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擅长画人物画吗？回顾我的童画里，有幅插腰的样儿，好像我是四兄妹糖果柜的钥匙管家很霸气！还有一幅画妈妈织毛衣的铅笔写生，把她的眉间神情画的特像，这说明我对形像特征较敏感，有画画基因。但难能一路研博顺学。文革动荡使家迁不安，美好生活全改变。在读初中时，我因参加学校美术展，画了幅彩色铅笔的人物画《一颗枣儿一颗心》就被选为广州市黄埔区的代表去市少年宫参加美术班培训。那时我还被选为学校宣传队队员，表演过芭蕾舞剧《白毛女》扎红头绳片段的几人舞，去工厂慰问演出《智取威虎山》中的小常宝唱段，跳过草原骑马舞且是带队出场的。而且在北京读小学时住的院子里就有两棵枣树，我不仅在地上捡过风刮下来的甜枣去洗来吃，还胆大爬树用杆打枣，以至那年夏晚忽来一场冰雹雨，让我们淌水凉脚去捞满盆的枣来吃，之后再没这乐趣了。所以，我画《一颗枣儿一颗心》是有昨天的印象和内心的喜欢。当时父亲还没平反在陕西农场养猪，一家六口南北两地，何以教画？有天，我跟妈妈去市的东山区邮局，突然发现墙壁宣传栏上有我的这幅画和培训班同学的画一组登在广州青少年报上！妈妈得知惊喜就买了好几份报纸也寄給了父亲，父亲回信既表扬了我，又給钱做宣传队演出的军绿装。话说这么大的事儿，我怎么没有得到任何方的通知？幸亏碰巧发现，真是天意！之后我在全校出名了，那年14岁。从此，我对画画尤为自信！后来父亲得到平反，全家才安居广州市，我得到了父亲教画指导，并提早步入创作学程，我才懂了解画画难且需耐力，每样细节都需严准，才能画成作品，而素材、速写、技法、修养都得充足。到了高中毕业留城分配工作后，我都常去军体院的练球场画速写。以至由高知政策，我终于调到画院当父亲院长的助手，回到了父亲的身边，可天天帮他整理画室的归类工作，看他作画，也自有画桌画画。又悉广州美院全国招生统考，就报名得到了准考通知，我因文化课不足，风里雨里上夜校补习，三考才考上，落榜都哭，拼到了尽。最后考上线了，还要经画院关、美院招生班不足名额的问题，又去问询？最后，学院应社会考生的要求，增加了一班十几名额，这才实现了大学梦！就读了广州美术学院。我是留职停薪自费读美院的，父亲支助了我。而他的观点，有画画天才的不一定要上美院学，怕是把本来的东西学没了。但没有文凭是步步艰难的。我不得不走这一程。在美院期间，我真的很认真的学习，在人物画方面，画了人物水彩写生、工笔重彩人物写生、人像白描写生、临摩唐代壁画女士图，是学到了专业绘画基础，我的国画工笔人物写生画，据高年级同学说：有本科四年级的水平，他们还画不出我画的手和脚的着彩写生水平。这段美院学程，我求知欲很强，珍惜时间，参观各系，不懂就问，课桌为宿，铁门一闩南风凉，清晨楼顶练筋操，有时向远放歌。我很欣赏校园的环境，更喜欢去图书馆阅览世界名画册，借同学的借书证可多次进阅览室，我以优异成绩毕业，当时学校团委负责人及系里都问过我想不想留校？但我心是想当画家，要重返画院的。面对现实，画出作品才能立足脚根，我继续前行，也确实画出了新作参展、获奖及频频发表。总之，每一程都要付出艰辛的努力。

当我通过评职成为画院美术师职称后，我的这幅1X1米的宣纸人物画作《童年的伙伴》入选了1989年广东省及广州市各美协主办的美术作品展，荣获《广州市美术作品展览》优秀奖并发表于广东省作协主办的《作品》杂志的非彩全版刊页。选入广州画院主编的第一本《广州画院画选》以及编入《刘晓鸣的画》画册，画册封题由广州美术学院首任院长胡一川题字，由中国知名美术评论家、广州美术学院西方美术史遲軻教授为画册作序，广东岭南美术出版社社长黄树徳任画册主编。那年三十而立！

而我为什么能在宣纸上画出非国画技法的人物写实画呢？而且与当时的国画界人物画名家的画法不同，与我父亲的国画人物画的画法也不同，为什么？这是因为我有一段情，那是童心的情，这种画情很真纯。而我的创作立意重在赞美歌颂世上被瞧不起的普通农嫂之美，而这种由心由情由理的对美的升华，正是我想表达的艺术语言。所以，我能够想尽一切方法画好我对陕西的乡情感可综概为厚实感、咸辣感、朴实感，在处理人物外轮廓的线条上采取宁拙勿华的厚实感，在眼神的画法上，参照拍的摄影感觉而描绘，也应用了中国工笔画的渲染法，着墨色要薄层见干渐染为准。在画农嫂脸部和手部时，着色兼容了彩照、国画平涂技法、水彩人物画写生方法，最终按照自己的审美感以情画觉，也不论国画颜料、水彩颜料、水粉颜料、笔类，都唯我所用以达效果，我就是凭感情和感觉和所有的学识画成了乡土味的农嫂幸福感，而且是歌颂最普通的农嫂形像写实。通过此画创作，我总结出：任何画法就在忠实感觉的理解程度。或许，我还是懂画人物画的。

创作素材来源于我童年随父去陕西乡下的回访。创作热情因由我经历多年努力终于评成广州画院首届评职专业美术师，故第一愿望就向院领导说去陕西体验生活，新院长即同意了，我就勇气十足带着工作证介绍信和军布背包，穿着父亲的羽绒衣独自乘坐火车了。本想和父亲一起去陕西写生画画，但他总很忙。去西安的火车票买到了硬坐，上了车箱坐稳后，就见站站上车的人很多，有的就从车窗扒进来，没坐都站走道，车箱变成满载的抽烟呛雾，去拿水都难步，一路说请让让.... 我用打湿手巾捂鼻虑呼吸，坐久脚麻发肿就干脆钻到坐下的空处伸展躺平还少烟气，还管啥面子！幸亏桌对面坐的是爷带孙，北上不易。

南北地城乡俗不同，出门见世面。我若外星人忽然空降在偏僻的小村落四处看，见到老乡先问学校在哪？找到学校后，门口传达室就通知了正在教课的杨老师，见到老师都还记得，去了他家院子，嫂子做的擀面条很好吃。老师带我找王同学，相见真高兴！她家也有小院，已是三娃的妈，她麻利的烧火煮小米地瓜红枣粥，我们晚饭后就打手电筒去村里走走了，村落路灯不多，月影漆黑的静，闻犬叫。去了她哥家坐，共六人坐一炕头唠，有说有笑亲切，我才知她哥曾骑单车连夜送我父亲偷离农场回京去车站，那时父亲还属反革命，谁有胆帮？他们真是善良的好人。那时若没王同学保护，我就被坏孩儿欺负了，她敢骂！

在同学家住了一宿，隔天上午又跟她去学校，先和一群笑哈哈的娃跟老师合影，后又去看望一位校友，厚木门一敲，门闩打开了，哗！眼前的农家院里挂满了金灿的玉米，就像画！校友正坐月子，抱着个恬睡的娃儿，我即灵感画面，就请农嫂抱娃坐在玉米背景前拍照为创作素材，她那自然的甜美的笑容是心里的幸福感。下午，同学哥的女儿就陪我骑单车去看我想看的下辛庄农场那边的总部农场原址。

往事难过，一夜之间被批斗，全家即搬离北京，上火车，去陕西。同行被一户也姓刘，家一儿。当时母亲在山西搞四清，未知迁。刘家阿姨对我好，帮我梳小辫。火车轰轰几昼夜，到了西安站，那时秋冬寒，我们同行李载在卡车后箱运，都缩成一团，忍受风冷袭袭，欲廁还得忍到司机要停车上廁，才各个跟着解憋，我的小手被冻僵，脚麻走不动，好在有阿姨帮我等着。最后司机看我小，就让阿姨抱我坐到驾驶副位，可他抽烟很呛还得忍！一路的西北平原总颠簸，到了农场犬吼迎，原来家搬到这落户。可是两户刘家要分开农场，阿姨他们是黄河滩那边的总部农场，才暖暖的就分开了，我心里特别舍不得却不懂说，此后很难见到阿姨了。后来，母亲打报告要求带孩子回北京读书，我们三兄妹就随母亲回京了，但三哥需留在农场陪父亲生活。临别前，还舍不得家养的那只小黑狗。多年后，全家在广州团聚了，又从郊区的2间工厂宿舍，搬到了市里文联新盖的楼宿，住第二层的一厅三房套间，听三哥回忆说：那年黄河发大水，下辛庄农场要迁址总部农场，路很赶，小黑狗在中途走散了，叫也不理。

所谓童年的故乡，谁愿回去看看？就我傻，偏要去看昨天。那一望无际的棉花田到天边，那白桦树上的灿灿秋叶哗哗鲜，车起到了黄河滩边，一望哪有总部农场的踪影？我站在那了，只发现干枯的河底洼处有一只硕大的鸟在孤立，不一会儿就瞬间飞邈。唯有风的呼啸在耳边，寂静的面对，此生无憾了了真情愿，童心可贵天知地知否？

所谓童年的故乡

谁愿看

就我行

偏去看昨梦

看那一望无际的棉花田

看那白桦树上的灿秋叶

看那黄河滩边的总部农场

哪有影

我站坡上

只看见干枯河底洼处有只硕大的鸟在孤立

然瞬间飞邈

风

在耳边呼呼

静境相对

此程无憾

当晚，我住在骑车带路的女孩屋，她的伙伴们也来坐了，非要我带走两袋小米和花生，可背包装不下那么多，于是我就说剥掉花生壳吧，大家就动手剥壳了，这样就能全装进背包里了。然后我就帮她们都剪齐耳短头发，她们好高兴！马上烧水洗头轮着剪，这下谁看谁都美着呢！这晚是满屋的说笑，她们都不愿回家睡，都要明早一起送我去车站。一张炕铺，花布棉被，各个盖的暖暖，小屋静了，窗外猪圈哼声鼾，似熟悉，那年父亲在农场劳改时，一人饲养六十多头猪，小小的我就能帮铲大坨猪屎，会用劲儿，才铲得起。

咕咕咕！佛晓鸡啼，大家迅速起床叠被洗漱，很少说话，就快快收拾完毕跟队上山路了。我清晰的看见深蓝的天空上有闪闪发亮的星星，这么的安静。我走在队列之中，她们保护着我，还帮我背重包。农村女娃心地善，健不娇。我们走过山坡后，就到了汽车总站，我去买了回大荔县城的车票就先上车有坐了，她们就放心了。此时，我们谁都不会说啥客套语，只是互相看着等车发动，就挥挥手告別了。她们昨晚那么活泼咋都不说话了？其实，这就是朴素的真情，一点不假。

我背着乡情的小米和花生仁，南下回到了繁华的广州市，继续创作。陕西的人情味印象还浓着，我最想画的是农嫂抱娃为《童年的伙伴》创作主题，既有我的深思意义，还有表现普通农嫂的真善美的创意。但首次画整张高丽宣纸的人物画，确实是自我挑战，琢磨着怎样画出北方印象的味儿，故不分中西南北画派而唯我所用是条画路。我通过画画发觉，技法可凭感觉从无法到有法。画应有心才有真，画冬季棉袄的农嫂，应以重彩朴厚与用笔拙实为美感。当年住文德路的面积并不宽裕，我是在客厅架板起稿，以素描基础用炭条轻轻打稿，按1:1放大在宣纸上，夜深人静没有车站声，我画的很投入。虽然每晚睡在折叠的钢丝床还拉蚊帐，但就是画出了不朽力作！作为大龄女子我用尽心血。当完成画作送到美协主办的美展评委审画时，我的这幅宣纸画评为水粉画展厅，据知情人说：我的画属于边缘画类。时隔数十载再看，应归于国画展厅。作为美术分类而研：画种以基底材料介质为准，而颜料笔具风格不受限制，同类画种可形式多样大胆创新。分类概念清晰后，利于管理、和学及不断研新发展，成就文化自信，百花齐放推陈出新。固然以择优评比鼓励推荐。在80年代的确全国美术界的国画人物画尚无我这种宣纸上的画法，我仅是纯粹的年青女画家画想画的真情而已。看来至今没有同样画法。常见有宣纸上的半油画工笔人物画，即着彩有些西画感。而中国清朝时的宫廷洋画家郎世宁的工笔画，即表现出中西合壁的新貌，虽然他的西洋色彩调与东方国画工笔的渲染调不是同宗的气质味道，但也没谁可比国画上的西洋色彩感。关键，既使朗世宁的国画若油画，既使他的毛笔用线不足国人高手的刚柔顿挫皴擦并进之内剑讲究，仅于素描线条准确的功力，可以不承认他的画是国画吗？能归油画吗？所以我的这幅宣纸上的水粉效果画仍属中国国画画种，而且是创新佳作。事隔数十年，论事看时期，对错有因可理解。人们的思想认识也是在变化的。

至今，我谨想轻轻的提醒某些网站编辑负责人：我的《童年的伙伴》画题不可随意改为《同年的伙伴》，敬请校对纠正错键字，谢谢所有的鼓励和支持！

（201899-2024913整理）

1990年广东岭南美术出版社出版发行（书号：ISBN 7-5362-0511-2-J.0512）29幅彩页画册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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