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中汉舒乙为画家慧君题字

王正鹏（土家族）／文／摄影

    门，有门里门外，还有门中。从门外往屋里走，叫入门；从屋里往门外走，叫出门。早年在乡下的时候，听老板子讲“出门”是指家中年轻媳妇走了丈夫，耐不住寂寞守空屋时，让未结婚的丈夫哥，或丈夫弟填补丈夫空缺，没有丈夫的哥哥弟弟继弦的，就得另寻人家，这个另寻人家的媳妇通俗的称法叫“出门”了，有不守妇德的意思。

    乡下人有倚在门框上看人的习惯，不分男女老幼都喜欢，尤以女孩儿总是躲在门后头，从门中的一丝缝隙中看人，人看不全，只看成了一条鞋索子丝线，这叫不得法儿的门中看门。

    舒乙家中有一扇门，这扇门只是一种装饰，估计许多人都在这扇门下与舒乙先生合影过，贾庆林主席有没有在此门下合过影，我没有考证过，但在此门下是说过一些重要话了的，其他的一些人也在此门下有过清楚的记忆。

    这扇门前，舒乙母亲画家胡洁青生活了许多年，有此房子在时，胡洁青就在此门后的书房中画菊花，也写字；早些年我就知道她是跟齐白石先生学过绘画了的，所以她画的百菊图更是神韵，有中国画菊第一人的雅称。胡洁青老生并不小气，我是小毛孩时曾求她为某位画家题画集，她连画集、画展的名都全题了，我想，这可能她与老舍无私奉献有一些关系的。

    我欣赏到舒乙绘画，是在中国现代文学馆筹建时前的老馆内舒乙先生的办公室，那个时候二十世纪七大文学大师之一巴金、冰心两位大师还健在，两位文学大师还拿出自己家的私房钱和书交给舒乙，支持他跑这件事，共同跑这件事的还有李准、周明、吴福辉等几位先生。

    中国现代文学馆新馆的奠基仪式，是在雨中进行的，李岚清副总理自个儿打着雨伞宣布了仪式的开始，周明先生则穿着高筒雨鞋搅拌着水泥砂浆……

    舒乙先生先前是高级工程师，据他的说法是搞木材加工的，我想他也会伐木头，估计很多的木材他分辨得比我这个乡下娃儿多得多，算是门里汉了；后来他又出了书，并是中国作家协会的会员，也是门里汉了；再后来他又出了画册，并举办过17次之多的画展，国外也展览过，也是门里汉了；舒乙先生写书法，完全是老舍先生书法的体系，这个体系很特别，书法谱系范本上没有，而他再现了老舍先生的书法风格，也是门里汉了。

    我常听舒乙先生说“我没有学习过绘画，六十岁之后才开始绘画，是个门外汉。”，“我没有经过专门的名师指教，也比不得艺术类的科班出身艺术生，是个门外汉。”。

    无论是门外汉也好，还是门里汉也好，门里、门外他全跑过了，他确实是门中汉了。门中汉有门中汉的妙处，若说抬脚的话，比我方便得多了，抬脚进门，就到了门里，有自个儿完整的艺术风格；踏步走出来，也可伐木取材，也能找到法门，有自己的建筑思想艺术体系，中国现代文学馆内玻璃画墙又何尝不是世界建筑艺术史上，一个独一无二的亮丽典范。所以，许多艺术家都想与舒乙先生照个像，或者求他题个书名的，使他忙得没了天日。

    画家赵慧君，一遍又一遍的来电话说“舒乙先生给我题的字写好了没有？”，于是，我和《大公报》唐瑜主任跑到舒乙家，趁他出门前的三分钟，写上要题字的内容，一同走出了门外。一分钟在门里，一分钟在门外，还有一分钟在门中留了个影，舒乙看着我的相机说“大材小用一下”，便有了门中汉深刻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