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胡同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元朝的大都城。老北京的胡同,不仅仅是传统京城民居的代表,纵横交错之间更是孕育出独特的京味儿文化。每条胡同都装载着北京城的数百年沧桑、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如今,随着城市的改造发展,在传统旧城区域内,大片胡同以被雨后春笋般的现代化建筑所取代,尚存的胡同区也如盆景儿般成了旅游的热门儿线路。然而,胡同所孕育出的京味儿文化,并未随着除旧布新而消失。
老北京人对胡同总有一种扯不断的情结,随着许多胡同都变成了“地名”,不少人开始去怀念过去的胡同,怀念邻里关系的亲切与随意,用画笔将记忆中的胡同重新跃然纸上。今天,画家贾一凡(马克笔)、武金生(钢笔)、梁润湛(水彩)、洪子健(乐高?组件)齐聚北京前门老街的Soloist coffee,以不同的艺术形式再现了人们记忆中的老北京,共同留住人们难以忘怀的胡同情结。
《胡同·印象》就像是记忆中挂满了冰花儿的一扇窗。虽然彼时的北京已渐行渐远,但所幸我们还能随武金生、贾一凡这两位画家的笔触,用记忆触摸那些只属儿时的胡同风韵。
过去的北京四季分明,天空总是湛蓝湛蓝的。夏季最热的时候就是三伏天儿了。到了最热的时候,胡同里有些男人索性脱掉上衣,光着膀子,手里拿把大蒲扇,“呼啦呼啦”地扇着;或是打一盆凉水,在院子里用毛巾擦洗,冲冲头,那就凉快多了。吃完晚饭,女人们喜欢在院子里或胡同的路灯下,坐着小板凳儿,扎堆聊天儿。当然,每人手里也少不了一把大蒲扇。
晚上,院子的大门要插上,但那只是防君子不防小人,院子里家家户户基本都是夜不闭户,只挂一个竹帘子,即可安然入睡。
夏天的雨季是最不好过的日子,胡同里道路泥泞,房间里潮湿的地砖上泛着白碱。深夜睡梦中,我梦见大雨淋湿了全身,着急之中醒来,发现房子漏了,我和奶奶赶紧起来用大盆小盆分别放在漏雨的地方。等到天亮,奶奶去找房管局工人来维修。就这样,我和奶奶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阴雨连绵的炎热夏天。
冬天的北京特别冷,不穿棉裤是过不了冬的。到了冬天,人们都穿上厚厚的棉衣棉裤,笨重得像熊一样。
在我的印象里,冬天里经常会有大雪封门的景象,早上起来,拉开窗帘,窗户上挂满了冰花儿,我就会哈一口热气,用手指来回涂抹,让窗户上的冰花儿融化一小块儿,那样就可以看到外面了。
每逢遇到大雪封门的时候,我就会特别开心,兴奋地跑到院子里,在厚厚的白雪上踩来踩去,然后再帮大人们扫雪。邻居们都各扫门前雪,并把通往厕所和大门的路扫出来,然后把雪堆到花池子里。男孩儿女孩儿们都会跑到院子或胡同里,欢欢乐乐地打雪仗、堆雪人儿。
北京的春天是多风的季节,但在我的记忆中,那时没有过沙尘暴的天气。一到春天,我们都喜欢放风筝,那时我们管风筝叫“屁帘儿”。风筝是我们自己糊的,把小竹劈儿劈成细细的小条儿,再用线把竹劈儿捆成一个菱形或方形,用糨糊糊上一张适合的菱形白纸,再接上一条长长的纸条儿,作为尾巴,我们的风筝就做成了。我们拿着风筝到胡同里放着玩儿,看到我们自己做的小风筝拖着长长的细线越飞越高,我们心里甭提多高兴了。
北京的秋季比较短暂,秋天是我记忆里最模糊的季节。但记得到了秋高气爽的时候,天空总是湛蓝湛蓝的。那时,每天早晨起来总要扫院子。隔壁院子里的那棵大核桃树,有三分之一探到我家院儿,秋风扫过,这棵核桃树的大叶子夹杂着果实,纷纷落下……
贾一凡
自幼喜爱绘画,自2005年起,开始以北京胡同为主要题材的钢笔、马克笔画创作。试图以这种外来的绘画形式与北京胡同的文化元素相结合,描绘当代北京胡同的生活风貌,表达对故乡北京的深厚情感与眷恋之情。
国子监 (马克笔)
过年 (马克笔)
武金生
毕业于中央工艺美术学院(现清华美院),中国世界民族文化交流促进会会员,北京工艺美术学会会员。2004年,一次偶然路过童年住过的胡同,看到自己过去的家被金融街占地,拆成了一片废墟。此事激发了她拿起钢笔画北京的老胡同、老房子,抒发作者对故乡北京的青砖灰瓦和一草一木的深厚情感。
《金秋》(钢笔)
《雪后》(钢笔)
梁润湛
1958年生于香港,绘画基础是在少年时代训练的,在1979年以水彩画入选由香港市政局举办的香港当代双年展西洋画组別,而1980年亦在香港艺术中心主办的亚洲青年艺术比赛中入围。从事新闻摄影工作十八年后,毅然全身投入绘画天地,专注於水彩画创作。
《谁家孩子之二》(水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