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最轻的便是那风儿;却是夹了杂音,由而成了污染,转弯抹角地擦来蹭去。城市,依然立体得无所缺损;来的已来,去的未去,那么斯然地混在一处,是眼前的风景儿。
无花果树,花儿不知哪去了;果是一颗没有的,像极了俺家后院的苹果树。仰望之间,葡萄儿倒是挺忙活地,扎着劲儿向着阳光透射的空间里,曼生。估计也是无人要食的果,去了那个念,也就没了爬树摘采的动机,随它们与风和舞,与光同在吧。
多少有些爱那悠然的风儿,多少还能在缓风停留的间隙里,闻见丝丝悠然的香。试想那味儿的恬静,不是为来取人的,就这么随着风儿在周遭,来后,走过。
(二)
没想过此间里,他会出现;微信的召唤里,冒出了他渐白的头发。回作声,算是客套,迎来的是几张咯吱微笑的随照,在星云大师的周旁。说是家门的亲戚,特为去了拜访的。接着甩开一视频说,您瞧瞧。
那小子打小便是抽去练过举重的,生得还邪性,浑身挂满胆子的那种,不知惹翻天皇地爷多少次。他老娘只知道疼他,几代单传的这么个种,就是她的全部,也是那些个爷,一路的叮咛和嘱托,要将他生养得与众不同的。如何与众不同呢?向来是个问题,问过那小子,你如何不同于他人,试过好多回了,答案都是一样的,他也不知道。
早年被堂兄拖去了广州,20来岁就有了自己的“汽车帝国”。海上大奔也是开得飞飞地,还是个一掷千金的主,哈人有事找上他,落实那贱钱能够烫平的事,他都不当事,随手十万百万地,仿佛钱是他印的。
碰见他时,他已在“千金散尽”后,“江郎才尽”。拽在左右手里的只有两个好:读书学习非常出色的女儿,容貌习性非常漂亮的妻子。
问他咋就去了台湾不来看我的呢,鬼鬼地笑着说,“丈母娘”多年太辛苦,此次带她四处转转。几个月前听说他在啃咬海上最后一块黄金地皮的呢,估计成了,不然何来余空,四处风转?
说是丈母娘,因她最最喜爱我家小儿子,那个不离不弃的劲儿也是一出;她听不得任何人闲话我家小儿子半个不是的。在她眼里,他是“皇上”。其间情节可以催泪,此地节去了。
星云法师
想要那星云大师墨迹和章印的,文字爬到这里时,那位兄弟倒是鬼应似地冒了头:大师已盲,脑子还是非常清醒。我说得,让他“瞎”写一个,明印一章给我留念吧。是有点离奇,但是这是可能的,也许反而更珍贵。本来得道的书法就是“心书”,不违此即可。上回这小子弄了开光印章宝鉴一打十二枚给我,倒是人间一稀罕。江南四百八十寺,他不知咋整的,居然将顶头十二家寺院住持的私人印章都给我弄齐了敲在一起。那四尺大幅的张挂挺神气的,好处在哪里没摸透,爱那章刻也就乐足了。
这当会儿,微信又来了,说定数天后去佛光山替我“敲定”。小子人其实挺好的,就是不能惹急他。惹急了,他就成了活阎王,挺吓人的。我就闹不清楚“丈母娘”这位“天仙”是如何将嫁给这“魔头”的。她可是当年音乐学院的提琴高手,方方面面非常得体大样的。是Beauty and Beast的新类翻版?世间古怪太多,不能多猜,头会晕的。
(三)
不爱微信接着还要将之打倒在地的。可里面残喘的几个好处还是顽固的,可以让我知道一些我真正想知道的事。比如今儿语默一圈拜山访贴后,回到家里了。比较爱看他“一路的叽歪”,随随便便里,都是极深的道理,非常让人清心醒目的。读读语默的短语,再看看满世界许多大嘴的大拿们吐沫四溅的疲累样,不知该是去同情,还是该是去劝阻。通常的犹豫里,思定后,就想省点子力气了。
还比如,得到蓝猫她娘的通报了:她不是24岁,而是21岁在读大三。这几天蓝猫参加完瑞士艺术学院特邀回到香港了。瑞士学院大老远从香港拢共挑选了两名艺术顶级高手去学院三个月学习、交流和会展,可把她妈乐坏了。答应我如有作品会发给我看。算是抬举吧。今儿微信临时告知我,她被全球最大的旅馆客房订约的软件公司以极高报酬签约了。甚喜,所幸没有看走眼。接后每天她就要以十小时的工作量打造整套广告摄影了。送去两个字:恭喜!年轻如此,优秀如此的,不是应该可以骄傲、可以恭喜的吗?
就喜欢她的东西,如是要说什么是她摄影最最突出的优点,我想是她作品内里的艺术条理的严整性。这类的严整性必须具备理性的。当然,我还是不会说得太多。比如上次她发来的一副另类照片后试问,我就没吭气:那是一只涂满了五彩颜色的手,树在了空中。按我的浅见,必是皮萨罗的路数。我不说倒不是为了怕说错,而是因为怕说对。艺术上,有些属于个人的展现前,有时最好放作不知的。这对年轻人反而是有好处的。太过细数定的话,会绑死年轻人自由开放的。好多艺术的探索,本身就常是一个个抽象的方向,最好别去拴挂在一处,仅仅作为一个锁定的建成。这和认识和意识倾向有关系:任何伸展中的艺术感知,都不该成为背地那种见识的锚地,而是应该作为知识能量和艺术能力的远指,由此昨日我曾简洁地说:方向的确不等于目的,但是,只有当目的成为方向时,目的才会有意义。这,其实是艺术简单而又明确的本质之一。
蓝猫她妈借机说:一个爱笔、砚,不爱金银的女人,是一个真正的。。。。。。女人。说的是民国的“最后一位才女”-----李鸿章和张树声的后代族人,大师沈伊默的弟子,沈从文的小姨子(不止一个姐姐),张允和。我好奇:男人除了最后一位皇帝还有啥?最后一挂青烟?
民国才女,百岁劲毫!
(五)
第一次觉得,文字的行进自己可以把握的,像是,结尾多数情况下,也是可以把握在手的。奇怪的事也会发生:别人的语述讲得好,不想让其烟飘里飞散,拉过来做作别开生面的结尾也是可以的。
语默如是说(稍改几字,做了节减):
在伦理面前坦白心迹,就像对着烟囱寻找火的存在,而理论没有告诉你更多的事情,只是有无尽的苍蝇向你拉屎。就在苍蝇非飞走的瞬间,有人将愚昧供奉起来,他们说:“这是对的,这样做也是对的!”。。。。。。你无言以对,只好站在良知的位置上,不断被自私的人性所攻击。他们自以为比你的影子更有份量。。。。。。
这便是语默和语默的文字。
(六)
楼下有人叫我,下去了一次,偶尔抬头阳光逆反间看见,无花果树其实今年有果的,只是藏在了清晨的迷淡里,难我所察。
于是想到了那石椅,唧唧道:
坐过这张椅子的人,好多都已死去了,不死的也在路上,这张石椅如是说。不一会,大雨暴落,将屋外的一切,重新洗了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