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日经亚洲》发表了美国著名智库《兰德公司》高级国防分析师德里克·格罗斯曼 (Derek Grossman) 的文章,题目是《
拜登的印度-太平洋政策蓝图开始浮现》,副标题是“新政府表现了灵活、关注与务实”。格罗斯曼曾经担任美国国防部的情报顾问。
文章指出,拜登政府在 3 月份发布了《临时国家安全战略指南》,通过加强联盟和伙伴关系,将在特朗普政府与中国展开的竞争中加倍努力,但是,拜登团队尚未详细说明其目标,以及计划如何实现这些目标。
在上个月拜登政府对该地区进行了一系列高层访问和虚拟接触之后,至少有三个关键要点已经明确。如果把它们综合起来,可以提供了一个新的蓝图,对政府的印-太政策具有重大影响。
第一个关键要点是,拜登团队已经意识到,把“民主、自由、人权”的共同价值观,置于“对抗中国”的共同国家利益之上,这种提法的可持续性存在严重缺陷,因为整个印太地区的专制、半专制以及越来越不自由的民主国家,都不喜欢有关价值观的说教和有附加条件的合作。
拜登团队致力于“志同道合”民主国家的共同合作,例如美、日、澳、印“四边安全对话” Quad 进行多边合作,在本质上是排他性的。拜登团队最近似乎已经改善了它的提法,现在却欢迎与任何盟友或伙伴进行合作,只要它们愿意在价值观问题上有所改进。
最值得注意的是,政府重新定义了这些讨论的性质,强调任何民主国家都不是完美的,美国也不例外,所有国家必须努力改善自己。
今年7月,美国国防部长劳埃德·奥斯汀在新加坡“国际战略研究所”发表讲话时表示:“要实现我们的民主价值观并容易,美国也并不总是正确的。” 他并补充说:“我们的开放性赋予了我们内在的自我纠正的能力……并努力实现一个更完美的联邦。”
一天后,在新德里,国务卿安东尼·布林肯提出了类似的评论,这次是针对在总理纳伦德拉·莫迪 (Narendra Modi) 领导下在自由主义价值观上倒退的印度。布林肯没有责备,而是保证:“我们也认识到,每一个民主,从我们自己的开始,都是一项正在进行中的努力。当我们讨论这些问题时,我的出发点当然是谦逊的。”
第二个关键要点是,拜登政府与其前任不同,已将政策对话从美国的盟友和合作伙伴是否会与华盛顿结盟对抗北京,转向关注他们眼前面临的挑战。
奥斯汀在新加坡演讲中辩称“我们不要求该地区的国家在美国和中国之间做出选择”,他将美国在东南亚的友谊描述为“不仅仅是地缘政治”。奥斯汀反而强调了美国对受中国影响的东南亚国家的“权利和生计”的关注。
8月初,布林肯参加了系列的五次线上东盟会议,引起了类似的共鸣。大多数资料甚至一次都没有提到中国,而是关注了其他跨领域的区域挑战,如大流行救济、气候变化、人力资本开发、城市化和缅甸政变。
第三个关键要点是,拜登政府虽然承认美国与中国处于“极端竞争”,但认为这种竞争不应失控。事实上,在上个月访问中国之前,美国副国务卿温迪·谢尔曼在3月份阿拉斯加安克雷奇举行的双边会谈之后,曾经呼吁,为美中关系设置“护栏”,并指出两国可以就以下问题进行合作:气候变化、朝鲜、阿富汗、禁毒、防止核扩散等共同关注的问题。
国防部长奥斯汀在新加坡也强调,他正在寻求与人民解放军建立危机热线,以防止紧张局势不受控制地升级。归根结底,华盛顿在拜登政府领导下的“极端竞争”似乎不再是无限的,从而使印-太地区的居民可能认为大国竞争对他们产生负面影响的风险较小。
尽管没有正式的印太战略,但已经可以看出政府对该地区的态度。很明显,最初强调共同国家价值观的目的是为了更好地与共同国家的利益保持一致——特别是鼓励盟友和伙伴与美国合作对抗中国。华盛顿还最终承认其盟友和合作伙伴所拥有的机构,不仅仅是为了在大国地缘政治中获胜。与之前的特朗普政府不同,拜登政府似乎并不准备将美中关系推向极端。
所有这些都是美国印太战略的积极发展。拜登政府表现出灵活、关注,也许最重要的是务实。看看美国副总统卡马拉哈里斯本周对新加坡和越南的访问是否会继续这种很有说服力的做法。看看她如何处理价值观与导致人类悲剧的阿富汗政策之间的明显矛盾。
无论如何,美国开始淡化几十年来对中东的关注,对印太地区的兴趣重新抬头,主要是因为中国越来越强势,使该地区感到紧张不安。因此,印太地区国家会欢迎美国对它们伸出一个稳定而考虑周到的援助之手。
以上基本是文章的全文翻译。
个人看法:这说明拜登开始懂得“少一点高谈阔论,多一点务实精神”的道理,但美国真正关注的,毫无疑问仍然是美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