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册 登录
美国中文网首页 博客首页 美食专栏

喜乐花园 //www.sinovision.net/?3453 [收藏] [复制] [分享] [RSS] 我行我素,此生无悔!

x

博客栏目停服公告

因网站改版更新,从9月1日零时起美国中文网将不再保留博客栏目,请各位博主自行做好备份,由此带来的不便我们深感歉意,同时欢迎 广大网友入驻新平台!

美国中文网

2024.8.8

分享到微信朋友圈 ×
打开微信,点击底部的“发现”,
使用“扫一扫”即可将网页分享至朋友圈。

不堪回首忆当年:我要为宋彬彬说几句话

热度 23已有 27188 次阅读2014-2-20 10:27 | 天安门城楼, 红卫兵, 北京师大, 宋任穷, 工作组 分享到微信

不堪回首忆当年:我要为宋彬彬说几句话_图2-1

17岁


不堪回首忆当年:我要为宋彬彬说几句话_图2-2

65岁?


今天很多4、50岁的中年人可能从来没有听说过宋彬彬这个名字,她是中共元老宋任穷的女儿,是48年前爆发“文化大革命”时的“红卫兵”头头之一,由于毛泽东在天安门城楼上接见了她,说了一句“要武嘛!” 而闻名全国。

宋彬彬生于1949年,文革爆发前,她是北京师大女附中的学生领袖,领导该校学生斗争当时的校长
卞仲耘,在那个疯狂的“武斗”年代里,卞仲耘成为北京各学校中第一个被学生活活打死的教师。一般认为,宋彬彬对此负有责任。

宋彬彬今已65岁,据说入了美国籍。去年1月,她继另一中共元老陈毅之子陈小鲁之后,向当年的文革受害者鞠躬致歉(见以下附录一),但是并没有获得
卞仲耘丈夫王晶垚的原谅。王认为宋虚伪,因为没有真正如实交代卞仲耘的死因。

其实早在一年前,即2012年,宋彬彬就发文详细陈述了当年
卞校长被斗致死的过程(见以下附录二)。按照宋彬彬的陈述,当年是“工作组”(中央派来的)组织了对卞仲耘的斗争大会,一群愚昧的群众被挑动起来之后,如同洪水猛兽,“乱石”袭击之下,卞仲耘成为“武斗”的牺牲品。

不论宋彬彬所言是否属实,当年她只有17岁,只是一个中学生,从小接受教育,要“听党的话”,做“党的驯服工具”,她能够承担什么责任?“文革”的罪恶之一,在于“挑动群众斗群众”,被挑动起来的群众,双眼被仇恨所迷,兽性战胜了人性,变得残忍、暴戾和疯狂。宋彬彬哪来这么大的能量,能为这场人类历史上少有的暴行承担责任? 她只是一个愚昧的参与者,在那种环境下,我们每一个人都会在不同程度上变得很“愚昧”,谁“智慧”谁倒霉。

虽然我不认为宋彬彬应该承担什么责任,但是她终于站出来为她当年的行为道歉,表达了忏悔之意,“否则就来不及了”。对此我们应该予以肯定。我们必须看到,很多当年的参与者或幕后指使者至今没有一点忏悔之意,他们甚至希望大家忘记过去,往事不要再提,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那样。




宋彬彬:《我的道歉与感谢》2014年1月

       今天我特别激动,很早就盼望有这样一个见面会了,但没想到会这么快。我还不到70岁,在座的老师都比我年长,许多老师年高体弱,如朱学西老师都 近90高龄了,还冒着严寒来参加会议,我非常感动。谢谢老师们,给我这样一个机会和老师同学们见面,谢谢你们能听我在四十多年后说的一些心里话。
 
  女附中的文革,是从1966年6月2日我参与贴出第一张大字报开始的,大字报不仅破坏了学校的正常秩序,更波及并伤害了许多老师。所以,我首先要向当时在校的所有老师和同学们道歉。
 
  我是工作组进校后任命的学生代表会负责人之一,在工作组撤走一周后,校园里发生了暴力致死卞校长的8-5事件。我和刘进曾两次去大操场和后 院阻止,看到围观的同学散了,以为不会有事了,自己也走了。因此,我对卞校长的不幸遇难是有责任的。当时我想的更多的是工作组犯了错误,我们也跟着犯了错 误,担心别人指责自己“反对斗黑帮”,所以没有也不可能强势去阻止对卞校长和校领导们的武斗。
 
  二是 我们欠缺基本的宪法常识和法律意识,不知道公民享有被宪法保护的权利,人身自由不可侵犯。对人权、生命的集体漠视,酿成了卞校长遇难的悲剧。
 
  请允许我在此表达对卞校长的永久悼念和歉意,为没有保护好胡志涛、刘致平、梅树民、汪玉冰等校领导,向他们的家人表示深深的歉意, 这是我终生的伤痛和懊悔。
 
  文革是一场大灾难,对此我也有切肤之痛。1966年8月18日,我在天安门城楼上给毛主席献了红袖章。毛问我:“你叫什么名字啊?”我说叫 宋彬彬。“是文质彬彬的彬吗?”我说:“是。”毛又说:“要武嘛。”事后光明日报记者来学校采访,要我写文章,我说就那几句话,没什么可写的,当时还有别 的同学在场。
 
  没想到,1966年8月20日《光明日报》发表了一篇文章“我给毛主席戴上红袖章”,署名宋要武,括弧宋彬彬。8月21日《人民日报》转载 此文,立即家喻户晓。短短几天内,暴力横扫全国,不但造成无数的家破人亡、生灵涂炭,还带来了国家精神、文化、经济上的惨重损失。而真实的历史是我从来没 有改名叫宋要武,我们学校也从来没有改名叫“红色要武中学”。
 
  40多年来,有两个不同的宋彬彬:一个是老师同学们认识、了解的宋彬彬,另一个是成为文革暴力符号的“宋要武”。我想借此机会,在了解我的老师们面前再说一句,我在文革初期没有组织、参与过任何暴力活动,包括抄家、打人、故意伤害老师和同学。
 
  我是2003年回国的。回来后,参与了刘进、叶維丽等对学校文革初期事件的调查。在这十年中,见到和拜访过梅树民老师、刘秀莹老师、李松文老师,我的班主任赵克义老师和多位文革时在校的老师和同学们。这个过程促进了我对文革的反思。
 
  我们曾在不同场合对老师和校领导表达了道歉,而老师们的宽容体谅又让我深深受到教育。譬如在反右和文革中都深受迫害的朱学西老师,曾对我们 说:“宋彬彬因宋要武受害,她没有做这些事情,就不要有什么负担,否则我们一辈子受害,你们一辈子也受害了。”李松文老师在8-5当晚,为了让医院尽快抢 救卞校长,带头签名作保,四十多年后,为了澄清事实,再次作证。刘秀莹、梅树民二位老师对我们既有严厉的批评,也有真心的爱护,对于我们的调查文章逐字逐 句审核批改,这份关爱一直持续到他们生命的尽头。如果他们能参加这个见面会,该会有多高兴啊。我希望九泉之下的老师,也能听到我们真心的道歉和感谢。
 
  我是1960年考进女附中的,从少年到青年,我人生中最关键的六年是在女附中度过的,老师和母校给我留下了许多美好的回忆。这六年中,老师 们循循善诱的教导,树立了我做人的基本品格和道德底线。文革之后,母校坚守原则证明了我的清白,老师们更是鼓励我要实事求是,正直坦荡地度过晚年。反思我 的一生,虽然坎坷曲折,有过这样那样的错误,但我可以负责任的告慰老师告慰母校:我没有辜负你们的教导,一生都恪守“认认真真做事,清清白白做人”的原 则。
 
  今天,我能面对当年的老师和他们的家人说出多年来我一直想说而又没有说的话,是因为我觉得,我个人受到的委屈、痛苦都算不了什么,重要的 是,一个国家走向怎样的未来,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她如何面对自己的过去。如果忘记了过去的悲剧,忘记了过去的错误,悲剧还可能重演,错误还可能再犯。没有真 相就没有反思。同样,没有反思也难以接近真相。我希望所有在文革中做过错事、伤害过老师同学的人,都能直面自己、反思文革、求得原谅、达成和解,我相信这 是大家的愿望。
 
  我要再次说声,对不起!


宋彬彬:《四十多年来我一直想说的话》
回忆卞仲耘之死)- 2012年

文革爆发至今四十多年过去了,面对社会上 关于“宋要武”的传说我一直保持了沉默。一方面是因为传说不等于事实;另一方面我深知自己无论说什么都只会引起更大的波澜。想到文革中那么多人受到冤屈、 迫害,甚至致残、致死,和他们相比,我这又算得了什么,不说就不说了就不说了。近几年,为了搞清楚在那个年代、在那一天,在我们身边究竟发生了什么,许多 人站了出来,从不同的角度记述或讲出自己的经历和反思,渐渐复原出当年的真实面貌。作为当事人的我也问自己:在那些天我做了些什么?我应该承担什么责任? 在寻找真相和反思自我的过程中我最终明白,再继续沉默,不仅是对历史不负责任,对自己不负责任,也是对那些因说了真话而直面社会质询和责难的校友们的伤 害。我应该讲了,哪怕风波再起,哪怕再次面对灵魂的拷问。我相信,这已不是四十年前。


一、关于两宗“罪行”

综 合各种文章和传说的内容,我的“罪行”大体归结为两宗:一是文革初期组织过红卫兵的杀人比赛,自己亲手杀了七八个人。二是1966年8月5日下午北京师大 女附中(简称“女附中”,现名北京师范大学附属实验中学,下简称“实验中学”)部分学生游斗校领导发生了暴力行为,党总支书记、副校长卞仲耘不幸遇难。我 被认为是施行暴力的“红卫兵”组织的负责人。

第一宗罪名,早在1966年大串联期间就开始在各地传播并广泛流传、形成文 字见之于多种书刊杂志,比如某著名学者在其《自撰年谱》中就加以引用。但也有文章表述了不同的看法。2008年,原北京十一学校的一位老师撰文指出,他若 干年前所写文章中提到打死七八个人的学生,并不是宋彬彬。

第二宗罪名,虽然在80年代实验中学已经为我做过明确的组织结论,说宋彬彬在学校文革中没有打人和暴力行为,但此结论无人理会。90年代以来,在一些文革研究者的笔下,我成为“八五事件”的责任人。这个说法更被国内外多人援引而逐渐扩散。2002年美国出版的一本严肃的学术论文集中有一篇文章也持类似说法。我觉得不能再回避了,从此时起,我开始认真地回忆和整理我在文革初期的经历。

2003年春,我给刘进打电话说起这个想法。之后,我开始找同学了解当年情况,帮助自己回忆。2006年,我和一些同学集中走访了不少老师、校友,后来还开过几次座谈会。在我们班(女附中66届高三3班)两次班级座谈会上,十几位同学敞开心扉,从文革前的教育、切身的感受一直谈到文革初期学校发生的几件大事,她们具体、生动的叙述唤起我不少记忆。

还有校友找出了文革时期的笔记或给我写了文字材料,有的校友和我一起做了多次的交流,帮助我回忆、梳理、分析。经过几年的努力,我基本理清了自己文革前的思想状况和文革开始后头三四个月的经历。

二、文革前后

1960至1966的中学六年,我都是在女附中度过的。上初中时大家都很单纯,除了上课,脑子里没有别的,就是玩,直到初中毕业我连入团申请书都没写过。

1963年我升入高中后,学校阶级斗争教育开 始明显加强。虽说有“讲成份但不唯成份”的阶级路线,但团内还是做了在发展工作中贯彻阶级路线的报告,要重点培养干部子弟。在团组织的帮助下,我高一入了 团。入团后,我觉得自己政治上比较幼稚,所以愿意和比我成熟的同学接近。那时我每天给刘进补习俄语,因为她一贯反对同学中的骄娇二气,反对干部子弟特殊 化,在早锻炼和劳动时特能吃苦,还敢于在课堂上提问题,所以我对她的印象很深。我觉得要当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接班人,就应该像她那样自觉锻炼。那时,我们 班组织过不少活动,像从学校步行去爬鹫峰,给革命母亲夏娘娘扫墓,请红四方面军的老战士讲革命故事,等等。我们每天学毛选,以古今中外的英雄人物为榜样,批判头脑中的小资产阶级思想。雷锋的很多话成了我们的口头语:“党的需要就是我的志愿”,“做一颗永不生锈的螺丝钉”,还有王杰的“一不怕苦,二不 怕死”等等。班里同学的思想也很活跃,大家常在政治课上提出各种问题展开讨论,不清楚就问老师,但课任老师经常回答不了,于是学校派教导处副主任梅老师教 我们班的政治课。

1966年春季开学后,报刊上的批判文章不断,给人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那时我们高三年级已经学 完了全部高中课程,进入复习备考阶段,可我们无法静下心来学习,觉得不让“江山变色、国家变修”比高考更重要。1966年4月我入了党,学校16名学生党 员组成了学生党支部。当我们得知,1965年在社会主义教育运动的背景下,北京四中、六中、八中发生学潮的消息时,都很羡慕,认为他们提前经受了阶级斗争大风大浪的考验,希望女附中也能有这样的机会。在学生 党支部会上,大家热烈讨论国际、国内形势,积极分析什么是修正主义教育路线的表现,对我校在贯彻教育方针上提出了不少意见和建议,还和负责学生党支部的梅 老师展开讨论或辩论。

1966年6月1日,人民日报发表了“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社论。2日,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播发了北 京大学聂元梓等人的大字报。那天一早,高三的学生党员刘进、马德秀来学校找我(我是住校生)。刘进说:“现在党号了,咱们原来提的意见可以说出来了,你愿 意写大字报吗?”我想,这保卫党保卫毛主席保卫社会主义的斗争,这些意见在支部也讨论过,因此当即表示同意。我们连草稿都没有打,三人边说边由刘进写在旧 报纸上。她签名后,我和马德秀也签了名。

现在我已记不清楚大字报的标题和具体的措辞了,只记得是对学校不让我们高三学生 参加运动有意见,说学校教育路线上有问题。近年,有几个同学回忆起大字报的题目是“校领导把我们领向何方”,开头的一句话是“外界革命形势轰轰烈烈,学校 却是死水一潭,学校一心想引导的是让我们进行高考复习……”大字报贴出后,学生们议论纷纷,迟迟不回教室上课,有不少人也开始写大字报声援。学校一下子乱成这样,是我事先没有想到的。有老师批评我们这样做是“反党”,校党总支的老师也害怕我们滑向右派学生。当天下午他们在一间大阶梯教室里帮助教育我们,可 我们不明白为什么贴大字报就是反党。

6月3日晚,团中央的几个干部来到学校,他们说我们贴大字报做得对,做的好,坚决支持!还说我们是毛泽东时代的好学生。听到他们的肯定,我们激动得热泪盈眶。

6 月4日,由团中央干部组成的工作组正式进校。上午,工作组召开全校大会,传达了北京市委提出并得到中央批准的八条意见,强调要把全校师生团结在党团组织周 围,有序地开展文化革命,不要搞过激行为,让我们要在党的领导下参加文化大革命,把学校的运动深入下去。听到这些话,我心里踏实多了,觉得有党派来的工作 组,学校乱的局面就可以扭转过来了。工作组进校后,我们每天都忙忙碌碌的,但具体忙的是什么多已记不清。经过这几年的调查了解,忆起了一些,特别难得的是 一位同学还保留着当年的笔记,据此我整理出以下记述。

6月6日,在工作组的主持下成立了“女附中革命师生代表会”,其中 学生代表会(简称“学代会”)主席是刘进,副主席4名,我是其中之一。我们分头负责,把工作组开展运动的要求布置给各年级的核心小组,年级再布置给各班的 核心小组。每天还要收集执行情况向工作组汇报,大家天天十几个小时地忙碌着,也不知道累。教师代表会只有两名老师,由他们负责组织老师的学习和写大字报。 不久,在工作组的领导下,学生都在本班教室按布置的计划来学习毛选和党报社论、写大字报,下午在校园看大字报。

6月17 日,学校贴出了第一张反工作组的大字报。学生立即分为保、反两派,聚在宿舍楼前展开大辩论。当时,我们学代会的同学都不同意她们这种作法,认为工作组是党 派来的,运动也在有序深入,对工作组有意见完全可以提出来,为什么非要贴大字报呢?6月21日、22日,工作组在大操场主持召开了两个半天的揭发批判会, 主要是批判以卞仲耘为首的校领导所谓的修正主义教育路线。会上,一位管过人事的老师揭发卞校长是假党员,激起了学生的愤怒。随后,校外人员袁某带着儿子和母亲在工作组没有允许的情况下哭喊着冲到台上控诉卞校 长有生活作风问题。她们边哭诉边揪打卞校长,会场一下子就失控了。几个原来站在台上拿木枪的高年级同学开始用木枪捅打卞校长,还不断有学生、老师跑到台上 喊口号质问、推打,卞校长当时就吐了。揭发出卞校长的这些问题让师生感到惊讶、气愤,但是出现打人的混乱局面,我觉得这不符合中央八条,即便是出于义愤也 是不应该的。6月27日,出现了第二张反工作组的大字报,这一次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响。6月底,工作组在全校公布了“卞仲耘反党反社会主义的罪行”。7月初,女附中被划为四类学校,卞仲耘和胡志涛两位校领导被划为四类干部。全校师生集中对卞、胡等校领导的所谓罪行“梳辫子”、深批深挖。工 作组除了具体安排运动进程外,还提出了“边学习、边议论、边揭发、边批判”的口号,学生按班级每天半天学习、半天揭批。一位同学当时的笔记记录了6月底传 达了李雪峰、胡克实的报告,布置的讨论题有“放手发动群众和加强领导的关系”、“文斗和武斗哪一个水平高”等等。

7月5日上午,胡启立、张世栋(女附中工作组组长)带着刘进和我到中南海向邓小平汇报学校运动情况,卓琳也在场。当时主要是工作组汇报,邓插话或集中讲几点。很多原话我已记不清了,记得最清楚的是听到袁某带人冲会场时,邓当即说这是个坏 人。邓强调一定要加强党的领导,尽快恢复党团组织正常工作;一定要制止在校园出现红卫兵组织;恢复团组织的办法就是把学习好、思想好、有影响和号召力的学 生吸引到团组织周围,让闹事的没有领头人。还说要和反工作组的同学辩论清楚这些问题,缺席辩论也可以;说运动每发展一步都要排队分清左中右;还说哪里有那 么多修正主义,一个学校顶多一两个,要抓紧解放大部分的干部和教师。

当天下午,张世栋在全校讲话,号召开展“要不要和工作组争夺领导权”的辩论,辩论进行了三个半天。那几天满校园贴的都是批驳反工作组同学的大字报,有些同学还被追着打骂,一些人回到家里还有家长找谈话。

7 月20日前后,大部分同学去邢台军训;少部分从高年级各班抽调的同学参加对校领导和教职员工的集训;一部分所谓有问题的学生还被安排到郊区农村劳动。我参 加了集训。集训是按照“四清”的方式进行的,当时把所有教职员工都编成小组,先自己做准备,准备好就在小组发言,由学生主持小组会帮助他们,让他们早点 “洗澡、下楼”和争取重返讲台。

集训开始不久,传来了毛主席批评工作组的消息。7月29日,人民大会堂召开万人大会,李雪峰在会上宣布了北京市委撤销工作组的决定。7月30日下午女附中工作组宣布撤出学校。那几天听的最多的话就是让学生自己解放自己,自己起来革命。还说革命就是 要“运”,要“动”,要靠自己。虽然我知道这是中央的部署,可撤了工作组的感觉就像找不到组织一样,我搞不明白自己怎样去“运动”,不明白工作组怎么就成 了阻碍文化革命运动的消防队,也不明白我们跟着工作组走怎么就犯了错误。

8月1日军训的同学返回学校时,校内外已出现血 统论的对联,校园里很乱。当时有不少干部子弟为对联叫好,认为是长了“红五类”的志气;但也有说这样刨个三代四代,咱们“红五类”也要变成混蛋的;更多的 同学因感到喘不过气来的压力而沉默。在辩论对联时,我觉得它不符合党的“重在表现”政策,不利于团结大多数,对这种霸道和咄咄逼人我很反感;但有不少人说 它客观上起到推进运动的作用,而且矫枉必须过正。在对联问题上,我是有困惑和有保留的,但我没有公开质疑。

工作组在校期间,少数反工作组的学生已游离于校外,并成立了自己的组织“红旗”。工作组撤离后,“红旗”的骨干学生回到学校。据初三和高三几位同学回忆,原来“红旗”的骨干学生于7月31日在食堂布告栏贴出成立“毛泽东主义红卫兵”(简称“主义兵”)的大字报。党中央、毛主席肯定了反工作组是正确的,她们成了革命的左派,而我和原学代会的成员都跟着工作组犯了错误,成了“保守派”。对于下一步运动应该怎样搞,学校的形势会怎样发展,自己应该怎么办,我感到很迷茫。

8 月5日下午,发生了因本校学生的暴力行为导致卞校长死亡的严重事件。我事先不知道要游斗校领导,事后了解是高一部分学生发起的。那天下午,刘进、我和一些 同学聚在东二楼原工作组的办公室讨论下一步该怎么办,几个初中学生跑来告诉我们有人在大操场打人了。刘进、我和几个原来学代会、核心小组的同学赶快跑到操 场,看到卞校长等五个校领导被学生押着游街,他们有的拿着簸箕,有的头上扣着纸篓,脸上身上都很脏。我们劝她们不要打人,她说,现在工作组撤了,“黑帮” 都神气了,今天让他们游游街有什么不对?!我们说,不是不让斗“黑帮”,但斗“黑帮”也不能打人呀,打人不符合党的政策。她们说话了,我们让围观的同学散 开后,就回东二楼了。后来,低年级同学又来告诉我们说后操场上打人了,刘进和我赶去,看见后操场聚了不少同学,校领导被人逼着挑土,筐装得很满,挑不动就 要挨骂挨打。刘进和我劝告那些监管校领导的学生,说劳动就是劳动,一定不要打人,筐那么大,他们的确抬不动。看她们没有表示异议,我们就离开了。

8 月5日傍晚,又听说卞校长躺在后操场,人快不行了。刘进、我和一些同学赶快跑到后操场,当时李松文老师也在场。刘进让工友打开了后门,大家一起用手推车把 卞校长推到邮电医院。起初大夫不敢救,说是“黑帮”分子不能救,于是我们和医护人员发生了争吵。刘进说必须抢救。据一位同学回忆,我当时说共产党有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俘虏还要优待呢。据李松文老师近年回忆,医院要求出示学校证明,但当时不可能开具这样的证明,李老师问是否可以签名作证?医院同意了, 并说必须有老师的签名才行。于是李老师带头签名,并征得几位在场高年级学生(包括我和刘进)的同意,写下了6个学生的名字。李老师把签字的纸条交给大夫 后,医院才开始抢救。一个多小时后,卞校长抢救无效死亡。

近年来我听到一个说法,说我在事发后对卞校长的丈夫王先生说, 我从远处看到了卞校长躺在宿舍楼前。我不记得与王先生交谈过有关卞校长之死的事。我曾找了一些同学、老师询问,她们对此也没有印象。所以在这里我只能说, 我确实不记得有这次会面,也不记得在文革中与王先生有过其他个人接触。



免责声明:本文中使用的图片均由博主自行发布,与本网无关,如有侵权,请联系博主进行删除。







鲜花
9

握手

雷人

路过

鸡蛋

刚表态过的朋友 (9 人)

发表评论 评论 (47 个评论)

回复 随笔 2014-2-21 14:55
有点黑: 宋彬彬无罪,也不需要画蛇添足般的出来道歉!
如果这都需要说对不起,那么土改时没收地富的土地,杀害其家人的所谓‘过热’罪行,现政府要不要出来赎罪?
听前辈 ...
你不是装糊涂吧,她是出来道歉的吗?没人逼她出来,是她要捍卫自己的“名声”才出来“道歉的”。我真觉得她还是不出来好。

“她对自己的声誉看得比卞校长的命更重”,我前面说的这句话不是单指宋彬彬的。
回复 随笔 2014-2-21 14:42
老刘您真用不着再为宋彬彬说几句了,她自己说的还少吗?看看她下面这两段话前后不矛盾吗?自己都不知为何反思,凭什么号召别人反思。好像没有人需要反思,因为伤害过他(她)人的人也都是受害者。我觉得该道歉的是那些伤害过宋彬彬的人("伤害过老师同学的人")。

“我是1960年考进女附中的,从少年到青年,我人生中最关键的六年是在女附中度过的,老师和母校给我留下了许多美好的回忆。这六年中,老师 们循循善诱的教导,树立了我做人的基本品格和道德底线。文革之后,母校坚守原则证明了我的清白,老师们更是鼓励我要实事求是,正直坦荡地度过晚年。反思我 的一生,虽然坎坷曲折,有过这样那样的错误,但我可以负责任的告慰老师告慰母校:我没有辜负你们的教导,一生都恪守“认认真真做事,清清白白做人”的原 则。”

“我希望所有在文革中做过错事、伤害过老师同学的人,都能直面自己、反思文革、求得原谅、达成和解,我相信这 是大家的愿望。”
回复 随笔 2014-2-21 13:25
“我和刘进曾两次去大操场和后 院阻止,看到围观的同学散了,以为不会有事了,自己也走了。因此,我对卞校长的不幸遇难是有责任的。”

这就是她的道歉吗?她的责任在哪?我看不出来。人命关天的事可以用一句“不会有事”就糊弄过去?我觉得至今她对自己的声誉看得比卞校长的命更重。

除了上面那段,下面我看到的全是她自己的自我表白和辩解。

17岁的时候她可能不成熟,不懂事;但现在的她不会不成熟,不懂事了吧。她是当年战斗在第一线的人,对文革的反思从她的《四十多年来我一直想说的话》里能看出来吗?
回复 随笔 2014-2-21 13:09
何哲: 希特勒发表道歉:“我没有亲手杀过一个犹太人,请允许我在此表达对犹太人的永久悼念和歉意,为没有保护好犹太人,向他们的家人表示深深的歉意, 这是我终生的伤 ...
同感!
宋彬彬有没有罪我不清楚,但她这篇道歉不像是道歉,倒像是推卸责任,为自己申冤,好像所发生的恶劣事件都和她无关,她一直是在劝解,制止。没有责任你道什么歉?我也看不出真诚来。
回复 光头 2014-2-21 13:06
小虫: 看到采访‘包子歌’的电视。就和文革时代唱‘忠字歌’如出一辙。拍马屁在中国吃香
何止吃香?如果是拍马屁专家,他会平步青云。这就是特色中国。
回复 光头 2014-2-21 13:03
阿彭: 我和我的亲人同样受到伤害,永远记住历史的教训!
光头向当年的受害者致敬!
回复 阿耳卢 2014-2-21 13:02
邓。。女呢?
回复 maomao1 2014-2-21 12:42
一切的源头来自共产党的阶级斗争的指导思想,文革只是在这种指导思想下的一次大爆发。一个社会被党“教育”了十几年,“斗争”战胜了人性。共产党的历史就是一部斗争整人的历史
回复 平岗 2014-2-21 10:00
难怪胡哥说不折腾。鲁迅说人对过去和将来都有办法,就是对现在没办法。看来不全对,对过去也没啥办法。
回复 何哲 2014-2-21 09:41
希特勒发表道歉:“我没有亲手杀过一个犹太人,请允许我在此表达对犹太人的永久悼念和歉意,为没有保护好犹太人,向他们的家人表示深深的歉意, 这是我终生的伤痛和懊悔。”---------见过装屄的无耻之徒,没见过这种装屄的王八蛋!犹太人为何要对纳粹追杀到底?就是不能接受纳粹的所谓道歉。报仇雪恨是人类的美德。
回复 新兰 2014-2-21 02:09
当年我的亲人被剃阴阳头游街...同意博主观点,毕竟宋彬彬当年只有17岁,是个盲从者,现如今她能反思愧悔,比一些不仅不反省、还强词夺理者强多了!
回复 午后初雪 2014-2-20 23:58
巴金在一篇文章中曾提议建立文革博物馆,我以为是必要的。文革余孽像封建余毒一样时而不时要扩散开来,比如前几年全国齐唱红歌。国内个人的许多陋习有些就是文革的产物,所以整体的个人素质不如香港台湾等地区的人,也可能由此原因。

附巴金的“文革”博物馆

 前些时候我在《随想录》里记下了同朋友的谈话,我说“最好建立一个‘文革’博物馆”。我并没有完备的计划,也不曾经过周密的考虑,但是我有一个坚定的信念:这是应当做的事情,建立“文革”博物馆,每个中国人都有责任。

  我只说了一句话,其他的我等着别人来说。我相信那许多在“文革”中受尽血与火磨炼的人是不会沉默的。各人有各人的经验。但是没有人会把“牛棚”描绘成“天堂”,把惨无人道的残杀当做“无产阶级的大革命”。大家的想法即使不一定相同,我们却有一个共同的决心:决不让我们国家再发生一次“文革”,因为第二次的灾难,就会使我们民族彻底毁灭。

  我决不是在这里危言耸听,二十年前的往事仍然清清楚楚地出现在我的眼前。那无数难熬难忘的日子,各种各样对同胞的伤天害理的侮辱和折磨,是非颠倒、黑白混淆、忠奸不分、真伪难辨的大混乱,还有那些搞不完的冤案,算不清的恩仇!难道我们应该把它们完全忘记,不让人再提它们,以便二十年后又发动一次“文革”拿它当做新生事物来大闹中华?!有人说:“再发生?不可能吧。”我想问一句:“为什么不可能?”这几年我反复思考的就是这个问题,我希望找到一个明确的回答:可能,还是不可能?这样我晚上才不怕做怪梦。但是谁能向我保证二十年前发生过的事不可能再发生呢?我怎么能相信自己可以睡得安稳不会在梦中挥动双手滚下床来呢?

  并不是我不愿意忘记,是血淋淋的魔影牢牢地揪住我不让我忘记。我完全给解除了武装,灾难怎样降临,悲剧怎样发生,我怎样扮演自己憎恨的角色,一步一步走向深渊,这一切就像是昨天的事,我不曾灭亡,却几乎被折磨成一个废物,多少发光的才华在我眼前毁灭,多少亲爱的生命在我身边死亡。“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还是揩干眼泪向前看吧。”朋友们这样地安慰我,鼓励我。我将信将疑,心里想:等着瞧吧,一直等到宣传“清除精神污染”的时候。

  那一阵子我刚刚住进医院。这是第二次住院,我患的是帕金森氏综合症,是神经科的病人。一年前摔坏的左腿已经长好,只是短了三公分,早已脱离牵引架;我拄着手杖勉强可以走路了。读书看报很吃力,我习惯早晨听电台的新闻广播,晚上到会议室看电视台的新闻联播。从下午三点开始,熟人探病,常常带来古怪的小道消息。我入院不几天,空气就紧张起来,收音机每天报告某省市领导干部对“清污”问题发表意见;在荧光屏上文艺家轮流向观众表示清除污染的决心。听说在部队里战士们交出和女同志一起拍摄的照片,不论是同亲属还是同朋友;又听说在首都机关传达室里准备了大堆牛皮筋,让长发女人扎好辫子才允许进去。我外表相当镇静,每晚回到病房却总要回忆一九六六年“文革”发动时的一些情况,我不能不感觉到大风暴已经逼近,大灾难又要到来。我并无畏惧,对自己几根老骨头也毫无留恋,但是我想不通:难道真的必须再搞一次“文革”把中华民族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仍然没有人给我一个明确的回答。小道消息越来越多。我仿佛看见一把大扫帚在面前扫着,扫着。我也一天、两天、三天地数着,等着。多么漫长的日子!多么痛苦的等待!我注意到头上乌云越聚越密,四周鼓声愈来愈紧,只是我脑子清醒,我还能够把当时发生的每一件事同上次“文革”进展的过程相比较。我没有听到一片“万岁”声,人们不表态,也不缴械投降。一切继续在进行,雷声从远方传来,雨点开始落下,然而不到一个月,有人出来讲话,扫帚扫不掉“灰尘”,密云也不知给吹散到了何方,吹鼓手们也只好销声匿迹。我们这才免掉了一场灾难。

  一九八四年五月在日本东京召开的四十七届国际笔会邀请我出席,我的发言稿就是在病房里写成的。我安静地在医院中住满了第二个半年。探病的客人不断,小道消息未停,真真假假,我只有靠自己的脑子分析。在病房里我没有受到干扰,应当感谢那些牢牢记住“文革”的人,他们不再让别人用他们的血在中国的土地上培养“文革”的花朵。用人血培养的花看起来很鲜艳,却有毒。倘使花再次开放,哪怕只开出一朵,我也会给拖出病房,得不到治疗了。

  经过半年的思考和分析,我完全明白:要产生第二次“文革”,并不是没有土壤,没有气候,正相反,仿佛一切都已准备妥善,上面讲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要是拖长一点,譬如说再翻一番,或者再翻两番,那么局面就难收拾了,因为靠“文革”获利的大有人在……

  我用不着讲下去。朋友和读者寄来不少的信,报刊上发表了赞同的文章,他们讲得更深刻,更全面,而且更坚决。他们有更深切的感受,也有更惨痛的遭遇。“千万不能再让这段丑恶的历史重演,哪怕一星半点也不让!”他们出来说话了。

  建立“文革”博物馆,这不是某一个人的事情,我们谁都有责任让子子孙孙,世世代代牢记十年惨痛的教训。“不让历史重演”,不应当只是一句空话。要使大家看得明明白白,记得清清楚楚,最好是建立一座“文革”博物馆,用具体的、实在的东西,用惊心动魄的真实情景,说明二十年前在中国这块土地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大家看看它的全部过程,想想个人在十年间的所作所为,脱下面具,掏出良心,弄清自己的本来面目,偿还过去的大小欠债。没有私心才不怕受骗上当,敢说真话就不会轻信谎言。只有牢牢记住“文革”的人,才能制止历史的重演,阻止“文革”的再来。
  
  建立“文革”博物馆是一件非常必要的事,惟有不忘“过去”,才能作“未来” 的主人。
回复 随笔 2014-2-20 18:19
有点黑: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就是好,就是好来就是好,就是好。
加拿大冰球冰壶冠军,老百姓今个真高兴,真呀嘛真高兴。   ...
冰壶算神马东东,只有冰球才称的上运动,一块金牌顶所有的金牌,我也替加拿大女队高兴。美加对决才有看头,可惜了,这次冬奥会男冰绝赛提前上演了。
回复 West-East 2014-2-20 16:34
我以为,以陈小鲁起头的道歉,有正面意义。
其实他们,宋彬彬自己何尝不是那个时代的牺牲品。他们充满激情的相信他们在做“对”的事情。
认错,否定自己是痛苦的,需要良心还需要勇气。
别人的原谅与否,out of control。自己对自己的良心有个交代。

那些选择不原谅的,也释放不了自己。终身活在仇恨的阴影中。
forgive, forget, move on.
回复 West-East 2014-2-20 16:01
weilong: 如果死的是你的老婆,你会原谅她吗,如果明天一个16岁的孩子杀了你的家人,你会说是一个16岁的小孩而原谅他吗? ...
宽恕别人,获利的首先自己。 释放掉心中的恨,活的平静超脱。

Google:the nicholas effect;
一对美国夫妇,在意大利 travel. 儿子被黑手党流弹打死。
美国夫妇不但不寻求报复,还把儿子的器官捐献的意大利人,“仇家“意大利人.
意大利举国震惊!
回复 小虫 2014-2-20 15:12
光头: 越是拼命歌颂的这个人,越是危害人类,这就是毛泽东思想放光芒的结果,听说过奥巴马思想放光芒的么?
看到采访‘包子歌’的电视。就和文革时代唱‘忠字歌’如出一辙。拍马屁在中国吃香
回复 阿彭 2014-2-20 13:02
lovebirds: 在那个年代,小鸟家里的长辈里就有被游街的,被剃成秃子的,有得精神病的,也有背叛家庭的。。。。。。   ...
我和我的亲人同样受到伤害,永远记住历史的教训!
回复 阿彭 2014-2-20 12:53
为什么要挑动这些16,17岁的孩子来"造反"?什么"要武嘛","造反有理",挑动群众斗群众?为了权力斗争要伤害无辜的群从?一个人的断章取意的最高指示,让全国老百姓跟着瞎折腾,这是为什么?
回复 weilong 2014-2-20 12:39
如果死的是你的老婆,你会原谅她吗,如果明天一个16岁的孩子杀了你的家人,你会说是一个16岁的小孩而原谅他吗?
回复 天鹅公主 2014-2-20 12:19
体现人兽性的一面。年龄小不太懂什么,只是同流合污,越热闹越好。

facelist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评论 登录 | 注册

 留言请遵守道德与有关法律,请勿发表与本文章无关的内容(包括告状信、上访信、广告等)。
 所有留言均为网友自行发布,仅代表网友个人意见,不代表本网观点。

关于我们| 反馈意见 | 联系我们| 招聘信息| 返回手机版| 美国中文网

©2024  美国中文网 Sinovision,Inc.  All Rights Reserved. TOP

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