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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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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可能充满预见地将生命的片断串联起来,只有在回顾的时候才会发现这些点点滴滴的联系,所以,你必须坚信你的经历会与未来的某一天在一起。
——史蒂夫·乔布斯
入伍前,我是一个学生。因为父母的工作调动,在小学到高中的十年里,我转了五次学,也有过许多有趣的故事,那些故事我以后再讲,而现在我要讲的只是高中毕业入伍后的故事。
那是1974年12月,换上一身绿军装的我成了一名军人。俗话说:人靠衣裳马靠鞍,正是这一身军装让我摆脱了学生的稚气,一下子成熟起来。就从换上军装的那一刻起,我就觉得身上有了一种使命感,自己已不属于自己了,而是属于党和国家了,党叫干啥就干啥,为了祖国的利益可以奉献自己的一切。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在入伍三年多以及退伍后的许多年里,当乘公共汽车遇到人多的时候,我从来没坐过座位,无论男女老幼,我都会让别人坐的。因为我觉得我是或曾经是共和国的军人,我有义务呵护共和国的百姓。我曾在1975年2月15日的日记中这样写道:“在革命利益需要我的时候,我就挺身而出,为共产主义而作出自己的贡献。”这里没有任何骄情和浮夸,那是我当时内心世界的真实写照。因为那时我有信仰,我信仰共产主义,相信我们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一如今天的朝鲜人民的那种感觉。我以为全世界的受苦人都需要我们去解放——现在才明白,就连我们的台湾同胞都比我们过得好,更不希望我们去解放。
那一年的入伍很特别,没有火车送,也没有汽车接,全靠我们的两条腿,打起背包就上路了。据说是因为当时汽油特别紧张,凡离部队驻地八百里以内的新兵,一律要走着去部队。
我们三个新兵连大约三百多人,在接兵首长的带领下,从安徽省太和县沿着公路,向远在江苏的沭阳县进发。
接兵首长是我们的副团长张永春。他长得黑黑的,眼睛大大的,如果让他演包拯,肯定不要化妆。他虽然样子很凶,有时候还免不了骂几句粗口,但他却是一个善良并且极受战士们拥戴的好首长。用通俗的话来说,他就是一个忌恶如仇,爱兵如子,不喝兵血,两袖清风的好官。
我们第一天走了七十里路,晚上住在苗集。第二天到达涡阳,第三天赶到灵壁分兵。就在第三天,部队为了不让新兵走太多的路,让三辆炊事车轮流着倒运新兵。比如先让一排上车,送几十公里,放下一排后,又拐回来拉二排,追上一排后,放下二排,再拐回来拉三排。由于是新兵,在如此“倒腾”的过程中,上车的次序有些乱,被张副团长看到了,他没有批评新兵,而是直接厉声厉争地骂带兵的排长:“妈那个巴子,你干什么吃的,看回去不把你撤了!”
新兵哪见过这阵式,立马安静了下来,听凭排长指挥,排队依次上车。在车上,有新兵为排长鸣不平“都是我们自己乱上,怎么能怪排长!”
还有人担心地问排长:“副团长不会真撤了你?那你不太亏了吗?”
排长笑了:“首长批评人很正常,我们都不会往心里去的,并且刚才也确实是我没组织好。”
接着,排长给我们讲述了张副团长的趣事。当时部队规定,下级见了上级要首先敬礼。那时又没有军衔,干部军装都是一样的,如果不相识,谁官大谁官小,确实没法儿分辨,大家只能凭气质,按年龄来判断。一次军区炮兵开会,一位副师长把长相威严的张副团长误认为是炮兵司令,居然首先上前给他敬了个礼。张副团长也不知对方是谁,就正正规规地给对方还了礼。直到开会汇报时,他才知道主动给自己行礼的是副师长。还有张副团长爱打呼噜,夸张一点说,如果一个团拉起一排帐蓬住下,他睡在帐蓬这一头,他呼噜的声音能让睡在另一头的人惊醒。所以,团里拉练时,其他首长总不愿意跟他住在一起,于是他就经常留守。
灵壁分兵,三个新兵连,被分到南炮七十五师辖下的四个团,分别是660团、657团、658团和659团。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我被分到660团,而负责接兵的张副团长就是660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