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沅陵记忆

王正鹏（土家族）／文

    在近代文人沈从文、金庸记录沅陵的时候，沈从文的《沅陵人》是从常德沿沅水奔公路而上奔沅陵的。而金庸的《侠客行》、《连城诀》则是从沅陵出发走向外界的。金庸说“那是在湘西湘西沅陵县南郊的麻溪乡下，三间小屋之前，晒谷场上，一对青年男女手持木剑，正在比试。”，“过常德，经桃源，下沅陵，不几日己经到了泸溪，有行得四十多里。终于，来到了铁掌山下。走近一看，但见五座山峰峭兀突怒，确似五根手指竖立在半空之中。”。

    二十多年前，我从大庸过四斗坪乡去，在四斗坪发现有古城堡，顺着辽竹坪村沿溪下，就到了沅陵县的通车坪乡桃竹溪村了，进入沅陵的这个地方，自然风景很是优美，人朴厚道，我在有个叫挑水潭姓伍的农家，居住了一个冬天。

    从挑水潭伍姓人家对门大山上翻过去，有一个古寺庙，这个古寺庙立于山峰之上，在山峰接近顶部处有一个引水用的到虹吸管道，甚为壮观。顺着到虹吸管行去，就可以看到五强溪水库了。我从通车坪下去，游了龙兴古寺，这个龙兴古寺始建于公元628年，即唐代贞观二年，一直称龙兴讲寺，是培养佛学、儒学、道学的地方。龙兴讲寺——世界上现存最古老的学院。

    伍姓这家人家，从他口中得知，源于先祖伍子胥，他说“公元前483年太宰喜向夫差说‘伍子胥阴谋倚托齐国反吴’，夫差就派人送一把宝剑给伍子胥，令其自杀。伍子胥自杀前对门客说：‘请将我的眼睛挖出置于东门之上，我要看着吴国灭亡。’并迁散了家人，在伍子胥死后的第九年，吴国被越王勾践所灭，我的先祖就逃避到沅陵居住了。”。

    挑水潭，是一个只有一、二十户的小村落，大部分人家都姓伍。在一对新婚夫妇家家，我居住了一个冬天。这一家人比较富裕，女主人很贤淑，没有小孩，男主人有一些文化，经常晚饭后教我唱山歌，常常引来其他家的少男、少女在他家学唱山歌。“（男唱）姐在呀，园中呀，掐呀掐韮菜呀啊；郎在外面是，莲花溜溜莲花溜溜，石榴花开呀呀荷伊；抓个是石子来呀荷伊，哥来一个亲亲，妹来一个送送，哎嗨呀嗬伊。（女答唱）你要呀，韮菜呀，拿呀拿把去呀吖；你要玩耍是，莲花溜溜莲花溜溜，石榴花开呀呀荷伊；要等是晚上来呀荷伊，哥来一个亲亲，妹来一个送送，哎嗨呀嗬伊。”……如《十望郎》（女单唱）“初一早晨去望郎唉，心肝吔，舅舅呀，我郎坐在呀嗬喂，在书房啊，哥哥。……”，还有什么《小放牛》等等二、三十首有趣味的民歌。

    有一次，单独与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女孩子走了约六、七十里一整天的路，这个女孩子如我上初中的班花许丽娟。

    十月的一天，太阳如春天的桃花般的温暖娇艳，我听人介绍说从四斗坪往挑水潭走还有一条近路，就是沿着这条不大不小的溪，一直往下走就到挑水潭了，这条道上只是少有人家居住，怕饿的话可以买些压缩饼干，我到四斗坪乡供销社买了五斤压缩饼干装上，顺着很多人给我说的近道往挑水潭去。

    约莫走了一个时辰，已没了人户了，从背后走来了一个穿白衬衣的丫头，喊“哥哎，我们搭伴走吧。”，我前后看无人，想想估计是叫我，停下来等她撵上来，她很快撵上了，说“哥哥，我们一快儿走吧。”。我让她在前，她说我在后边跟着吧。这种走路法是新媳妇回娘家的走法，我说你不怕别人笑话吗？她说这条路上鬼都碰不到一个，那个会笑话我。

    边走边聊，也没聊出个名堂，她说“哥哥，歇歇吧”，我们选了两块被溪水冲洗得干净石头坐了下来，“哥哥，你吃苞谷籽吗？吃苞谷籽径饿。”， 我这儿有饼干，吃吧。这个时候我才仔细看她，高矮肥瘦长像居然与我初中班花许丽娟一模一样。时近中午，这个班花又说“哥哥，歇歇吧，还只走了一半呢。”，再一次欣赏班花的扯起懒谈来。——美啊，是没有方法界定的。真正的美，就像真正优美的诗歌一样，你不用记，他就钻进了你的脑海，铬了一个永久美的疤记。边走边歇，边歇边与她聊天，边聊天边勾勒班花许丽娟的容貌，一共休息了四次，而在我的脑海中又翻译了四次，就这样有了翻译班花美的疤痕。

    从早上七点左右开始，一直到掌灯的时候，我到了挑水潭，至于那个同路的女孩，什么时间离开了，我并不知晓，也不知走到那里去了。过了两天，有人说在我第二次休息的地方杀死了人，不久公安人员来问我，你是如何经过此地的，有没有碰到什么可疑的人，我说了我走的经过。

    现在回忆起来，那一次与我同路的丫头确实有些古怪了，走了一个小时后与我同路，还没到目的的就不见了，过了两天在第二次休息的地方又死了人，大约这是仙人化成班花许丽娟在保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