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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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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看纪录片《寿司之神》,再看关于这部片子「暗夜妖娆」的评论,觉得非常到位,就拿来与众位一道分享。略微替文字做了编辑,标题是「红酒」所加,希望大家喜欢。
高龄八十七岁的小野二郎是全球最年长的米其林三星大厨,被尊为「寿司之神」。老先生不光在日本地位崇高,「寿司第一人」的美誉更远播全世界。终其一生,他都在拿捏寿司,永远以最高标准要求自己跟学徒,观察客人的用餐状况微调寿司,确保客人享受到究极美味,甚至为了保护创造寿司的双手,不工作时永远戴着手套,连睡觉也不敢摘下。
他的寿司店「数寄屋桥次郎」远近驰名,从食材、制作到入口瞬间,每个步骤都经过縝密计算。这间隐身东京办公大楼地下室的小店面,曾连续两年荣获美食圣经《米其林指南》三颗星最高评鉴,被誉为「值得花一辈子排队等待的美味」。
纪录片《寿司之神》的导演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纽约客,从小热爱寿司的他被小野二郎的职人精神所感动,立志要亲扛摄影机,远赴日本为老先生拍片立传!
看过这部《寿司之神》,我有股冲动,要尽早去日本的二郎寿司店一尝「旨味」!因为捏寿司的小野二郎已经八十七岁高龄,若再磨蹭些时日,恐是要迟了!
尽管二郎的长子捏寿司已捏得和父亲一般好,但无论如何他都还没有做过半个世纪的「职人」,故此也许还算不得最为「正宗」;虽然无数饕客坚信父子俩捏出的味道并无二致,可是老先生站在眼前,必定让客人心存敬畏,到底还是有所区别!
因为这不是肯德基,这不是麦当劳,只要严格遵守流水线操作就可以了,做出来的东西品质也必定一样,可是「二郎寿司」的牌子岂能如此简单!料理食物的流程也许算得上有传统,可是做了五个月的与做了五十年的人,便是「职人」与「非职人」的区别,肯定是有界限的,是果实有无熟透,阅历与经验是否到位的问题!
所以片中的「二郎寿司」还是一个小门面,除了麦茶、热毛巾,便只有寿司,价格昂贵,客人一般只坐十五分钟便吃饱,这意味着那里绝非闲散食客消磨时间的高级餐厅,亦与只为打发一餐而设的关东煮小吃摊天壤有别!在那里吃东西,更像朝拜,进去歇一歇的功夫,尝一尝「神的旨味」,短短一刻钟的时间,既教你诚惶诚恐,又让你难舍难分!
在那里,有一个「最」字当头,便什么都不一样了。最好的鲔鱼,最新鲜的野生虾,做了几十年交易的生菜瓜果贩子,在如今这个什么都变质、都退步、受环境所限而要你将就的时代里,「职人」不负责敷衍或者苟且,他只做每日必做之事,达到每日必达到之标准,甚至比从前还要更精细一点儿,因为食材肯定随时境迁,所以必须提防,对章鱼的按摩时限要从原来的三十分钟延长到四十五分钟,就是为了确保严格意义上的「一成不变」!
别人怎么看,我不知道,而我确是被这样深邃又直白的职人精神给吓到了!都二十一世纪了,还遵从「子从父业」与「学无止境」的古训,确是难能可贵!许多东西都开始变味,提倡自由理想的时代,「二郎寿司」要的却只是继承,做的还是寿司。而且「二郎寿司」的矜贵在于,看似单调、传统的外形,实际包含了复杂且丰富的料理之肌里,尝一口便明白差异何在!
走出寿司店,小野二郎就是位普通老人家,与其他人一样吃饭睡觉、坐新干线,不在乎儿子的学历乃至梦想,但是却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推动这家永远不想扩张的寿司店站到世界厨道之巅!
试想这家店的员工,初来乍到的第一年只是学习如何将滚烫的毛巾绞干,做满十年方有资格上灶台煎蛋,「职人」的品质便是这样保留下来的,「旨味」于是也有永无变味的一天!
小野二郎曾经讲过:「并非吃到最好的鲔鱼便是旨味,必须要与米饭、调料的味道融合,味道达到平衡才是真正的旨味!」可见在这诸多的工序背后,不变才是王道!
所以投机取巧者,只能糊弄了事者,却谈不上「职人」!要保证品质,就没有捷径可走!所谓「天分」近乎扯淡,有时候甚至连「兴趣」都谈不上!
惟有不停歇重复同一桩事,将肉煮同一个时限,将米饭凉到同一种温度,成功便在斗转星移之中缓缓靠近。甚至恐怕连「成功」抵达的时期都是经过精确计算的,小野二郎站在料理台前为你捏第一个寿司的瞬间,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绝无任何破绽,接下来的,只是照着剧本熟练表演。可是这其中的毅力,又有几人能够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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