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嘉艺
3月18日,柴静在她的《看见》节目中演了对全国人大代表毛丰美的专访。柴静说,新上任的县委书记为了表彰老毛,想给他一个公务员编制,老毛考虑之后还是拒绝了。又说,县里也要提拔他当乡长,他拒绝了。后来,又要选他当主管农业的副县长,他也拒绝了。
在这里,得先替柴静补充一下。那就是,这里所说的县委书记、县里和副县长,三个词中的县,事实上并不是县,而是市,即辽宁省凤城市,丹东市管辖的一个县级市。毛丰美,现任凤城市凤山经济管理区大梨树村党委书记、实业公司董事长,为第八、九、十、十一届全国人大代表,全国劳动模范。
固然,毛丰美是一位带领村民致富的好村书记,也是一名能代言的全国人大代表。但是,看过柴静的这期节目后,人们也不明白,凤城市委书记,即柴静所称的县委书记,真能把副市长的官帽,想送给谁就送给谁?
副市长,即便是县级市,也是依据宪法选举产生的。毛丰美连全国人大代表都能当上,也就不应该差选票够不上当地的副市长的票数。然而,按照柴静的说法,却又似乎是,副市长都是当地的市委书记看谁好就让谁当的,若人家接受就真当上了。毛丰美没当上,是由于他自己不愿意当。毛丰美说:“实际我寻思了好几天,你说一般人没有这个机遇,这实话说,我这是像天上掉下来的,那么自己到底行不行。后来我到组织部了解了解情况,我说我副县长,我管不管人?他说什么叫管人?我说我管的范围,这些行业,谁行我能不能提上来,他说那不行,俺们组织部是管人的。我说他不适合这个工作,我能不能拿下去?他说那也不行,他没犯错误,纪检委没处理他,那怎么能拿呢。我一听拉倒吧。”
无疑,柴静和毛丰美的这个对话,继续反映了毛丰美是个好人大代表的同时,但也告诉人们,县委书记的权力如今已经很大,甚至大到了看谁好就能一句话让谁当上副县长的地步。
县委书记能独断专行,与各自所处的地理位置有一定的关系。由于远离首都、省会,就“山高皇帝远”,使中央政策在这些地方走样比在大中城市走样走得更厉害。另外,远离首都、省会,也封建文化容易复活,使“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之类的官场规则更容易流行。
上级监督太远,同级监督太软,下级监督太难,这是县委书记成了“土皇帝”的根本原因,也是卖官鬻爵的客观原因。在这样的体制之下,县委书记若好就整个县的政治生态系统差不到哪去,县委书记若不好就会发生老百姓信访诉苦也找不着门的那种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