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介石日记》公开，拨开?史的迷雾

美国史丹福大学胡佛研究所，已将蒋介石日记部分公开了。蒋先生从1917年开始亲手写日记至1972年止，从不间断者共计五十五年。1917年是孙中山先生在广州成立军政府的一年；1972年是美总统尼克逊访北京、签订‘联合公报’；蒋先生蝉联第五任总统之年。两年后便逝世。所?岂只他个人重要的经?，也和国家、民族息息相关。胡适说：?史不是一个可以任人打扮的小姑娘。过去有许多因政治的需要，对蒋先生或誉或贬，?史经时间的沉淀，起了自我澄清作用，真象便逐渐浮起。蒋氏日记的公开，只加快了澄清作用而已。<?xml:namespace prefix = o ns = "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 />

蒋中正以黄埔陆军军官学校起家，凭著当时蓬勃的革命风气，黄埔子弟兵的拥戴，以简陋的装备誓师北伐，把全国军阀盘据的地盘，如摧枯拉朽的削灭，到东北易帜，全国重归统一。以后领导全国抗战胜利，对国家民族的勋懋，可谓功高卓绝。可惜，时逢世界共?主义运动，以战后民穷财困的中国，对抗如日中天的国际共党势力，终於失掉了整个中国大陆，蒋氏当难辞其若干失政的责任，比如金融失措、军事失败等；假使蒋氏於抗日胜利后，听从?史学家钱穆等的劝告，功成身退，从此归休林泉，必成为民族的泰山北斗，?史地位之崇隆，亦将无与伦比。可惜没有退下来，终於负起失去大陆之责，成为?史功过争议的人物，固然是蒋氏之不幸，同样，也是国家民族之不幸。

著名?史学家黄仁宇博士（美国密西根大学），一九九四年出版：《从大?史的角度读蒋介石日记》。黄对蒋有过很率直的批评；但同时也以史家之笔，在此书中最重要评论，是蒋氏的领袖素质和当时国际环境与外交。黄对蒋氏的抗日战略和坚忍图成的性格，至为揄扬。认为蒋氏一生最大的贡献，身为中国领袖，以卓绝的毅力、精细的谋略，在逆境困境下，不但来自日本也来自国内的压迫，而终於领导全国走向最后的胜利。这一位正直的史学家对蒋先生抗日战争的揄扬，没有因其他事件而纠缠或影响；足证他没有个人的成见，是他有崇隆史学地位的原因；是史德和史识受到重视。

去年，蒋先生五十五年亲笔的日记原稿，在美部分公开了，不只是黄仁宇当年的部分。我们就更能了解当年抗战史话，已不是积非成是所能掩盖，?史本身起了澄清作用。?史作家辛?在〈重读读蒋介石日记〉一文（世界周刊第一四零三期）引述黄仁宇对蒋氏性格的分析：‘他在对日决策时浸不轻举妄动，〈以和日掩护外交，以交通掩护军事，以实业掩护经济，以教育掩护国防，眵光养晦乃为国家唯一自处之道乎？（日记语）〉’蒋日记估算日本策略和步骤：〈一、对中国思不战而屈，二、对华只能威胁分化，氧造土匪汉奸，使之扰乱，而不能真用武力，以征服中国。三、最后用兵进攻。四、中国抵抗。五、受国际干涉引起世界大战。六、倭国内乱革命。七、倭寇失败但在十年之内。〉除了第六项，全在蒋氏预计之中。我在这里特别补充，蒋老先生曾预估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开始：苏俄帝国崩溃。后果然。

孙中山先生建立民国以后，外有军阀的阻挠，内有同志的叛变；如果没有一支拥护主义、效忠民国的军队，很难统一全国、?兴民族。於是在一九二四年（民国十三年）创建黄埔陆军军官学校，任蒋氏为校长。翌年，孙中山逝世。次年，发生了〈中山舰事件〉，原是想解决蒋氏，反为蒋氏平定。军权从此由他掌握，一九二六年誓师北伐，势如破竹，一九二七年北伐军克?南京、上海；国民政府奠都南京。翌年攻克北京、天津；东北张学良易帜，全国宣告统一。蒋氏生於一八八七年，时年刚可四十。蒋氏的出现，表现出善谋能断，渐得国人拥戴；使日本军阀加快侵略中国。一九三一年就发动〈九一八事变〉，?领东北。至一九三七年，日本发动〈芦沟桥事变〉，中国全面抗战开始。计?领东北至全面抗战，蒋氏领导军民与日本周旋了六年；也是黄仁宇揄扬他忍受内外压力，‘以和掩护外交……’等眵光养晦策略培养国力，不轻言孤注一掷、陷国家民族万劫不?之地。

全面抗战以后，中国外无援手，内有制肘和扩充地盘的势力。还一直在开战前后受到不符事实的指责：攻击蒋介石的先安内而后攘外，是亲日反共的藉口；〈西安事变〉也是因此发生。但全面抗战展开后，我们用事实检验，不必说大大小小二千多个战役，轰动世界的大会战，我们能记得的就有：淞沪之战、太原会战（包括平型关之役）、徐州会战、兰封会战、武汉会战、南昌会战、随?会战、长沙会战（三次）、桂南会战、上高会战、淅赣战役、鄂西会战、常德会战、豫中会战、长衡会战、桂柳会战、豫西、鄂北会战、湘西会战等。这种大规模的战役和会战，全数由国军担任，唯一的例外，是一九三七年的太原会战；当时是七七全面抗战后的两个月，中共八路军只有由林彪率领的一一五师参加，归第二战区阎锡山指挥，是中型规模的会战，国军则出动十一个军、人数十鹞万。林彪的一一五师配合伏击山西灵丘撤退中的部分日军。这次会战日军以失败撤退而结束。八路军公?击毙日军一千员；日军部公?三百员。这是抗战史唯一和国军配合的战役。

另一次中共宣传的〈百团大战〉。在一九四零年七月二十二日朱德、彭德怀、左权下达的〈战役预备命令〉，根据〈百团大战的五大谜团〉作者湘潮报导说：当时‘彭德怀在一九三九冬一九四零春，认为八路军对顽固派的进攻进行了自卫反击，阎锡山的晋军因此而遭到重创，第九十七军被歼灭，第六十九军大部被歼。彭认为在打了反磨擦战役之后，必须打反日的百团大战，表示我们是为了抗日才反磨擦的，这才能争取大的中间势力。’国军集中精神应付日军尚感力量不足，怎会想到同是抗日的友军来歼灭？而又以抗日的百团大战来转移人民焦点。这都是引述中共对抗战时代的纪录。又根据维基百科的记载：〈根据一九四零年六月七日，八路军总部公开宣?：抗战以来，八路军正规部队已由三年前的四万多人发展到五十万人；创造了包括将近一亿人口的解放区和游击区。〉三年这样的扩充，正是证明七分发展扩大，两分对付蒋介石，一分抗日。三年抗日的发展已这样可观，八年之后可想而知。攻击蒋先生是真反共；则中共当时的宣?和以后的发展是假的吗？如果攻击他是假抗日，从‘九一八事变’（一九三一）到抗战胜利（一九四五），前后十四年中国军民的惨重牺牲也是假的了！如今，?史真相已逐渐浮起来！

一九六零年的暑期，国民党中央选拔胚湾二十九所大专学校的学生党员，参加举办的夏令讲习会。我是胚湾大学十个选拔中的一员，在会的编为第一号；我们由选举?生组织临时党部成员，我当选为夏令讲习会的主任委员。在结业典礼后的聚餐，能与蒋公同桌；那还是〈克难时期〉，蒋先生吃稀粥和三几?小碟豆腐、青菜等清淡的小菜；他的面色红润，黄色军常服，坐立都能挺直，庄严而又慈祥，令人印象深刻！我到今天，还没有见过这样仪容端庄的人；脸上就可以读出坚毅的性格。五十五年不断的亲笔日记，能作得假吗？他的坦率和人事上的好恶，也直笔而书，毕竟是逾半世纪的纪录，一旦作假，是无法圆谎的。奸险的人无法写日记，圆谎的困难还在其次；主要是无法停息内咎神明！我们读到许多大陆学者阅读蒋的日记后所写的评论，和过去已有很大的差异了。对他领导的抗日，多持正面的肯定。他是个民族主义者，几至一致的公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