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什么节奏
就是王大宝卢一生不提醒,李连营也觉察出变化来了。跟年前相比,每到饭时,来吃饭的客人明显减少了吗,要不自己为啥不亲自动手做菜了?
忙活一阵,手边活儿少了,几个人又扯闲话。
王大宝挤挤眼,说:“连营哥,春花姐咋还没回来呢?”
“这事你问我我哪知道,我又不是她老公,她又不是我老婆。”
卢一生转脸哝下鼻,回脸说:“嘿嘿,连营哥你骗谁呀,谁不知道你跟春花姐关系不一般呢。”
“你胡说,谁见我俩好了?我跟她啥关系也没有!”
卢一生又转脸哝下鼻,回脸说:“呵呵,连营哥你别急着反对,人既然这样说,是有根据的。”
王大宝说:“就是,不当你的面时,我们说你的笑话,春花姐老不乐意,老护着你。”
“什么?你们背着我老说我笑话?你们说我啥笑话啦?”
卢一生这次直接说:“你听大宝胡咧咧,我们哪能背地里埋汰你呢,好歹你是我们师傅。”
“嗨,什么师傅不师傅的,我们背地里不也好议论丽姐吗,她可是二头头呢。”
听李连营这话,卢一生笑扑啦了,半天方止住,咧嘴说:“丽姐,丽姐,也就你叫她丽姐,我们背地里老称呼她老猪婆。连营哥你寻思寻思,她是不是有点像怀胎的老母猪?”
听卢一生话说得离谱,王大宝伸头瞧瞧左右,低声说:“嘘,一生哥,小点儿声,小点儿声。这话也就当着我们面说,要是叫旁人听见捎到老板娘那里去,小心她炒你鱿鱼!”
卢一生闭嘴不言语了,同时又有意看了眼李连营,心里说:“我真不该当着师傅的面埋汰老板娘… …”
见气氛有点尴尬,李连营说:“没事儿,丽姐这人心肠好着呢,她不像宝哥,老记恨人。”
王大宝附和说:“嗯,说起来也是,丽姐对我们真心不错。”
谁知卢一生却又说:“嗯,她人是不错,可,可就是有点儿肥… …”
听卢一生又偏离了主题,李连营跟王大宝不接话了。三人呆立在耀眼的灯光下。
家家悦大酒店这一间大厨房收拾得倒排场。除众人头顶一张大大的抽油烟的引风口略显唐突外,其他摆设却规整。六张菜橱,背依着北面墙壁,整整齐齐列一排。菜橱里的各色菜,盛在蓝色塑料筐里,又摆在透明玻璃做间隔的层层橱窗里。即使最挑剔的客人左看右看,也不会嫌弃这不规矩那不卫生。客人感觉规矩卫生了,心里自然舒服。客人心里舒服了,自然乐意多点上一道两道菜。再吃得嘴滑,他们当然说好了。说过好,他们便记得二次登门了。不光菜橱吸引人,菜橱的旁边另有三组卧式大冰柜,更摆满了冷藏食材。不说生猛海鲜俱全,山珍异味尽有吧,反正也差不到哪里去。什么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地上爬的,水里生的,地里长的,无不具备。卧式大冰柜的上盖是透明的有机玻璃,里面存放的食材也能一目了然。自是明打明不欺眼的摆设,叫人看过同样感觉心里舒服。一来二去,有些人便成为这里的常客。为了吸引眼球,厨房一角还特别摆放几组宽宽大大的玻璃缸,玻璃缸又分不同的小池,不论四季如何变换,总放养着鲜活的赤磷鱼,模样长短颇似游蛇的黄鳝,吐着泡儿横行的大螃蟹,以及慢吞吞爬行的老王八… …这,又为家家悦大酒店增了色,添了彩。总而言之,家家悦大酒店理应成为生意兴隆的大酒店了。没错,家家悦大酒店就是这条街最知名的大酒店。每到饭时,进进出出的客人,不断溜。
但不知为什么,自从过了年开门放过鞭炮,这一状况变了,完完全全变了,来吃饭的客人少多了。有时李连营也会失落地想:“这是什么节奏,丽姐的酒店会玩完么?如果酒店玩完了,我到哪里发财去?”
李连营跟常人没什么两样,顺利的时候都知道顾全大局,遇见麻烦了首先考虑的便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