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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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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浦河西岸,过怡景半岛,有一条柏油路向北直达铜山。从地图上看,铜山的背面有一条县道,沿县道再向北,就是月塘。十月二十八日那天早上,我们夫妻二人顺着铜山脚下的铜山街道,一路骑行,当我们终于绕到铜山背后时,发现我们转向了:面前有三条路,哪一条才是向北的呢?满腹狐疑地选择了其中的一条,骑不多久恰好碰上一位老农,赶紧上前求证。老农说,嗯,是到月塘的,这一路全是大路,大路到头就是月塘了。
登月湖在月塘镇的东面。月塘不大,但登月湖不小。我们从大坝的西端下去,顺时针环湖骑行。
时值深秋,野菊花从积满落叶的田埂和湖边的坡地上漫上了路面。我们的左手是刚刚收获过的庄稼地和点缀着茶花的茶园,右手是湖面,湖面上零星散布着一些小野鸭。小小的野鸭,抬眼望去,就像一只只昂头凫水的小老鼠。再远处,烟雨朦胧,树影依稀,俨然一幅水墨江南。没想到我们仪征还有这样一个绝好的去处!早几年登月湖的广告曾经喧嚣过一阵,但我那时候年轻,对什么都不屑一顾:远有杭州西湖,近有扬州瘦西湖,仪征能出什么好山水?颇有“五岳归来不看山”的情结。直到此刻我才发现,与西湖相比,登月湖少了一份繁华,多了一丝宁静;少了一些精雕细琢,多了一点乡间野趣。
与西湖相仿,登月湖的北端也有一条堤,堤中间也有单孔桥一座。西湖的单孔桥叫断桥,名闻遐迩,据说是因为雪景而造成的视觉观瞻,不知道登月湖的这座桥将来会有什么机缘。断桥在白堤上,登月湖的堤和桥似乎都还未命名,我斗胆提个建议,就叫“草堤”和“草桥”如何?我不介意。
(说句题外话,一个景点的旅游资源,无非就是自然资源和人文资源。自然资源上升到一定台阶之后就难分仲伯了,孰优孰劣,全凭个人爱好,能拼的就是人文资源。人文资源不光是富有历史积淀的文化遗址及名人轶事——历史积淀是祖宗的事,我们没办法改变——除此而外,我们还可以另辟蹊径地造假,比如说搞个“湖怪” 之类的爆炸性新闻,让它无据可查,让你无从反驳。)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们去登月湖的那天,湖边的游人绝少。尤其是到了湖东,当那对拿着相机的夫妇骑着摩托绝尘而去之后,湖边就只剩下我们夫妻二人,及一路伴随我们的喜鹊。喜鹊是报喜鸟,它让我们油然而生一种莫名的喜悦。这是人少的好处。老婆童心大发,一边骑行,一边与枝头的喜鹊啾啾唱和。草滩平静地向前延伸,直到水边。我们游走在湖边,湖光荡漾在我们心上。——山水就是这样洗涤我们的心灵的吗?
这年头能让人如此静心喜悦的事情实在太少了。“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其实江湖有多远,庙堂未必知道;庙堂有多高,江湖更不清楚。然而,我们依旧“进亦忧,退亦忧”。天知道我们忧什么!
环湖路快走到头的时候,路边出现了一个弯腰劳作的农妇。老婆对我说:“种油菜呢。”农妇听到了,以为我们是和她打招呼的,直起腰,大声回应我们:“唵,种油菜呢。”农妇一脸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