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前后发出第一声哭叫时，没看见父母的微笑过。小学一年级起到大学毕业，只要是去学校拿成绩单，他们总能笑着回家。

有眼泪的，如同我的，当一起面对自己儿子的时候。

儿子出生时，妈妈哭笑两得；父亲第一次在纽约寓所看见孙子，也是。父亲改为每天早上和孙子一起起床或是更早。为了看见孙子坐在轮车里，叽哩哇啦地转到他跟前，斜眼看着陌生，傻笑。

如今父亲再也看不见孙子了，甚至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他们的成绩报告单或听见他们的欢声笑语；至多，可以闻到四只小手捧来，轻轻放在他墓碑前的花香。儿子们总会说，安息吧，我们一定好好读书，起码像你，做个教授。

我又一次听见了父亲宽慰的笑声，从天堂传来！

星期五是我的惯例，要给上海的母亲打电话请安。母亲总要问起两位孙子的学习。我一般总能告诉她令人喜庆的消息。聊以宽慰大学里从教四十来年的高堂。听见话筒那头母亲爽朗的笑声，我也跟着开心。

心的笑，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