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天，沉在那里；没有人声和狗吠，只有婉转的鸟啼，高枝啼鸣。一刻这样的世界里，我也不能说什么，大千世界就是有种飞来的魅力，能叫人时常无语。

周三忙购物，周四理花园，周五用高压水枪洗净了水泥车道与门庭，周六朋友过来修了吸尘器，车库门和冰箱灯，今天就是吸尘抹灰烧几个菜，然后就是电话上闲侃。

日常的生活里都有同感：坐地踢土，复在尘土风扬的光景里，日复一日，为常态。电话上的闲侃其实并非乱侃，是寻求生活之外之上自我复合体，去完整一个个支离破碎的时辰及趣味。

心里总要有块芳草地，头顶总要一片纯白云，属于自己，属于那个永在的魂飘！

（一）

她从北京打来电话说，你我重新又撞墙，聆听欣赏了同一唱，问我是否记得多年前同样的一出，我说记得。那天下着雨，她在车里等待商务客人。客人到来前，她在听《又见炊烟》，忽发奇想了问自己：与谁能共？随机抓起了电话打给了我说，世上也许只有你。听了便笑了问，知道我在干啥不？听筒打开：我也同时在细雨绵绵里听着邓丽君的《又见炊烟》。这很离奇，这很迷幻。我们都喜欢。今儿没有重复同样的过程，因为彼此都懂得由何而来，为何而往。

这位也是，进逼花甲，行程不停，还在忙生意。如今在北京做大宗贸易。我也不去问具体怎样。因为我们不再会为了那类事，穷费口舌。说及法兰西共和国艺术骑士勋章和钢琴国际大师的事，我说都掐断了，没空去多看为了赚钱的吆喝。你不谈民族文化及传承，做不出富有个人特点的杰出作品来，也就没啥可再啰嗦的了。不是别人没了情怀与进步，只是在下跟不上。算了吧。

问张大千的画又攀新高了，鉴定师我认识不，不认识。我在国外也许太久了。只认识少数几个老劈柴。当年的那波年轻人，如今也开始老了。问我是否认识顾月华老师和她孩子，也是不认识。点击观看是因为他们让我想起了我的父母。为他们母子的亲情感了动。

上戏的确有几个朋友，说不说都在过去了，我已好多年不去联系了，也好多年没有回国了。记忆还在，就让他们成为温馨的回忆吧。蛮好的。

（二）

和她用萍水相逢来形容也是合度的。通过话，没见过面。感激她对我的尊重和抬爱。对自己曾经予以的可能的帮助我也没在意。

再过一月余，有一行五人会来美。是来做文化交流与古物座谈和鉴定。知道她入行超过了二十年，需要鉴定一批货，于是做了个顺水人情，专门事先安排了专门机会。虽然行程和策划有待最终确定，但是基本没问题了。一旦全体拿到签证，剩下的事我们都能搞定。

国家开放古物文化交流与会了。这是个好消息。朋友的动作居然产生于此前，机会也就在了。文化交流、艺术品市场讯息汇总、美加地区情况了解都是必要的。我这个外行，也可适量参与，是学习，也是讨份趣味在其中，或可在将来将一种别样的趣味举过自家的头顶，成为幸事。要不老是坐地踢土，那就没劲了。

送人的礼物寄到我手里，还让我挑一件。我哪能无功受禄？那头倒是豪爽，说，东西带不去大陆，放在洛杉矶还怕地震，不如交予懂事有缘人，算作托管。这句话让我很感动，我也成了托管人？托管的是灿烂的文化艺术品、优厚的传统手艺与价值，如何推脱？

打开盒子，五件东西里宋代的有两件，还有金丝楠木盒。其他可能要我亲自过去取，可能还带不上飞机因为尺寸。那咋整？问了加州朋友行程驾车需要的时间，我地个乖乖，得要四五天。那位朋友也很豪爽，说可以月底到我这，一起飞过去然后两人驾车开回来。也许只能这样了。

马上要寄一个宋代哥窑的罐子给我，受宠若惊不知如何面对。她开口说，你这样的我也不求其它，可能的话送我一幅字可成？我便说，一言为定。不用其他人，我亲自完成。不过要给我时间，这字和文字一样，没有灵感和鲜活灵动能力的话，字是写不到位的。我没有什么本事，认认真真去一遍遍书写的话，拿出一幅像样的字，自信做得到也不会叫人丢脸的。就这么地了。再则，我们交换的是一份不一样的传递，之间的点不用说两下里都是知道的。不似一般其他的场景，你要苦逼着和话不同语不达的人去“鸡同鸭讲“。人，不在同一频段上是不可能有同样震频来抵达高一层次慧通的。多说半个字都是浪费。

（三）

他要推迟回来了，因为太多事情。好在景德镇的任务已完成，那就得立即赶往上海了。项目和事情都还顺利到位，那就好。不断提醒他酒不能再喝了，那个破肺受不了的。特别关照他，命不是这样被送掉的，你还有事要去做。他，不做声了。这个疯子吊人，不做声就是答应了。算是给我一面子，唤作旁人他又要叫开了：五花马，千金裘什么的。

一口酒花了四位数，那个老兄一颗天珠花了近两千万，我不爱听。直言道，洛杉矶那批高古玉能收就收些，亲朋好友会赶过去嚷嚷着要收，就多少收点。反正好东西不流外人田就是了。他，答应了。看过验证后会有动作的。

（四）

拿去景德镇送人的酒整箱送走了。茶具没见到，我说估计时间紧的关系。之后还会过去一次去提货，我说也就不提了。身外之物不必苛求的。再说了，朋友的好意我领了，那个疯子花了三年多时间完成了一万两千件的实物搜集、两万多古文字的凭考、专门建立了独立的博物馆，就让他去忙那件事吧。将中国文明通过实物和文字实考推进几千年的人，可以建不朽之功的，不去为给我的茶具出声音了。反正不出意外他也会举家来美看望我。我不急的。

（尾）

离开曼哈顿岛后我就准备好这辈子去过平淡日子的。受制于日常生活里的尘与土，我的嗓门开始变得沙哑，有时甚至没了发音的功能，没觉得丢份。我会“直说自话”的。好在还有为数可怜的几个人，黏黏糊糊地粘在周围，让我偶尔有时有个囫囵的自己，于是有时便会觉得自己挺肥的，在无人的空旷处，在芦苇白花苍茫的古渡头和，旭日东升里冷冷的山峰上。。。。。

旋舞不再，丝音犹唱，《天地头》（自己曾经写下的文字，略表了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