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与艺术

王正鹏（土家族）／文／摄影

    昨日的阳光与昨夜的月亮依旧爬进了窗户上，豆角秧仍然象百灵鸟般赞美张家界山水那样的赞美自己幽闲，不多不少的曲曲弯弯爬上了方格子的窗棂，亲灵乖巧的绿手打扮着发辫，亲吻着松香的窗帘，好像在催促的说：

    “姐姐妹妹们，来吧，来吧，这个房子的主人是勤奋的，他的手如阳光般的温暖，如月亮般的柔顺，空气里透露出麝香般的清香。”。

    但是，鸟儿们只是在电线上摇头。

    在这个春天的午间，我在没有叶子的槐花树下，读着秦戈尔的诗集，读着列奥纳多·达·芬奇的《梦娜丽莎》，梦娜丽莎需要一枝多情的花。

    梦娜丽莎没有微笑，她眼角的目光是憎恨的，很多人都说她在笑，很多赞美的词语都送给了她，不朽的言词。

    我觉悟到她只是一个象征，这种憎恨的微笑其实是一种艺术，一种不朽的艺术，无论是盲目的，还是觉醒者，都会给她送上一个花篮，表示自己也是不朽的。

    当我悟到这层意思的时候，我伸手去抓蝴蝶与蜻蜓，想在蝴蝶与蜻蜓的口袋里贴上一枚邮票，把我清楚的意思投给你------梦娜丽莎。这不是豌豆般花茎麝香的祝福，只是一种蒲草的心意。

    我埋没在花园式梦的坟垒里了。

    这只是一场不全残缺的梦境，但是，是多么适意的梦境呢！

    今晨一起来，我打算到船行山上去散步。

    打开电脑，忽然看到美国今又是先生介绍的45天就盖了一栋房子，我感到非常的诧异，如果是按照水泥的凝固程度再进行施工的方法，就如同生孩子的女人生孩子时有一双手从肚子里猛的拽出来一样，痛苦是母亲的事，死活是孩子的事，不管接生员毒手事一样，可悲！

    承重，是建房者基本知识。随便刨一坑，胡乱扔几个石头，灌上水泥浆，不等夯实与凝固就垒墙，就是粉饰得再美，也是马屎皮面光的花架子。

    当建筑不似绣花女的布局、选线色、织花这些必需步骤进行时，这样的建筑又有什么艺术呢？

    最基本的底数都没有，如何去谈石登的雕刻，窗框的雕刻，门槛、门帘、门的雕刻，房梁的雕刻，及房内不同区域的装饰，这一切都有工艺的时间，时间都没了，如何说是建筑艺术。

    对，今又是先生说：45天是慢的，还有28天就盖一栋房的。

    我见过一个星期盖了一栋房的，那种房叫临时建筑，也叫活动板房，几块板子用铁丝一绑就成了房子，如同鸟儿筑巢一样，含几根掍就好了。

    我跟着建筑工人的双手，一面在想：

    唉，人到了这步田地还要生活下去！那种摇摇欲坠的房子，还有那在那种房子里生存的人们！

    人到了这步田地还要生活下去，还要为这种房子去歌唱，人生的悲剧何必向着莎士比亚的悲剧杰作中去寻找，何必向着上海市“莲花河畔景苑”十三层房屋整体摔倒中去寻找，何必向着广州“花花世界购物中心”在建楼房坍塌中去寻找呢？

    是呀，人到了这步田地还要生活下去！……

    我跟随今又是先生介绍的房子走下去，我不赞美这种劳动者，我没有鲜花和优美的词句递给他们，连最菲薄的憎恶也不愿送给他们，没有恨便没有了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