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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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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希腊人曾经说,只要有蓝天、海洋和咖啡,他们的日子就能延续。
问题是,这类希腊神话般的南欧浪漫式民族性,必定要仰仗高福利。
(二)
希腊是高福利国家中的一个典型。全民免费医疗,全民免费教育,全民社安保险,年满四十岁便可领取养老金,公务员每年可以支领十四个月的工资,另有一整个月的带薪休假。
支撑这一系列高福利措施,唯有依靠财政收入,钱只能来自税收,来自纳税人。当然,羊毛出在羊身上,全球高福利的国家,无一例外高税率,于是,穷人自然无需缴税纳税,中高阶层则挖空心思逃税漏税避税。
在美国记者James Angelos所著《全面大灾祸:走过希腊新废墟》一书中,我们得以一窥希腊人是如何有志一同来偷漏税款和诈领福利。
希腊有个小岛叫Zakynthos,全岛「盛产」盲人,数量占到全体居民的百分之二。有媒体在猜疑之下来到实地采访,果不其然,全岛680名「盲人」当中有61人,正毫无不便地开着车全岛走透透。事实上,在这680人当中,有498人视力完全正常,连半点视障都没有。他们诈盲的原因,是每两个月可支领724欧元的残障金,水电煤气还享受减免优惠。
媒体追查下去,发现是当地一位眼科医师和一名官员连手造假,让国家每年蒙受900万欧元的损失。但是,这还只是冰山之一角。
(三)
希腊的伤残诈欺究竟有多严重呢?据说,政府曾经通知残障人士到卫生机关更新个人资料,全国有3万6000人担心事败不敢抛头露面。仅此一个举措,政府没年就结省1亿欧元。
希腊百岁以上的人瑞曾经高达8500人,可惜这又是一个经不起调查的数字。事实的真相是,许多老人去世之后,贪婪的子女秘不报丧,以致全国诈领养老金的个案高达4万件。
英国有位经济学家说希腊是「到处都是有钱人的贫穷国家」,这种说法古怪而正确。希腊全国只有5000人承认年收入超过9万英镑;大部分持行医执照的人日进斗金,却申报低于1万2000欧元税收起征点的全年收入;希腊全国高墙耸立、坐拥泳池的顶级豪宅鳞次栉比,但是产权证明上的署名却纷纷是报称低收入的贫民。
有希腊的官员说,「若要以欺诈抓人治罪,恐怕一半希腊人都得吃牢饭。」
(四)
当税收不能填补高福利的窟窿时,剩余的选项就是举债,也就是借钱度日。当有一天连利息都偿还不了,便再无人愿意借钱,老债也不能展期,时至那日,唯有宣布破产「重组」。
「免费的」往往是「最贵的」。高福利看似美好,却不能持久。一个人的生活水准取决于自身收入,而收入取决于自身的努力和知识量。惟其如此,日子才能持久。一个人如此,一个国家也如此。
希腊神话和希腊谎话,皆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