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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又是《一个父亲的错愕和游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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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陪小儿子读书至夜晚十点半，昨天到九点五十五分，今天早上八点送他去每周三学校为孩子们解难答疑所设的课程。小儿子的名字叫艾文（Alvin），一个不断让我错愕和游移的十岁孩子。
两儿子呢，不同的习性，教育的方法也就完全不能等同。两个孩子，如同一手撒出去的四个骰子，点数也难以完全相同。可是，孩子的教育不是赌博，可以输掉重来，或是立马，或是明天。
两个儿子都漂亮都聪明都知道父亲的心思，愿意把书读好的，可惜各人情状不相近，我于是有了我的错愕和游移。
老大是没有问题的，一个懂事，学校上下，朋友左右都喜欢的人。老二喜欢他的人一样有，只是学习丢三落四，快乐得过份，春夏秋冬的每个日子里，基本不知道自己喜爱和欢心之外的东南西北、风霜雨露。所有的惩罚和奖励对他来说都是无用的“无厘头”，尽管他非常清楚父母、学校和社会对他目前的基本要求是什么，他又应该怎样做。
于是，在我们的生活里多了些别样的往返交流，先是家里的交流，后是跟他的交流，而后是跟学校。计划做了几个，我和权杖也不是每每互同。一样的是，我们知道我们得有耐心、好的方法和清楚要干什么怎么去干。
十岁就进了中学，艾文是全校一千五百人里年纪最小的，是难为他吗？那可是通过考试了的。那么他的问题究竟在哪里呢？说来奇怪，他没有任何问题，也或到处是问题。
孩子的教育有很多奇怪，走进去深了，我也了解了许多。比方说，同班的女同学长得比我高，要比他高了将近三个头。都成熟了，由此对纪律、学习要求、克己律己、整理和规范自己学习的能力都到了一个相当成熟的地步。今天早上，车开到学校，放下了艾文，后面那辆车下来了三位女同学（Car Pool每家每天合作轮流接送），笑着问他好的呢，他头也不回，招呼也不打，好像这个早晨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人。
拿昨天学校的数学任务（Project）来举例，要求在七天内完成的。标题可以自己定，如美国大选之情势分析、社会犯罪概率统计分析和建议、环境与环境污染的问题及处理办法，等等的题目都可以被选择。这还算不难的。接下去的具体要求就非常难了，大学生都不一定做的好。它们的细节大致如下，大家也可以帮我看看其中的难度水准：
1. 标题和姓名、班级、日期的格式化标注；
2. 限定标题下的框式论述不超过五项（表格）；
3. 跟踪并会谈五十个不同的人并完成细节记录及数据；
4. 在2.5x4英尺左右大张纸板的界面上，于左首，制造一个分体式线注表，用作“刻画”记录“采样和数据”（a frequency table and the tally chart，完全是华尔街的要求）；
5. 界面右侧，分三块，上下要求分别是：三维立体图像（3D Pictograph），可以用纸张、粘土或泡沫材料做成立体模式，并用不同颜色、数据和数据比例加注表明数据采样；
6. 用Power Point或手绘直线标高制图表明，数据对比和变化；
7. 用图标记号（symbols and keys）标注；并辅以线条、标签、题目和图表数据（Bar Graph， titles， labels， scales and data）；
8. 界面的右下脚用圆形图表标明涂有不同颜色的数据比例百分比图例；
9. 同学们可以互相支持、向老师讨教、在班级和电脑上获取相关讯息，但是，必须在家里100%地独立完成此作业。
妈妈咪呀！我看完要求头都晕了。艾文还不到十一岁啊！然而，我的错愕不能帮他解决任何问题，我的惊叹只会给他造成更大的迷惑和压力。我能做什么呢？第一天，完成要求概述，帮他理解要求和“目的”；第二，帮他完成大界面在普通纸页上的草案以及分割排列；第三，定下题目是“Our Environment：Pollution Analysis and Possible solutions(我们的环境：污染致情状分析和可能的解决方案）。题目定好后，我还是“心惊肉跳”，这么大的标题给十岁孩子做？第四，也就是今天必须在完成所有作业后的作业：在电脑上完成图标和数据采样，我们，根本不可能有时间和精力去跟五十个人交谈并记录“情况”；明天，也就是最后一天，图标任务必须完成。
我不知道一家有资格的平面设计公司里的专业人员需要多久来完成这个制作，我知道我能“勉为其难”，但绝对不可能在三天之内完成这样的整齐无误又精致的作业来，不吃不喝扑在上面而且具有一定的感知和基本的知识，也绝非易事。
回过头来看这个作业系列层面的要求，我其实非常佩服这里学校这种极其开放和启发学生实践和调查汇总的教育方式，问题是，这也太难了吧，不怕堵死孩子的思路、破坏他们自然而然的想象力和创造力？我们可是在美国不是在上海的重点学校的尖子班啊！
权杖开始担心，可是学校老师不会，任务搁在那里是必须面对的。男孩子应该起码该有勇气去面对任何挑战，去极尽全力至少去尝试。于是，我不在乎分数和结果了。也许，那本身就不是老师、学校和这个作业的目的。
就这样，孩子可能有的“闲余时间”肯定要被“削光”了。周末奖励他，带他去看电影、吃饭、买游戏给他做奖励？且不说有没有意思，他会在乎吗？
六年级，也就是初中一年级，权杖是有要求的，一路下来一大堆。对我和艾文来讲几乎都是“无厘头”。因为，初中一年级的教育的要求、样式、内容和范制和小学是根本不同的两回事。在心理上、习惯上、熟悉程度和方式上，等于是大大向前了一步，我觉得更重要的不是压力、孩子有多少时间“开心”、拿下什么样的成绩。我的想法和具体要求是，帮助他去了解眼前的纷杂的任务，做好学习资料整理以提高成效，是要帮他理顺科目间、学校与家庭间、努力和调节间的度，是横向连接的问题，而不是直向的，诸如分数差你就完蛋了，以后怎么办，大学毕业赚得就会少等一连串孩子根本就听不太懂也无法在乎的“无头序”。
孩子对父母的要求，只要我们在乎，其实是非常高的。这是一个更为精细和立体的要求和挑战，远远大大地要难过艾文现在面对的作业。于是，倒也没必要惊惊炸炸的，是错愕，是游移，但是不能乱了气息和步伐的。孩子们多聪明啊，父母的一举一动他们闭着眼都能真切地感知到，“大敌当前”，也只有立意排除排解或减轻错愕和游移对我们家长造成的压力和迷乱，与孩子们慢慢稳稳地一步步走过去了。
是的，艾文会失去很多他自由的时间，他非常喜欢电脑的，问题是我不能不明白其间的道理和路数。再好的钢，不用心持久地去磨，如何成器啊？
说是容易，哪不知道又是多少个夜晚多少个白天，风雨一路，走在一起就是了。关于这点，我肯定没有任何的错愕和游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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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评论 评论 (50 个评论)
- 回复 今又是
To: 心芽 你曾经说:
是七天，他才进中学几天啊？仅仅是采访50个人并做好会谈记录7天我都做不到，因为在这里我没有亲戚和朋友。就是认识足够的人，每天拜访平均七个人是不是时间也不够啊，一个人从采访到完成记录，不算来去路程，单说边谈边录，每个人十分钟的话就要一个多小时/每天。哪里有那么多的空余时间啊。所以我也在想这是一个路子而不单单是分数要求。
这样的Project在美国中学并不惊讶。就是不知道给多少时间完成，如果是一星期似乎太少时间。读你文章从头到尾，你的心态从紧张到镇静。就像你说的家长的情绪会影响孩子的情绪，大多时候是不需要通过语言表达的。其实做Project的目的是过程，不是结果。用轻松的心情与孩子一起玩一个新游戏，任何东西尽力就是最好的。你是否看错了30天的Project，看成3天的Project。需要跟踪并会谈不同人，我愿意回答你孩子的问题。
- 回复 心芽
- 这样的Project在美国中学并不惊讶。就是不知道给多少时间完成，如果是一星期似乎太少时间。读你文章从头到尾，你的心态从紧张到镇静。就像你说的家长的情绪会影响孩子的情绪，大多时候是不需要通过语言表达的。其实做Project的目的是过程，不是结果。用轻松的心情与孩子一起玩一个新游戏，任何东西尽力就是最好的。你是否看错了30天的Project，看成3天的Project。需要跟踪并会谈不同人，我愿意回答你孩子的问题。
- 回复 今又是
To: 小泼妇 你曾经说:
普通一子啦。其实，很多时候孩子的短处即长处，怎么去看是对，怎么去做不错还是蛮要紧的。要不Bill Gates怎么会成功的呢？谢谢。
十岁就上中学，Alvin肯定是天才。
但是，面对年龄上比自己高一大截的同学校友们，既有压力，也有童年失落的感觉。
你小儿子真得不容易。
可以理解父母。
那么好的料子，跟其他智力平庸的同辈一起实在有点浪费光阴的感觉。
那么高的能力，顺其自然地比其他人走得快站得高。
- 回复 小泼妇
- 十岁就上中学，Alvin肯定是天才。
但是，面对年龄上比自己高一大截的同学校友们，既有压力，也有童年失落的感觉。
你小儿子真得不容易。
可以理解父母。
那么好的料子，跟其他智力平庸的同辈一起实在有点浪费光阴的感觉。
那么高的能力，顺其自然地比其他人走得快站得高。
- 回复 今又是
To: 小泼妇 你曾经说:
学校肯定是美国排名很前面的了。问题是我们自己的清楚自己的状况，尤其是孩子们的各不相同，是吧？错乱了的话，其他据比较难应付了。
的确是要求很高的功课，高中和大学新生也不过如此，对十岁的孩子有点苛刻了。
看来，这不是一般的学校。
别给孩子太大压力。
我很注意不让孩子压力过大或任务过多的。这辈子总算逐渐明白了，健康快乐比什么都重要。何况这些孩子的将来没有什么问题的，好到什么程度，没必要去斤斤计较，放开了，自然好才是。谢谢你的光临和留言了。问好，回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