌吗? 我答应一定唱一首英文歌。
后来有人唱英文歌,还有台湾来的人唱邓丽君的歌……最后主持人安排我上台时,嘱咐我:先唱俄文歌,再唱英文歌,最后一定要为我们华人唱首中文歌,祝我们的华人母亲快乐。
我一开始用俄语唱了一首苏联时期的节日欢歌“让我们举杯”,那帮俄国人一下子欢腾了,有的也跟着唱起来。大家鼓掌让我再唱一首,我只好再用俄语唱“喀秋莎”,那帮俄国人反映更热烈了。接着我唱了一首英文歌,那些会唱的老人也摇头晃脑地跟着唱了起来。最后我为我们的华人同胞们唱了一首中文歌,那些华人老人以及他们的护理员都兴奋了,兴高采烈地鼓起掌来。
爬梯结束,活动组织人高兴地告诉我:“谢谢你,帮我们华人打败了苏联红军、美国鬼子。看我们的华人多高兴,下次还请你再来。” 离开时,老人们围着我,分别用汉语、英语、俄语向我告别,听到最多的是:“打碎打你呀”(俄语“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