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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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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人从来就有海上人的气派,作来已久,成了海派:紧系着泽国百里的风貌气象。对于上海人,各地人的看法向来不同,通过央视的节目,也通过民间各式的流传和递派。作为上海男人的我,自会间夹在那些涌动中,像一条被浪抛上岸的鱼,干瞪着两眼张大了嘴却无语声说。
早上偶尔读了几篇博友的文章,倒是自豪地夸着自家的生养之地的,带着深度的温厚。仔细去重新想一下,斜土路大木桥的水沟、红真老街的蓬户、新村宿区的二百五公房、众多的校园、万国建筑,夹着离了本地浦东话又携了洋泾浜的混式新说,那到处流动细软的情调里,我们逐渐长大。
那种温温的情调透着细腻和洋气,也漏着零碎和自豪,养建了一方的水土,一方的人。话说海上沪地风水好,天生就是个聚金盘,而托着这只金盘的手,来自世界的四面八方。详细说也是可能的,跟在我不熟悉的张爱玲身后去重述时代对于这座城市人文生态的影响我想总是可能的。我是难为了,即使使足了气力,最多也只能说及文革后到出国前的那些较为生动鲜活的景状了。四分之一个世纪不是很短的时间跨度了,我能通过回忆说到多少?何况那个片段的延续性,肯定会断章于“离去不归兮”的愁莫中,多为拧捏侧转由故。
思乡如果是一种慢性毒药的话,好处只在安慰仅来自于无法割舍的留恋。怕只怕这生此辈都要纠缠我的了。
原本的海上斯人讲得却是上海诗人。仔细想想后者微弱于前者,于是倒转了说。基于心思情节的安排,也就顺为了。
我写诗是自然也是偶然。自然的是因为从小祖父外公都是饱学之士,祖父是中国第一所洋大学之一的“太学生”,外公科举命绝前是个少年秀才,之后成了中国中医界的硕儒、九三协会的五位常任理事之一,父亲和他们二位相同一致的是喜欢跟我讲故事。这就是我情致诗意的开始吧。八十年代进入大学后,恰逢改革开放经过伤痕文学开始了文化对于中国整个社会各种状态和后果的反思,文化的各路先锋摇旗呐喊,挺进的各路大军里,青春潮湃、同心奋勇的诗人们便是其中一支精干的队伍。记得当时偶尔主管了学校学习、宣传(后接管文艺部)和体育的三个部,为了应和学生诗人们的呼声,起草并建立了学校的第一个文学社和诗人会,足球、摄影、集邮等俱乐部也相应成立。因为自己平时喜欢写两笔,还因为一些活动在其它各个高校的朋友也都爱好文学和诗歌,就近水楼台般地加入了进去,算作一份子吧。
当年的整个过程和经历,都已随着年月的漂流逐渐淡远了,不是突发异想想去打探旧时光景里的一些存记,恐怕那些寄存就会永远消失了。
今天去调阅了“故国情深”,一入百度就直接打下上海诗人这四个字,头条便是创刊于2007年的《上海诗人》。那是个条目类的简介,没有详细的内容,于是进去继续扒。于是陆续看见了那么几路:《上海诗人》的主编是曾经为我改过散文和诗歌的赵丽宏教授;汉源书屋的尔冬强(香港导演尔冬升的胞弟,著名的摄影师和文化社会活动家)几年前为田国安举办过爵士歌曲的“蓝色多瑙河之夜”音乐会后,还举办过上海诗人的诗歌朗诵会,名单上又重新见着了一大批80年代傲居海上的诗人,他们中的好些人都年过半百了,却依旧唱着生命那曲不老的歌;较为年轻点的,我不认识了,但是略老一些的依旧知道。他们中的好多位,在我出国的前后,陆续汇入了那个有着文学沙龙模样的圈子,在沪地海上“生龙活虎”,难得的是找见了一张照片,上面三位是当年上海滩乃至中国都是非常前卫先锋的主力人物:严力、张献和唐颖。因为和唐颖同名同届在华师大中文系就读的人有两位,便不敢轻易认定那个严力也是我知道的那位,因为我所知道的严力是画家而非诗人,核对下来居然就是同一人;而张献本人最强的地方严格地来说不在戏剧和小说上,而是在文学时事的评论上。当年的他号称炮手,是位见识卓越、雄风昂然的人;唐颖大名在外,是他的妻子;还看见一位的照片了,一看我就眼湿心酸了。当年的他可是我们中间的“活书录”,十五岁通读了黑格尔,诗写得不多,喜欢的是哲学和东西方文化的比较,如今是哲学系教授兼硕士导。如今看去,“两鬓华霜些许白,难见当年羽纶巾”了。。。。。。
当年的沪上才子:严力、张献、唐颖
我不晓得他们是否理解我回忆的情感了,我倒希望在他们蛰居纽约时都能一一见着,可惜他们几乎都很低调,几乎都是默默地来、悄悄地走,让我曾经在电话里对着昆明的那位苦叹的、我对国外文化沙漠的感慨持续不断。在国外的这么些年里,好像没有理由说我完全脱离了文化,本身就在里面日日翻滚的,只是我们“海外赤子”都知道,那是不一样的涉及和进入,没有同根养殖过程的嫁接,即便间接有,也是偏偏嫁接不出我们对于故国老乡那份深深的情感和难舍的眷恋的。
我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很难说明白,也很难讲得清楚的。到底是,中毒的人是很难知道中毒的程度的,尽管内心很清楚中毒的过程和中了此般药毒的后果究竟是什么。
压着自己没去打国际长途,倒也不怕叨扰了月下人,只是担心着此刻的自己,不堪亲切的沉重。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说,总有归去重新时,并合切分两重天。当下,随风而起,由思凭畅吧。但愿能够看到更多的蛰伏里,再再的重重,希望那层层的翻涌后,能够听见现时今人不停的咏唱。
注:
二百五公房:实用但很难看。是上个世纪五十年代起,在苏联专家的帮助下在上海建造的两万五千座专供各个行业人居住的新村房子,如,控江新村、天山新村等。这类新村不同也不包括解放前建造的、类似渔光村、永嘉新村、古柏公寓和淮海别墅等(三角花园)那些带有西方建筑风格和内居式样的集居地内的楼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