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一个灵魂的独白

 ――序《金蝶散文诗集》

・  柯 蓝 ・

一

金蝶用近五年的时间，创作出这本《金蝶散文诗集》，其中有抒情、哲理、叙事等多种散文诗，共百余首，令我十分惊喜：惊的是她在中国散文诗学会工作和编辑《（香港）中国散文诗》季刊杂志繁忙工作之余，竟然创作出如此众多的散文诗，真是默默耕耘十年磨一剑，不快也光。这种精神，这种拼搏的毅力，令我大为吃惊，实实为他人所不及，令我喜的是金蝶这本散文诗集，无论在抒情、叙事或抒发哲理等方面，都有她鲜明的个性风格，分量十分厚重，不仅为诗为文，可以看出她前进时的一个脚步一个印的轨迹，而且通过这个集子，可以看出她从一个弧儿成长为文学青年，在人生道路上如何艰难的战胜自己，迈出坚强的步伐，奔赴前程，这也是极为难能可贵的，令我高兴的是：先说她的勤苦奋进的精神，此集中的“生命的坐标”散文诗作品，在全国长杯大赛同题散文诗征文中，经过几千上万的来稿，荣获二等奖，获国家级大赛获奖证书和二千元奖金，代表了她写作散文诗的高度水平，而这篇作品，正反映民她的创作真实状况，她曾经在长城的所在地延庆悬工作过一年，多次游览过长城，对长城不仅熟悉，而产生创作的冲动，她先后创作了关于长城的两首散文诗“醒世的烽烟”和“超越时空的不朽”，当发动长城杯征文大赛之后，她又再一次拿起笔，就在前两首的基础上，再刻苦思考，认真落笔，才可能横空出世，从大处落笔，写出了雄伟的“不到长城非好汉，成为生命的坐标”和“长城，不老的绿色堤岸，炎黄子孙世世代代导航的心帆！”的获奖诗句，她把一个真实不朽的长城，提高到一个精神的长城，一个人生事业的长城，才构成生命的坐标，才予示人生的价值，才成为世世代代导航的心帆。这是生活对她的积累，这是生活给她的灵感才华。现在此集中同时收进了这三篇写长城的散文诗，我们可以进行比较研究。如果没有前的 “醒世的烽烟”和“超越时空的不朽”就不可能产生最后获奖的“生命的坐标”，这是勤奋给她的奖赏。 1998年春节，在深圳召开中国散文诗联欢会上，有香港和深圳散文诗作家、诗人二百余人参加，金蝶以勇于走近散文诗的姿态，第一次在会上朗诵了她收在此集中的散文诗“黑色的月亮”。从此以后无论在上海、广州、汕头、湛江、北海、揭阳、深圳、哈尔滨、大庆、南通、宁波等地散文诗的座谈会是，她都热情地朗诵她自己或别人的散文诗。由于她这么勤奋的认真的朗诵，对于她的散文诗创作起了很大启示和促进作用。这也是她散文诗创作成功折一个重要因素。刻苦阅读勤奋创作，才是走进散文诗殿堂必经之路，金蝶用自己的实践证实了这一真理，世界上没有廉价的成功。

二

金蝶的叙事散文诗，引集中收进写人物的叙事散文诗“致张爱玲”、“致丽莎”等篇，这类散文诗在当前十分需要，散文诗要结合现实，离不开要反映社会活动中的人。正因为她写的人，是她为之动情，有相通的情结，她才用了真情，真爱去进行创作，所以写出的散文诗才可能打动读者，作者是热爱张爱玲的，同情她不幸的爱情“临水照花人，有谁能够捞起你的影子？”张爱玲寂寞的死，引起世人的悲悯，而她一生爱情的悲剧，更引起世人的共鸣，同声一叹，作者用“爱情在你眼里只不过是个黑色的影子”、“当寒夜来临的时候，你怎能撕毁他多情的目光去祭奠那些被失眠浸长的黑夜和走不尽的花季雨期？”，于是“因为有了爱情，你的生活才会如此的虚伪，因为虚伪你才懂得什么该珍惜和放弃”、“绝情的人，绝对不会是你”的诗句来对张爱玲进行剖析，这也正是作者对自己的反省和写照，因为真实情感产生极大的艺术张力和深度。又如她对她的师姐的真情实意，也写下如此优美的诗句：“新世纪的曙光，被你雍容华贵的风采，植入一段行云流水般的纸墨剑影里”“心在诗坛上不倦的求索，不停地遨游，为追求崇高的境界执著永远”，这是作者称赞她的师姐，也是对她自己的规劝告，因此诗句才显出光彩。又如，另一首写人物的叙事散文诗，写的是一位青年企业家石太龙，说明作者笔触较广阔，生活面也较丰富，根基厚实，才写出“钻井呵，以春风主题”。此外集子中以事件为主的叙事散文诗有“聚焦金陵”，作者描写南京紫金山，有“一线夕阳牵动群山翠裙”的雅句，这“牵动”一词用得巧妙之极，十分生动又难得。描写“栖霞山”有“抚平被山风吹乱的长发，同看霞落家园”这种动感画中情的佳句，给人无穷的启示和想像，而在同样写景写山水的“绿园与水绘园”散文诗中，更突出了对清末江南名妓董小宛的凭吊，为她的凄凉命运扼腕不值。作者运用了主观咏叹调，出手不凡的写道“我来了，是从遥远而寒冷的北国，带着漫天飞舞的雪花，与你相会在绿园，给我一个春天吧！”的诗句，形象鲜明，出语惊人。作者从北方到南方来找春天，更重要的是来找一个明媚的心境，可是无法排遣同情的忧伤，作者对董小宛的故居庭院却忧郁地写出：“伴着秋霜红叶的脚步，我登上你怀旧的客船，你还为你心中爱恨交织的人独锁禅房么？你还在抚琴喟叹窗外的晓风残月么。我怀着仰慕的追念，渴望分解你的忧伤，你的浊泪？！”作者用她无尽的想像，为董小宛的无尽哀伤送上了一份心的祭奠，哀惋动人之至。但是作者参加了一次在汕头海军基地举行的一次十岁成人节大会，四万多十八岁的少男少女，在军舰边举行宣誓的雄伟场面，感染着作者，她用饱满的激情写出“那是生命的律动，澎湃的激情；那是滚动的江河，不息的火焰；那是我们共同的誓言，灿烂的年华！”、“十八岁的誓言里装满了风雨和雷鸣，十八岁的誓言装满了五彩的梦幻”。我们都有十八岁，都有十八岁的青春共鸣，所以读来令人振奋。作者在这首叙事散文诗中表达她热爱生活，昂扬向上的一面。又如作者在介绍深圳仙湖植物园的木化石森林写的一篇叙事散文诗，也是超越了时空，从实到虚上升到一个“战胜了生与死”的高度，显示了深刻哲理，也是一篇成功之作。

三

金蝶此集中的抒情散文诗，所占比例较重。研究作者的抒情作品，离不开她本人的生活经历，据说她少年丧母，从小就失去母爱，使她的性格倔强，不甘忍受屈辱的个性，使她没有走入歧途，而走上孤独的文学之路。正因为有这些不幸的坎坷和坚强的信念，从小又酷爱李清照诗词的她，作品深受影响，所以她的感情低徊，诗意婉约，虽年少却已尽知愁苦的滋味，不得不说“怎一个愁字了得”。为求生存，为求出路，她冲破无数的无奈，受尽伤害和污辱，最终走近了文学，走近了散文诗，所以在她一系列的抒情散文诗中，总流露出一种李清照式的哀怨和清高，所不同的是她处于一个国家兴盛的时代，哀伤悲痛只能躲在希望理想的后面，使她的情绪如同从岩石中钻出的一株小花，仍然从哀伤中带着热望和追求的色彩。她青春的心，她热爱生活的追求，使她一步一步在摆脱过去的伤痛，便如她在“征服欲望”，使“我失血的花季、腐朽的青春，燃烧的死亡，都已随时光虚化，我的生命永远是向未来宣战”，同时在“启程吧！自信”是她一再呼唤“那生命之外的自信可曾启程？她希望“送别从前”并“与心灵告别”，让自己“悲哀的心衣游离多愁，向天空高傲的蔚蓝道声早安！”、“让我如水的目光含笑，再一次为世纪送行《为世纪送行》、于是，作者迎着陶醉跋涉而来，尽情与四季交谈，与天地唱晚，岁月的浪已把希望读成线装的墨香，你是诗文，我便是插图《陶醉》。而在她的“千年情结”中，“把夕阳的恢宏，心中流淌的浮燥，视觉深处的悲壮，装订成一册永恒的美好”，这一切都诉说着作者一个正在挣扎丢弃旧我，奔向光明未来的新我，在走近文学，走进散文诗，走向崇高。这是一段人生的奋斗的自我完善，因此我们读她的散文诗，便可窥见一个女性心理的苦苦求索和成长的历程。

四

在忧伤悲痛中奋进，作者却在她的“独白”中又表露出另一种情趣和情怀，一种智慧幽默的闪光。

独 白

我写的散文诗，好似赏析无主题音乐般的美妙清雅。因而我大多数的作品都没有约束和桎梏，自自然然，坦坦荡荡的我手写我心抒我情，如同我这个人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渲染和铺垫。

的确，在我的生活里没有一点一滴深刻的东西放在我暂短的生命之中让我回味或思考。也许平平淡淡才是真吧！

文如其人，其人如此顽劣，但却偏爱舞弄空灵的文墨，以慰心灵枯燥。虽然如此做践文字，但却发自原始的本能，渴望在不污染读者的思想中，得到解脱、得到快感、得到共鸣！

让我们走近一个善良灵魂的独白，走近一个散文诗热衷不懈的追求者的自白，为她的成功祝贺！

2002/11/28  柯蓝写于鹏城香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