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的荷

王正鵬（土家族）/文/攝影

從中華文學基金會門口向東不遠處，便是荷花市場了。先前的樣子有一些模糊，約我拍電視劇《太平橋遺案》時，要我演在舊書灘看書的，不用化妝，拿起書我真看了起來，道具也好，竟是我喜歡的一些文學著作，老舍的《四時同堂》，巴金的《家》、《春》、《秋》等，應有盡有。女演員在我背後數落的唱，沒聽清她罵我什麼，我的耳朵掉進了書裏。一個男的拍我說：“先生，今日就到此。你演的這一節在電視劇《太平橋遺案》第四集中，在電視臺播放的。”日日就盼著這個好事，至今《太平橋遺案》我沒有看到，我不再想這些事。

從小石橋上緩緩的渡過去，便是“客家菜”酒店了，不遠處便是《中國藝術報》時常緊鎖的大門，大概報社的人天天要到中國文學藝術界聯合會去開會，坐在“客家菜”酒店裏等，酒店打樣了，我只好醉步醉眼的走到對岸去，問問被遊人戲耍了的荷葉。風是否也有了商人的銅錢眼，雖然是五月了，仍然刮著加衣的風，把遊人掃得乾乾淨淨。石磴子鋪了冰似的很涼，坐上去的感覺如生重病的人找不到郎中死沉沉的。大概老舍先生在跳水前也常常在這石頭上坐，他的感覺大概比我還沉。

我沒有讀到朱自清的《荷塘月色》似流水的月光，連星星也沒有一丁點兒，我看不清被遊人戲耍過的荷葉是否還在流淚，是左眼還是右眼還在暗暗的流，我想伸手去擦一擦留下荷葉上的淚珠，忽然我想到(北宋）周敦頤《愛蓮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冰雪浴過的手停在了銅錢綠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