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还不错。印泥罐比想的好。通体透蓝的是沉静的深邃。
(一)
一连二日,秋霁莽菲,那一夜夜的涕零绵长得很;绵长里仿佛掖着一卷集拢的语笺,随风就雨,纤细润软;是默然蹑来的照盼,是如那一吻接着一吻、烙在额首的亲切,新在童年?
父亲就是这样入梦的,清晨起来,迷一样的虚淡;没有影,没有息的缠带;是复了他就此一往的再无羁袢,也或是为了解开一个系结,还我一片思静,纤行我满船的依恋。。。。。。
上回进笔的时候,妹子寄来四支旧笔,两支竹竿的,两支景泰蓝的。都是父亲的旧物。今早拿来想要续继的,结果发现一支是毛发不整的,大涂劲挥所致?另一杆笔头平扁,很难墨台上舔出锋尖的。依我所知,一定是家父用它来写魏碑的。魏碑是他的最爱,其次是隶书,可惜没留下墨迹,曾经答应我行草一篇《赤壁赋》的,拖至中风后期抖的手抓不了笔,成为遗憾。我为啥发怪要想写字了?这里面有个情由:我不想再有同式的遗憾。一些诗章我是刻意要去书写的。书法路道,不能强索,落意有诚,道法心由的话,估计差不到那里去。要花时间和精力是一定的了。这,并不会让我担忧。
蛮可以优柔着丝线文字的,忆的经纬不情愿,于是只好放足般地去私与,还自己一份率性的随然,一路我故。
父亲的笔,不得放弃的。毛头不好是可被替换的。
(二)
那老兄端坐天津,想要隔岸通话的,晚饭后闲来无事,一个电话甩过洋,直楞了就问:告诉我,你年轻时是否很能干仗?他倒敏捷,似乎摸透了我心思:还可以吧,我们那个时代的人,就那样。没书读的时年里,不想被人欺负了而已。之外就是练习书法找乐子了。哎,丝毫没有见怪的意思。回头也是问我:你为何这般问:我说:你这二三十年里不断在收拢自己,书法阵容里重新回集的量很厚很大,但是你依然从了自己豪爽的天性,没有去生割。他说:正是。我还好奇了去验证自己的感觉:你少时就开始练了?习过黄庭坚对吗?电话的那头开始话头被点燃:就是正是。你的眼睛蛮毒的。我知道这是一种我熟悉的、男人通了心后的爽朗和直意。聊开了方知道,他去过韩天衡家做客。那一回是去上海领取书法一等奖,因为和主办的鸟人话不投机,奖没领,证书没拿,大爷似地拂袖走人。我说据我所知,韩天衡的本事不在书法和绘画,而在金石和品鉴古画。他居然赞同。接着他又转过了话题,直接表杨我拿王铎和纳兰书法齐出了的做法是个懂事的行为。这让我有点兴奋。
实在地说,书法我也只是喜欢,门道却不清,也不是什么通事的行家。不过我看东西爱借仔细二字,或许给我撞了个着。王铎和纳兰都是被毁了祖坟的苦主。这和二位的书法似是无关,更像是情势格局做的孽。但是老兄的一席话让我敬重有加。他说,现今的中国,尤其是现今中国里现今的文化人,不好说了,所以书法是讲也不清,说也胸闷,因为势利、因为浮夸、因为虚荣、因为贱己。一个必须的环境被严重污染,因而不得出样。
也是,回到王铎纳兰的书法里,我没多说是因为我感觉到了却无法认证。他们,正如此位老兄所说的那样,活在了一个私情的纠结中,乱在情势,漂于格局,内地守不住自己,书法字体局势就不能大成出样。我就想到自己的一说:满脊背地流汗高喊,向着全体社会的挥拳疾呼民主自由和平与进步的人里面,好多的都是虚妄,因为他们的言行里看不见懂事后的彻悟:你学不会给自己充分纯正的自由民主和平,并矢志以勉,奋工勤力的话,如何脱了虚妄的纱披,做得有模有样?自身基建没搞好,四下里还要穷嚷的,无非是强索和强要,实与乞讨横征无异矣。也是一种背气的寒惭。犹怪天下乎?!
他说要我大写的。我却不知所以。是清心寡欲还是无所谓事?建议我倒是有的,好比那唱歌,尽唱着他人的流行能出花样吗?不能的。当然,自由的世界里,人不同,花样不同。想要孤自独立,情志可嘉,想要出格自我,弄出一番更大的景观来,合作是必须的。这就是现代讯息科技社会赋予全体所有人的基础和前设。于是约定,他年花开时节,我俩放手一为。这就好,好过没有心气和魄力。
犹记得自家勉励:两好合一好,出我成三人。能叠加出一加一等于三,那么那个他、我之外的新成,便是那个三。二者的质量决定了那个三的生成,而那样的生成将会是我们完成各自的新建和增扩。尚能如此,善莫大焉!
(三)
微信为何物?从无纪律还爱滋乱。七大姑八大姨,旧相识新朋友的大锅小炒?最近特烦科技的文明,尤其烦它不胜秩序的速度。儿子的电脑不够强大,打仗就要输于“慢半拍”,不想让他慢,不想教他输,于是全体都换。科技市场里,产品多多地,不怕你没心向,就怕你不舍得,钱出去了就是条直线,七零八挂地还有其它。如鼠标,一个好的就要近百美元,折价买来不到三月,又说还有新的可以买来进化功能和速度,说不给吧,他花他的钱,生日里捞进不少,我无权禁用。于是直的单线变复线,拖走的都是钱。
在美国,75%以上的家长,无论是老墨老中还是黑白人,都不向孩子敞开游戏大门的。我没那么多这方面的讲究,道理是我讲的,分寸是他们拿的,我还不信大前提拿住的情况下,会出什么错。微信就不同了,我们一概不用的。烦人。权杖好奇装了,章法是除了自家人一概不接,装来何用呢?即使这样,早晚还要叫不停,直想将之丢飞了去。
我这般独意其实也是无用的,另位老兄估计也是用微信,随将短讯发过来强迫我的,说是正坐在北京餐馆里,温酒浸话梅,萝卜煮牛腩。孜然炒肚丝,鲜葱爆羊肉。趁着铃声将我闹醒。翻了身,重新自拥了梦困。第二天起来一看,那东东是凌晨2:08分发来的,十个小时后又来,说是下回悦华君一准要整我到东倒西歪。有仇啊?回首艾艾答复说:别,你等把我送进厨房干炸了得了。说完肚皮紧抽,口水直咽。其实更想说的是,除非你用排球把我拍倒、踢毽子把我踢飞、羽毛球打我输掉、或者竹制绷架上你绣多几多和我一样漂亮的花儿锦灿来,否则我死活楞要不倒的。类似胡说了,都是微信捣的乱。打倒微信!
众亲家告诉我谁发明的We Chat?
那个风行也是闹心,偶尔会去看看电影的,鬼影似地中右下角跑出来一妞,叫艾琳,说是有礼物还是咋地;更有甚者,上来一个“亲”,叫得人头皮发麻不知所以,还会变身了告诉你,就在不远的五百米内。搞得人心惊肉跳情非所以。也去碰了交朋友?见着个外八字罗圈腿,没有累死也会气疯的,心脏发病都是小事了。
呆在也或窜入沪上久了的人,都知道朋友朋友,一碰就有这句俗语的。也有的会说:朋友朋友,不碰没有。碰不等于撞,合理碰撞是种际遇,而非胡扯乱拉。远处的记忆里,还捞得出另外一联,话曰:有情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识人。想想也是没有错的可能,除非心歪人斜。
最末里,我还得说,我还算是幸运的,没被人放倒还塞给我好多好友。都是倍儿棒的人,唯一无措的是,不知如何感激之。亲,你能是否告诉我?
它们对得起我,我就对得起它们。
滴水洗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