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酒
文/老伯
酒是一种很奇特的东西。你说咱们先人也真是的要把好端端的粮食拿去经过复杂极了的程序变成一种液体,而且这种液体喝多了让人极不舒服喝少了让人想再喝,真是没事找事……
最恶劣的是那个姓曹的硬要说这种东西可以解忧,从此一代又一代的满腹忧愁者或是故作满腹忧愁者就前赴后继地端起这种液体直至今天的我。我第一次喝酒是在文革时期,因停课到我的姨丈家小住一段时间。我姨丈(祝他在天堂快乐)是个拉板车的工人,整天乐呵呵的完全不可能是忧愁一族。每天晚饭后是他的“法定”饮酒时间。那时当然没有这个台那个液的酒来让一个板车工人喝,所以他喝的是一种家乡产的地瓜烧,后来我插队当知青时证实是用地瓜皮酿成的那种。我怎么在他的怂恿之下喝下了第一杯酒已经记不得了,但当时没有忧愁这是肯定的。
当姨丈看着我涨红了脸大口呼气而乐不可支的那一刹那,我终于知道酒是一种什么样的坏东西。但奇怪的是过几天当姨丈又对着我端起酒杯一脸坏笑地招着手时,我竟然会不争气地伸出手去真是可气。
酒之奇特在于从没有一种东西是可以适用于那么多的场合的。高兴的时候喝酒悲伤的时候喝酒兴奋的时候喝酒生气的时候喝酒,凡是人类的所有心情上的波动都可以喝酒和凡是人类所有的社会或私人的活动时都可以喝酒,让酒成了万能之魔法液而无处不在无时不有。?
下乡插队时我所在的山区宁化县县城,大街小巷的商店都在店门口卖酒。当时人们称它为“水酒”,二分钱一碗的略带淡黄色的液体其实没有多少酒味,我们知青难得到县城一次当然是喝。但不管是当时还是现在回忆,这种水酒都是用来解渴用的。惟一会造成认知上错误的可能是因为当时没有什么钱所以喝得还是不够,如果一口气喝上十几碗不知道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当时没钱试现在没酒试所以也就是一个永远的谜。
看水浒看三国,古人喝酒实在是豪迈动不动就是用碗用缸计,但古人的酒量大大高于今人我肯定不作此想。想来那时酒的浓度较低,我甚至怀疑是如下乡时宁化的水酒一般。不过还是会醉倒是真的,否则也就没有张飞酒后暴打兵士导致被人割下脑袋的故事了。酒后误事似乎成了小说野史可以充分利用的一个编造情节的有效方法,古往今来的古人今人信手拈来作为文章的起承转合的调剂品,一用就灵。有时想,小说文章之虚构与真实就如喝酒的醉与不醉,真是有趣。然而现实中也确实有酒后误事的,凡喜欢喝酒之人静静回忆一下十之八九会有此经历,我就有一次把朋友托的重要的文件遗忘在酒楼导致朋友几乎与我绝交真是倒霉。
年轻时,由于工作上的应酬需要,喝“高”是经常的。当然,“应酬需要”四个字也只不过是一种喜欢喝酒又要将其隐藏在合理性之中,然后似乎是无可奈何其实是追求心安理得而已。随着年纪增长,慢慢地酒醉的时候就比较少了。这绝对不是因为酒量增长而是因为喝酒有节制了,从追求不醉不归的豪情转为享受微醺的松弛。三五好友周末大排档围坐,红的是虾绿的是蔬白的是酒,几杯下肚天南地北胡侃一番,倒也是乐事一件。从以前相互劝酒改为相互劝不要喝醉也算是我们的喝酒的终极篇了……
酒的好坏似乎是一瓶酒中除酒精之外的那些东西,当我喝得差不多时发表这种“绝对正确”的看法往往会遭到同桌友人们的反对,他们的理由很不科学,但我却非常同意,“酒的好坏,看与什么人喝”。是啊,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在千杯少时是没有人会去理睬酒的好坏的;同样在半句多的情况下,好酒如醋。例如——
曾经,偶然,我也在某政府高官的宴席上喝过酒。酒好菜也好,可是宴会结束后回家还要就着方便面喝点二锅头才算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