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锋之： 人性是文学永恒的母主题

今又是：凌晨六点三十九分开笔：
（一）
自序

今天是用倒序的时表来写的，为了不打乱一个认真的思考和论述。

我的论述目前很简单，这是因为很多东西的写作是按记忆，而不是按严格的复习计划来进行的。

写作于我是个很离奇的事情，倘若认真地返身去追寻他人的思路和样板，我就没了清醒独立的自己；又若不去返身仔细观察思考人类文化的基本的历史的精神和脉络，我就会出格，或成了孤家寡人。我就这么扭扭歪歪，晃晃悠悠地开始了我的网络写作，刻意着不要完全地，太快地失去自己。

因为这样的原因，我的第一篇习作不是作文，而是做思，希望给自己定个位，知道并了解自己的位置应该在哪里，得从哪里出发，干什么。我固执地以为，这是写作的关键本质。由是，我最初的习作相当的混乱，好在没有轻易放弃，随着思考和摸索的展开，至少自己思考和行作的脉络开始显现，开始明朗。

好的写作永远是难的。好的写作它永远要求你自己有一个很明确的方向，很好的语言格式和表述方式。我的困惑在于，所学甚杂，涉及很多却无一是完整、精到和自成体系的。飞来飞去的，全凭着没有守定的心致。于是想该如何地先抓牢自己。一切都不可以是妄乱的，宁可没有众多的产品，却是不能对不起自己心的投入，由着自己的性子作乱在幼稚慌乱的情趣中。

我的思考是反向的，所以我能读懂语默。我的语式是清亮悠缓的富有个人情趣的，所以我能获感于《夜游秦淮河》。我的思考是纷杂又是洋洋自得，莫名自信的，所以我能读透《至真》。我的观察体验是忠于文字文学和其纯净素美的，所以我会钟情爱戴《夜，昙》。我的胆子还忒大，所以凡事必立异，不为天功，只为自己的话得凭着自己心的体验和感知标示出自己。然而，我并不自私，是要与人交汇，与人共融的。唯一讲究的是，我不与一般概念上的灵魂苟且。

（二）
自剖

终要调侃自己自己的唐突，讥笑自己的茫然，惊愕自己的迷失，哀叹自己的技不如人的。但这些客观与会交流的必然结果并不会篡改自己的由衷，因为我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自己的责任和自己的目的。《也谈美国/纽约中文网》写的时候，其实我很不情愿，因为我从来并不欣赏非纯文的作文由而更不轻易许可自己那样去写作。还是不得不返身观察分析文化的历史，发现，没有参照点的写作路径的唯一指向无非到底就是死胡同，人类最基本的四大矛盾，规定了人的意识范围和个人趣味或知识运营的范畴，竟是不能痴人说梦，醉人恣意，疯人妄为的。也好，服从历史，尊崇史实，照循规律想来不会有大错。

文艺的，史学的的探索于是展开了自己的旗帜，向着一个比较本质的高度开拔。我信心满满，情志咄咄。

（三）
反思

诗学浅论（纵论:一个尚待展开的系列）写作时，等于是我这个小人物开始挑战史学了。而这不是出于一种“小天下”的无知与狂妄。

我仔细研究过一定文学范畴里的历史渊由和葳蕤，于是非常清楚世界文化，尤其是中国文化几个要命的困惑与错误。还在复习思考中，所以不能全面概述。和语默曾经有过这方面极为深刻的讨论。我们没有争执，不是因为我们互相欣赏，互相爱戴，而是略知哲学点滴，又认真思考后，我们共同发现并认同万变不离其宗的道理，很多貌似可以争辩的东西挖到深处竟是煌煌而立，更本没有可以争执的余地。

语默在文学上的实力和功底是极为罕见的。他那样年龄的人，十二岁缀学，完全靠自学和独立勤奋的观察思考和练习，那样的结果势必与众不同。而人大，北大乃至西南大等一流高校特约他去演讲美学、哲学和诗歌理论不是没有道理的，何况请他的都是各个领域里功名烁烁的教授。也是然而，语默也有困惑，语默也有不满和压力，全部地在于他要建立自己的体系，宁可“一事无成”也要去成事。

语默不是人。从文学的创作和文学的史诗般的突破并愿意献出自己一切的人，是一个时代的，历史性的精神标记，是一个民族文化或可重生，或可煌煌于世的可能的号角！

大家都知道我极其尊崇语默，而在语默眼里，天下小的可怜，一切又被流行世俗切割至粉碎，血肉一地。但是我可以说他非常尊重我。我们有认识吗？我们从手里到包里，从心里到灵魂有利益可以交换吗？没有！联系我们的是文化思考和文化创新的人生价值。

语默创作语默和诸子对话录时，我知道他在自己的战场上孤独地出剑了。那是一道人性的和智慧的光亮，炫耀于天空。没人看见。。。。。。？！

我跟语默的交往里获知良多。我跟语默的交往里有我的反吐：宇宙（生命史）的九度空间，以及我刻意推荐的“诡辩学”（也称诡辩术，诡辩论，）和悖论。他是学习，我是重温。因为我们同时遇到了学习和写作的颈瓶：混杂多样的思维样式和体系的干扰和压迫。我一直认为，没有或读过诡辩学和悖论的任何作者或文学工作者，不可能做到意识的通达而使自己的意识水平达到那样的高度，以至于能够打破和超越自己和世俗的写作之槳滞。我个人还十分固执地以为，任何没有读过或领会过诡辩学和悖论的人，几乎不能产生好的思辨，更谈不上有能力敢于打破自己，而后重新再生自己。也等于是说，不读不学习哲学最容易被遗漏的最重要的反证之理论和机理法度论说，一个人的写作最终必然比较快的走进死胡同而没了写作最起码必需的好的精神气。

因为同样的理由，反复去看了抱锋的文章。我的第一感觉是，抱锋极其负责认真。一切写作的必要前提他是有着的，而且是觉悟思考着的定向和奋发。他的语言和语式是完全别样的，自我的，源于生活最本质的情由缘状。一个可以讨论的事是，他过多地讲究语言的丰富和生动，不由地流散了思想要表达的主题。我不认为我有他写长篇的水平和能耐或时间。几经接触，我欣喜地发现，他是无私求进的人，不在意任何的建议和讨论。我于是试着和他沟通。平等无私的沟通，都为了将文章做好。非常朴素，非常直接地探讨让我们共同受益良多。可见，好的心态，好的写作姿态和好的交流其实是“唾手可得”的，非常有益的，失去的只可能是娇做和虚妄，得到的将是友谊和生长。是一种难得的，干净的，令人醉迷的美丽！

 （四） 
诡辩学和悖论之浅论

我读诡辩学和悖论大约是在二十五年前。朋友一圈，你争我吵，大家显摆的动人年月。如今自己开始重新拾起了笔，我依旧钟情于那样的时光，轻搂着那丝丝不断的美好。我是一个感恩知报的人，于是返回去重新再读科类种种，尽我的可能。

用我的记忆，用我的感悟，今天大致和抱锋做这样认识的解剖。希望能提供别样的认识和感悟，让我们能够通过自身不断的思考和努力，际会于一个更加灿烂的明天。

复习和讨论诡辩学和悖论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前提，那就是文字的起源和文学以文字为系的思考和辨析，而这一思考和辨析的范畴居然大到宇宙生命这么一个鲜有人愿意涉及的领域。非常大的综括。

我比较胆大，曾经有过论述，只是后半部论述涉及极其广大，我不能及时完成。提供的也仅仅是我个人尚待提高的尚待精化的理论样式和路径。做不得理论，权当思考就是了，起码是一个角度。

我们脚踏着东西两个文化的土壤，中的概念较好说，西的概念又非常大。为了明了，我减缩为古希腊之说和中国古代最早的涉猎。容我大胆，再放肆一次了。不求对于错，但求大家能够重新打破自己，竭力去做一个全新的思考和探索。

诡辩学：在西方，最早起源于公元八百至一千年时的古希腊哲学流派爱利亚，著名论说是“飞矢不动”。这个最早的哲学观点为以后的诡辩学的系统化奠定了可以以文字追溯的基点。很多人不能很好很深地去理解这个观点是因为没有把这样的哲学观点放到宇宙生命这么一个时、度、空及速度改变人知人识后一个反转的、更大的、更本质的空间里重新观察、认识和校正自己的观点及觉悟。

诡辩学比较完整系统成型后的文字记录，在中国，最早可以回归到远古的《庄周梦蝶》。我没有去认真读过《庄》，但下意识里我几乎猜定，它很可能是和易经源于同样的宗教祭祀的原始机动。中国后来的文学里，此类作品多为文学作品样式，几乎没有专论了。因为在中国，几千年来的文化将此类学说一概定为“歪门邪道”。这非常地无知，非常地不开怀。由是，中国文化开始“万流归宗”，文化的专制垄断开始形成。而我一直不屑的孔大先师即便不是始作俑者，起码也是接着教育理论立身后，对这种开启统治者智慧、集合法权、创造法术的“集大成者”。孔大先师另一个害处是，他的很多学说，在强化统治者的法力和功力之后，又为天下配了一副药，规定了百姓的思想模式即自由的范围和可能，而佛教的输入虽然数遍被打倒清除，还是汇融了“子曰”，使得更多的平民百姓流亡在思想及精神的荒野里，如此几千年。

在我的思考和认识里，《庄周梦蝶》不是中国学术界锁定的诡辩学，其实是悖论。那么，诡辩学和悖论的本质区别在哪里，作用又如何呢？

很多地方的对于诡辩学的认识和论述都是错的。比方说“飞矢不动”，那其实也是悖论，不是诡辩。诡辩的基本样式是反论，而其必须有两个条件：第一，和对的相反；第二，你无法（及时）证明它是错的，或你不能证明之于它你一定是对的。这里面时度和空间常被拖进来搅和，“此一时彼一时”地被不同时度空间里的不同现象及事实内容活活地“偷换概念”。

诡辩学简单地说，基本本质有两个：
1. 在“正论”以外设反论。正论已经存在，它偏偏就要走到对面，让你有一个对象去推翻。只要这个该被推翻的立论或学说不能被推翻，或不能被及时推翻，“反论”则成立，它有了自己的生命的时度和空间理由。用我的话来说，例子是，你比我坏，或，我不比你卑鄙。
2. 这其中，正论其实就是不变的真理，反过来就是诡辩之“假真理”，或我称之为“假理”，或“伪理”。最通俗易懂的例子是，十三道十五世纪是西方教廷黑暗时期，地球是方的，是宇宙的中心；哥白尼最终是得死的，以圆地球中心说。事实证明哥白尼是对的。但是那是时度空间移后了的事，也即人类文明发展带给世人广泛的，更先进的认识的“以后”，而不是在“当时”。
3. 诡辩学虽然历经挑战，虽然苏格拉底和柏拉图等众多哲学大师竭力反对，致力推翻以正清源，事实是，诡辩学从来没有在人类文明史开局以来被任何正宗的哲学理论完全推翻过。再举一个通俗的例子：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用恶了，就是诡辩之经典；用善了的话，是悖论。这非常重要。

悖论前提是，它无所谓恶善。含义是探讨迷惑，解答迷惑，是为了了解后的“似是而非”之贯通，而不是恶意的中伤或搅和。悖论的学习和思考对于哲学的学习和思考的作用和意义非常重要，不可或缺。

至于中西方有关悖论的不同说法，我就不做划分了。因为本质上没有什么不同。例子可以是，白马非马；水面是镜，镜子不是水面；月亮代表我的心，月亮不是我的心，它不可能代表我。

这其中，诡辩和悖论都有共同处，即混淆视听，偷换感念，而且反复轮转在要点的四周，从不落地。最难的还在于，这种循环不是单一的复制，而是复制的循环，乃至无穷。

它们还通过变换时度空间，变换与话题内容，更改语式和对话角度迫使你跟着轮转乃至无尽。

好了。洋洋大论，不是我一篇文字或几个人可以穷极的。我只是谈了我的浅见。

不管怎样，我们大致可以由此了解到，不去阅读了解诡辩学和悖论的样式、机能和走势，我们就不可能有自己独立清醒的自我意识和方向，也就会轻易地流失在多重多样的繁乱里难以自拔。反之，多少我们学习了解后，各类文化的样式、机能和动势就能看清，这样一来，就比较有可能较好地保持清醒、保持独立、保持既定的思考、努力和方向。也只有这样，我们不会轻易地钻入死胡同，或流亡在前人指定的方向里冲没自己。

一件事情的两个侧面或反向另面的观察和了解是极其必要的。没有这样基本的思路和行为，有风无凰，有阴无阳，有天没地，有时无度，有空无间。。。。。。。

找到一个事物的另一面还有助于我们联合贯通一些我们容易忽略或独自难以了解的事情的真相与本质。对照这样的挖掘和醒悟，也帮助我们找到一面面那样的镜子，从内里到外层，全面立体地了解自己和别人，做成立体的觉悟和提升，用以新的知觉，用以新的进步！

无以为尽，无以斫断，大千世界，芸芸万事，学无止尽，努力就是了。谢谢！

（五）
附录
按抱锋之要求

今又是：写在六月三日凌晨六点零五分：
如果你在哲学里真的看了我建议的两个“反镜”，一定会觉得非常有意思的。一会我试试看写个东西。本来时间少，没来得及回你的文，该写了，又怕仓促，言语逻辑性不好。好处是，网络不需要硬求苛划。出条线路也是好的。
别太累着自己，回见！

今又是：写在五月三十一日半夜十二点三十二分：
完整仔细地看了。重新发吧。字重叠，不方便看。我是重新拷贝粘贴到文档里看的。

这个文章其实是策论。 有点散，但是主脉络和文思始终没断，是完整的，不影响阅读理解。

我有一个习惯：一般不会用自己的文字去解释自己的文字文意。

所以这样去看你的思路，还是觉得这不是一般的记叙或杂谈，是策论，一种走到了外里返身过来的回吐，也即经验了的反思，反辩和反述。这其实是极其重要的思考方式，一般人都会忽略的。

你的反考，其实是一种比较直意的体验论证和下一步行动的整理和装备。记得曾经跟你这样说过：得去看诡辩学和悖论。不求全读，但一定要把这两个概念彻底弄清了，这样，很多的各种积累就会更好地贯通，为你提供一个肠胃，消化一切的“得到”，悟于是会更透，写作文时，你就不会逼着自己遵循一个事先的设定，而是悟字里面的一种称之为慧的东西给你带来的牵引或指向。这样，作文会比较能够“行云流水”。而，此地的行云流水说的不是文字和叙述方式，而是一件对叙述的事情最为本质的更为精确生动的把握和描述。

我最早的博文是什么样子的呢？首先就是和你一样的思考：文字文意的定位和走向。等于是文字的“出师表”。第二篇是《意游》，没指望别人会读并懂，我只是很冷静地“画了”一个文字和文字意念的四度空间（哲学上有这种思考，所以我能读懂语默）：横一度，竖二度，文意三度，时间为第四度。前两度是文字以意为轴心的行作范围。我的习作的真正思考后比较完整的自我定位前一部是《文意飙蔚声如歌》，它的姐妹篇至少还应该有两个。停下，慢慢再说发与不发了。诗学浅论和系列的《诗人的影子》《哲人的俘虏》等等，无一不是对文字的探讨和定位。给佳怡的信说了更多。后面还有很多，大纲和简稿全好了，还是不发。问题多多，相关理由多多。《风人日记》，《三色体》等系列文章的脉络全埋好了，总会见到整体的。现在要拿下“文字市场”。然后才能说的更多更完整。目前，时机不成熟，我有的是耐心。

以后有机会我们电话上长谈。潇潇也是，笔头子极好，也有点小小的估计她自己非常清楚的“迷惑”。最近开始突破了。

我们这样的人没有互相间更为深切更为坦诚和更为系统的交流，很难把事情理清楚，也就很难持续很久的。因为，我们写东西是为了站得住，而不是讨好。

十二点半了。明天事多，就此打住。咱们慢慢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