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图:上海街头漫步中的我家大当家(左)、孙晋芳(中)、赵明宇(右)
上图: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昨天,《中国体育彩票》的两位“老领导”分别从北京和南京专程到上海来看望我们,令我们十分高兴、感动。我们和他们两位,已经有30年的交往历史,如今在一起叙旧,回忆25年前发展中国体育彩票事业的种种酸甜苦辣,感触良多。1988年至2003年期间,我在国内经营“彩票”行业,前后达15年之久。彩票发行是政府的专营行业,我们作为外商,只能经营和彩票有关的辅助性行业,例如印制彩票和提供计算机系统等。政府的彩票发行和管理部门,既是行业的领导,也是我们的客户。中国的彩票,是1987年民政部部长崔乃夫最早牵头创办起来的,民政部属下的《中国福利彩票》(最初的名称是“中国社会福利有奖募捐券”)是1949年之后中国政府发行的第一个彩票。因我消息灵通,占得先机,成为介入中国彩票业的第一个外商。
我们和民政部建立业务关系后不久,由于我的“无知”和“愚蠢”,举报了他们几个处长的贪污索贿行为,不仅没有获得崔乃夫部长的支持,反而因此受到排挤,不得不转向体育部门寻找发展机会,在“国家体育总局”(原“国家体委”)领导人伍绍祖主任的支持下,开发了《中国体育彩票》,使我们的投资找到了新的出路,得以继续经营发展。
今天《福利彩票》和《体育彩票》的年发行量都已经超过1000亿元,但是在发展初期是非常艰难的。《体育彩票》在伍绍祖领导和严密监督下,我们和“体育彩票管理中心”建立了良好和清廉的业务合作关系,“中心”的第一任负责人是赵明宇,第二任负责人是孙晋芳(原世界排球冠军),他们既是我们的“业务领导”,也是我们的“合作对象”和唯一的“客户”。在此期间,与“体育彩票”有关的贪腐案件,只是“福建省体育彩票”负责人倪志清(原世界跳高冠军)因贪腐入狱。
2000年伍绍祖从“体育总局”的领导岗位上退下,由袁伟民接任局长。袁伟民上任后不久,就撤换了“体育彩票管理中心”的孙晋芳,新的主任名叫张伟华,上任伊始就开始大胆索贿,强行要求我公司从他指定的公司购买原材料,我们又干不下去了。这一次我学了乖,没有去举报,只是对索贿行为进行了抵制。2003年,袁伟民主管下的“体育总局”以合同到期为由,结束了和我们的合作关系,我们决定撤资,退出中国。
我们结束彩票业务后不到两年,“体育彩票管理中心”负责人张伟华被调查,因贪污罪被判刑入狱。我们在北京和天津的公司账目也接受了检察部门的严格审查,没有发现问题。
随著中国彩票事业的不断发展,规模越来越大,《福利彩票》和《体育彩票》改由财政部统一监管,但是贪腐行为并没有受到抑制,“财政部”作为监管部门,自身也出现了严重的贪腐行为。
去年,《福利彩票》和《体育彩票》都受到反贪部门的调查。《福利彩票》的严重贪腐行为终于全面暴露,民政部部长李立国和分管彩票的副部长都因此下台。《体育彩票》也受到审查,去年被揭发的原财政部副部长王保安贪腐案,就和“体育彩票”有关。据了解,王保安的1亿5000万元贪腐金额,其中一半来自一家在香港注册的《华彩控股》公司,他们向“财政部”原副部长王保安行贿8000万元(据说是一套四合院的现在市场价格)后,该公司竟获得特批,有权通过“江苏省体育彩票”,发行一种可以直接在手机上投注的彩票,如今由于王保安被调查,这个彩票项目也被财政部勒令停止。
如今,一生清廉的伍绍祖已经去世,体育彩票的两位“老领导”也早已脱离彩票,大家对比体育彩票的今与昔,都感叹不已。我说应该感谢袁伟民当年逼我们出局,使我们安享丰富的退休生活。两位“老领导”也认为我们“见好就收”是明智之举,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