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愿意说曾经为人治好过疾病

王正鹏（土家族）／文

四岁时一病差点死去，是住在我家对门的老中医余作基先生将我救活了，六八年那个时期，老中医余作基先生是看管对象，是不准他治病救人的，那时我们当地的最后一支特大反革命阴谋暴乱组织土匪张亚雄的“中国茶园会”，在1964年3月8日才彻底剿清，人们还在清剿土匪的气氛中，若不是我父亲是“长征干部”，回农村修养时还带有手枪、卫兵、银行工作人员，老中医余作基是不可能看好我的病，后来我跟老中医学医后，他告诉我我得的是伤寒病，老中医余作基临终前将古籍《张仲景伤寒论》、《陈修园医书七十种》、《雷公炮制经》、《万氏妇科》、《神农本草经》、《唐本草》、《医宗金鉴》、《备急千金要方》等竖版清代、民国时期刊印的繁体字医学书全给了我，意思让我发扬他的医学。

从事老中医余作基先生后，又旁学治疗跌打损伤的专家聂伯玉先生，那时我妹妹从风车顶上摔下来，手摔成了骨折，父亲听说管制地主聂伯玉是治疗跌打损伤的好手，就把他请来为我妹妹治手伤，到山里采草药时带我跟我讲，九里光怎么用、一枝黄花可用可不用、竹叶菜是绝不可少的，还要翻三个小螃蟹，最好是断腿后长出新嫩腿的，合在一起捣烂，贴在伤处，一天换一次，半月就好了。后来我自己的手摔成骨折，是我自己采的草药治好的。

在那个时候还从师了大庸县麻风病治疗医院的老院长宋万松专家，及桑植县清末武举人罗法林老草药医师，关于我和罗法林老草药医师时间跟得最长，同吃同住点起清油灯（时有电灯了）听他口传医学达三个冬天，父亲和大弟弟与我一起拜师（父亲、弟弟同时与我一起拜师，父亲成了师兄，弟弟成了师弟。父子辈份成了师兄弟辈份。），由于我记性好，在清油灯闭关修习四十九天后，师傅便举行了授坛仪式，仪式后便可以开坛收徒弟了。父亲和弟弟也乘时毕业，后来才知道他们是旁读的。后来师傅罗法林化了一年的时间用毛笔工工整整（小楷体）的写了医学书给了父亲，父亲又给了大弟弟，那本写的医书连标点符号我是记得最清楚的，所以不用医书。

当患者家庭为了给患者治病卖了房子请医看病吃药不见好，准备了棺材，患者躺在地上门板上等掉最后一口气时，有人请我父亲去看，父亲说收了人家三十元钱问我治不治得好时，我说医院都推辞不治了，我能有什么办法活好，既然收了人家的钱，赶紧乘夜去看看，不行把钱退掉算了。走到病人前按照师傅讲的“男怕肿头，女怕肿脚。”看死症的法则“未出名的医生不看死症”，掀起裤腿衣服，发现未肿脚，虽然大腹涨满如怀胎七月的孕妇，面部颜色及其他状况还是未到死症，探明病症，迅速下药，让患者家属连夜到医院抓四斤甘草来，我按十分之一的法则，将四两甘草与其他草药一起投入一中号鼎罐中，熬成汤液让病人服下，并嘱咐明天下午找某某医生去看就好了（此患者至今建在，无疾。）医者治病先要探明病理，然后确立何种药能治，再分清施药剂量进行症治，而不是先讨论钱资多少。

当我施治一田姓寡妇玉门生病时（此寡妇育有一男两女，十四岁长子来求助。），为了探明病症，我找了患者近邻泼妇（什么话都敢说的）去探病情（医者有“宁治十男子，不治一妇人；宁治十妇人，不治一小儿。”之说。），泼妇回来说明了患者玉门患病的状况，讲未穿裤衩，用一个被单围起来蹲在地上已经三天了，不能坐，不能躺下睡觉，从医院接回来刚三天。屋里恶臭难闻，苍蝇满天。在得知病情情况后，便带着患者长子、长女，背上背笼、锄头、刀到沟边草丛中，挖了半背笼药草，分清了吃的、洗的，用锅、鼎罐分别熬煎，洗、吃半天就能躺下，也只半月就痊愈了（至今健在，无疾。）。

银环蛇咬伤病人治愈过两例，端午节在朋友家吃糯米汤元时，朋友到屋外水井取水时，不小心踩到了银环蛇的尾巴，大母指粗的银环蛇回过头来在朋友脚背上咬了一口，朋友说让蛇母娘咬了，我打起电筒顺着朋友指的方向一看，一条银环蛇正盘在那里，将他打死，马上让朋友母亲到水井中取水，让朋友将脚放在凉水盆中，用磨好的钢锯片刀划开蛇咬伤处，用力挤压伤处周围，然后采药煎服。治疗银环蛇咬伤，先要明白银环蛇致人死亡时间只有两个半小时，先在伤口上方用麻绳紧扎两处，阻止蛇毒扩散，再排毒清洗，步骤不能乱，一乱就没了生命。银环蛇、金环蛇、五步蛇在我家乡咬死的人很多，因而治疗毒蛇咬伤的草药郎中也很多。

走胎是小儿常见病，也是难治病，大人、老年人也有走胎的，有走猴胎、老鸦胎的。医院里往往给这类病人开有“参”类药，以补身体，患者吃过后，病情久不见好转，民间常烧胎的法子症治，效果是有的，本人常以烧胎加一味草药算盘七（草药名，不是算帐用的算盘。）来症治，效果明显。病人增补“参”，有“不补不虚，越补越虚”之理，古时人类食丹，是为了延年益寿，现代人吃保健品，大约也是为了延年益寿。且不知保健品都是由药草构成，至于能不能起到保健作用，就要看保健品药草的构成成份了。保健品犹如稀泥巴围堤，水一浪堤就垮了。

无论西药也好，中药也好，所有药品都是由原草药构成的成品药，所不同的是在研制过程中的剂量、添加品不同，包装不同，没有西药好于中药之分，没有中药好于西药之分，患者觉得用那种药方便治病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