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慶東的支持者支持孔慶東什麼？

題記：日前寫了一篇關於孔慶東的文章《孔慶東是不是北京大學的恥辱？》。文章當然不是認同他的，但也沒有像他罵別人那樣罵他是狗。但是卻招致其粉絲鋪天蓋地的孔慶東式的謾罵。有說筆者是拿美分的，有說筆者是漢奸的，也有要和本人公開辯論的。他人對筆者有關孔慶東批評的批評也許是對的，但這種謾罵的方式，只能讓我更加懷疑批評者的正確性。看看罵人的質素，本人被羞辱的心才感到釋然，也更感到一個評論者的責任。本人不是紳士，更不是大學的教授，但孔慶東式的罵人是不會的。我不同意你的觀點，卻一定會尊重你說話的權利，即便是用罵的。這篇評論作為最後一篇關於孔慶東的批評（除非有和孔慶東有直接的交流和互動），也借此作為對眾多支持孔慶東朋友的集中回應。

筆者的討論平臺比孔慶東還要匱乏，也不大可能會有和其互動的機會，卻願意冒著招致更多謾罵的風險，來戳穿孔慶東愛國、敢言的假面。簡單說，孔慶東也是狗，但不是誰主動放出來的狗，卻是自己跳出來引起註意並希望用學術之外的東西獲得更多狗食的狗——一只有狗心卻沒有狗膽的流浪狗。

作為受過比北京大學差幾個層級的高等教育的人，罵孔慶東為狗實在有點感覺在自甘墮落。但也唯有此才能夠讓孔慶東及其部分粉絲們感到被重視。與孔慶東罵別人為狗不同的是，這種“狗”也包括認同他們也許是褒義上的忠實國家的狗。我也會很系統地證明我的論點，即使感覺著很浪費心神。

縱觀各網站回應本人文章的200百個帖子、2萬多個表態中，認同、贊許孔慶東的理由不外如下：其一，孔慶東是敢為民說話的人。其二，孔慶東敢直罵他人漢奸，給不同意見者貼上狗的標簽有膽有識；其三，孔慶東是忠心愛國的。反對孔慶東就是漢奸。其四，孔慶東罵得比他們花樣多、聲音大，所以崇拜之。其五，筆者的資歷無資格批評孔慶東“連給他提鞋都不配”。

孔慶東首先是學者而非民意代表。孔慶東的罵既沒有解決具體問題，更沒有以其獨有的身份作系統和深層次的思考。比如大家都很痛恨的貪官，我們一般老百姓因為沒有論述的能力，罵幾句貪官該死也就是了。但孔慶東也這樣罵，甚或更粗鄙，就不符合北大教授的身份。他應告訴民眾是這些貪官為什麼會層出不窮，並探討可行的減少貪腐的方法。如果沒有，就專註於自己的文學專業。一個人長得難看沒有關系，但如果確一定通過謾罵讓人認為其很漂亮，就成了一種病，瘋病！可惜孔慶東也沒有真瘋，他知道哪些他不得罵，也不敢罵。只就一些表層的東西，用聳動的語言嘩眾取寵而已。即便有正確的、精辟的觀點，也像要在公廁裏請人吃大餐一樣，不但大煞風景，也無法讓人下咽。

孔慶東罵人漢奸，給現在還不認同自己的中國身份的香港人簡單貼上狗的標簽。更不是一個愛國的和有教授思維的做法。他應該思考，香港一部分人為什麽還不認同自己的中國身份。香港被西方強占數十年，不是香港人拋棄了祖國，是祖國沒有保護好香港。香港回歸之後，中國認同的比率大大上升，我們應該懷著歉疚的心耐心等待和說服和用現金的經濟和政治、文化環境感召，而非簡單地將之罵做狗。這種粗暴只會增加這些人的反感，和對祖國的疏離。這種文革式的語言和做法，出自一個文學教授，我們還要給其鼓與呼嗎？

孔慶東之所以被視為有狗心沒有狗膽，是因為，我們從他中共共產黨員的身份，假設他是對國家有忠心的。但愛國不是靠情緒就可以實現的。要對國家的發展和面臨的問題不斷做出深層的思考，才能夠讓國家長治久安、興盛不衰。孔慶東的言論都缺少系統而深層的思考。一個對自己罵過別人是狗，錄影歷歷可見，但卻矢口否認的人你不能指望他有多大的狗膽，一個不敢對體制、對一些問題的原因作深層思考，只會簡單謾罵的人，你即便認定他有狗心，卻無法認同他有這樣的狗膽。孔慶東害怕和回避的東西，就會以別人是漢奸回應。南方有一家媒體說要采訪他，因為要問孔慶東不喜歡的問題，被孔慶東罵了個狗血淋頭。如果孔慶東對自己有自信，如果有狗膽，不但不應該拒絕這樣舌戰群儒的機會，還應該主動找這樣的機會。孔慶東的思想和作為只能騙騙那些，也只有謾罵能力的人，也只有在他們中間能夠得到積極回應。

我不會和部分支持孔慶東但也只會謾罵，沒有論述能力的人進行辯論，不是他們不配，而是與只會罵人而不是用道理說服人的人是無法溝通的。但如果可能我很願意和孔慶東有一個公開辯論的機會，讓孔慶東很多被愚弄的支持者有機會認清他的假面。題目不妨就叫做：什麽是漢奸？為什麽會有漢奸，什麽樣的人更容易成為漢奸？筆者和孔慶東誰最容易成為漢奸等。筆者不會給孔慶東提鞋，也不屑孔慶東為筆者提鞋。但願意和其辯論，是因為相信他不僅僅是會罵，還應該有對問題論述的能力和勇氣。

孔慶東之所以看似有很多支持者一方面是一部分人真的愛國，聽了孔慶東酣暢淋漓的謾罵覺得過癮解氣，還有是一部分人，只會用謾罵的方式表達自己的立場和觀點，有孔慶東這樣高階的人都這樣罵，讓他們不再感到自己會比大學教授更粗鄙。所以，筆者可以理解包容那些連大學校門都沒有進過、缺少論述能力的謾罵者，卻無法認同有傳道授業解惑責任的孔教授。再就是，支持孔慶東的網友認同孔慶東“反對網絡實名漢奸多”的觀點。本人寫文章早就自動實名了，卻被支持孔慶東卻沒有實名的網友罵做漢奸、可見實名和漢奸沒有關系，與論述的內容，以及言論造成的效果有關。另一方面，中國之大，人口之多，聚集一些同氣相投的人並不太難。而全面認同孔慶東的那類人更勇於表達自己的觀點，看上去人多，其實是少數人搗鼓出貌似更多人的動靜。而認同筆者觀點的人，多是好鞋不踩臭狗屎的心態，不屑與孔慶東辯論。

有境外媒體說，孔慶東是中國官方放出的一條咬人的狗。本人大不以為然。因為中國政府再不濟也不會用這樣的草包羞辱自己。孔慶東最多不過是自以為能夠體會上意，狂叫亂吠的流浪狗。官方特別是北京大學並非不想讓其收斂，但權衡之下，與其冒著被孔慶東罵他的思想言論被鉗制的風險。不如樂觀其成將其聒噪但不傷筋動骨的言論，卻可用以作為政府思想開放、包容性大的進步的指標而已。

筆者並非就一概反對孔慶東講述的內容，只是更反對這種嘩眾取寵的文革式的方式。孔慶東眾多的謾罵中我們不懷疑其有精辟的，但作為北京大學的教授，這樣的引導實非學術界之福。北京大學應該給社會提供更多的思考和更優雅的表述才對。人們在期盼魯迅的深刻和辛辣不得時，感覺暫時有孔慶東也好。其實，出幾十個孔慶東也成就不了一個魯迅。魯迅需要更開放的人文環境和更大道德責任和更高的才華。如果不要這些，只想想看醜角表演，娛樂自己。那麽，看看相聲小品就好；不要說服和溝通，只要罵得花樣百出、酣暢淋漓，相信販夫走卒也可勝任。我們不是容不下一個孔慶東，而是不希望他這樣身份的人給溝通和交流做一個不好的示範。
畢殿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