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开口就说中国作家有病，我想，那些能够称得上中国作家的人，大多都不会承认自己有病，说不定还会给我个反唇相讥——“你小子才有病呢！”可说心里话，我早就发现中国作家有病，因为明摆着中国文学生病了，中国作家哪能会没病呢？如此说来，中国作家害了什么病呢？我给他们诊断的结果是“心脏病”，注意，“心”虽是心脏的心，但“脏”却是肮脏的脏，俗话说作家是一个国家的“良心”，如果连文坛都任由伪作家招摇过市，书店里怎会不堆满各种耀眼的垃圾，市场上怎会不充斥假冒伪劣产品呢。敢问世界上那些良心缺失的国家，你们可有拿得出手的文学作品吗？可有人格直立用良心写作的作家吗？是否也会和我们中国人一样，用三聚氰胺制成毒奶去害自己的孩子呢？十年前我曾经放言：“我相信，当今中国文学迟早会出现一批真正悲天悯人的良心作家，也迟早会出现一批能够直立起来的人格作家！”现在回过头来看，中国社会在恶的道路上早就超出想象，可全中国却没能出产半个世界级作家，当初我确实有点儿过于盲目乐观了。

七、八年前，我在给文坛冷枪手李某的信中这样说：“当今时代应该是出文豪的时代，正像海洋中冷暖流交汇处出产鱼一样，可惜的是我们出的尽是杂鱼烂虾，不像英国的彼时代出的‘哈代’、法国彼时代出的‘雨果’、俄罗斯出了整整几代人。中国文人太对不起这个时代了，‘媚俗’媚得好肉不如杂碎卖钱，鲤鱼也不敢和‘胖头鱼’的价钱相攀比。渔汛一过若再想捞几条蚯蚓、鳝鱼，恐怕也只是痴人说梦了！”不知为什么，曾主动和我通过电话的李某在他的博客里，却声称不记得有这么一段轶事，更记不得有我这么个人了（自由写作者）——好像是我故意借他的名气进行炒作，要不就是他珍惜羽毛害怕引火烧身，我不得不留言赌气似地恶心他一把。其实，在中国和我有同样想法的人大有人在，后来得知文学评论家萧夏林就这样说过：“今天的中国是当代世界上最复杂、最丰富、最痛苦、最活跃又最肤浅的一个巨大帝国，它是文学家、思想家、经济学家千载难逢进行创造的时刻，最大有作为的时刻，但是他们却逃避了，……在今日中国向前的文学中，我们已难以听到这个不幸民族内心的喊声，当然不可能有作家思想和艺术上的震颤。”

诚如斯言，由于作家们“不敢倾听历史，更不敢直面现实”（见黎鸣主编《中国的危机》上册第十六章“文学的阿斗时代”），故人们若听不到“这个不幸民族内心的喊声”，这当然是心脏有病良心缺失的中国作家的责任，这是没有良心作家的民族所有不幸中最大的不幸——人们活着得不到应有的精神安慰死不瞑目啊，请问：人民每年花那么多钱无怨无悔供养着作家，当今社会中国作家都在干些什么勾当呢？说出来大实话大家肯定不会相信，因为中国作家都在争先恐后忙着当中国病人，他们害怕自己的心太善良不适合当今时代，所以要竭尽全力投身染缸靠近体制把心漂黑，虽说作家们绞尽脑汁也写不出直面现实对得起良心的好作品，但是他们在争名夺利上绝对不会让须眉一分，这个说自己的作品多么多么像百年孤独，那个也争先恐后说自己多么多么像马尔克斯，竟还有女作家说自己多么多么像卡夫卡，操，连卡夫卡是男是女都没搞清就说像，反正领导们都是二百五骗他们还不容易？不管什么作品只要领导高兴了满意了，就一定是走近中国人民得到人民满意的作品……

令人遗憾的是，中国人民满意的作品世界人民不一定满意，领导拨巨款大兴土木建文学院写作别墅，据说还给作家们拨了长篇文学创作基金，我想从上到下他们的目的是非常明确的，就像去奥运会摘金牌必须用钱堆垫高运动员一样，他们确实是想如法炮制一个大作家出来，即眼光瞄准的是世界文学的最高荣誉——诺贝尔文学奖，可惜呀，这对于自己的强项为作品首先让领导满意的中国作家来说，在写作上跨越的绝对不是一般般的高度，而是那种文（学）道（路）之难难于上青天的高度，因为得到人民满意的作品领导一定不会满意，领导首先满意的人民同样不会买账，心里装着领导的作家压根就写不出人民满意的作品，所以，中国作家获诺贝尔文学奖基本上可说是遥遥无期，那为什么其它国家和民族不时会有作家得奖呢？我想大概是他们已超越了作品须让领导满意的阶段。剩下的只有另辟蹊径了，我们先是诋毁诺贝尔文学奖，说它不过是美国主导的一项奖项；其次是我们也针锋相对搞一个奖，你们不给我们颁我们自己给自己颁，我们中国人民政府有的是钱，可气的是中国作家年年意淫诺奖，就连做梦都想得到瑞典小国的提名，难怪诺奖已成不少中国作家的难言之隐，也成翘首以盼的文学票友心中的疼。这不，已经有人开始意淫今年的诺贝尔文学奖了，说得有鼻子有眼，“中国某某荣获今年诺贝尔文学奖”云云，呜呼！如果诺贝尔文学奖评委像茅奖那样容易搞定，我想根本不用养尊处优的中国作家亲自出马，最爱面子的中国政府早就替作家把事儿摆平了，从不惜代价援助黑人兄弟就可看出我们不吝啬钱。

我们可以不计成本复制出来诸多奥运冠军，却连一个小小的诺贝尔文学奖作家都造不出，中国作家真给伟大的中国政府和人民丢脸，睁开眼瞧一瞧我们周围的国家吧，印度的泰戈尔早就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小日本竟有两人获得过诺贝尔文学大奖，俄罗斯人更牛逼，没有记错的话，他们竟有三人获得过诺贝尔文学奖，历史悠久文化惨烂的大中华却无人问津，莫非是心胸狭隘的诺奖评委故意为之，到底是中国作家有病还是瑞典的评委们病了呢？害得中国作家和众多文学票友连觉都睡不囫囵，虽有点幸灾乐祸作为中国人我最终还是感到气愤，你们西方国家玩的这个小奖项也太欺负中国人了，因此，我认为你们诺贝尔文学奖只能算奖池最高，在某种程度上难说代表文学领域最高荣誉，那什么是一个作家的最高荣誉呢？咱可以拿埃米尔•左拉、列夫•托尔斯泰等作例子，左拉、托尔斯泰都没有获诺贝尔文学奖，但是，他们却获得了作为优秀作家的最高荣誉，即被世界文坛称作富有良知的良心作家，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奖赏能够高过它呢？所以，我认为作家无论缺思想、缺生活、缺技巧、缺金钱即缺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缺少作为人应该具备的良心，如果一个作家的良心让狗给吃掉了，那么他在文学史——人类心灵史上就没了立足之地。

续：中国作家的“病根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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