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清晨六点半就登上校车去学校了。通常这个季节的六点半，天才蒙蒙亮，气温也是一天里相对最低的，蛮辛苦的。但是和严冬冷寒中黑咕隆咚的六点半相比，毕竟好多了，毕竟登上校车前，有微露的晨旭和醒来的林鸟，活转了一天重新的开始。

小儿子要八点五十分才上校车。最近花粉四起，也为了他早上心境的平和，我就每天自愿开车送他去学校了。大考期间，算是特殊待遇吧。

儿子很小的时候，基本就是阿姨带大的，我们也少不了掺和，一切的事情只有自己核查准备到位了，才能放心。这几乎成了一种自然。很多类似的小事中，还要督促他们养成早上的好习惯，无非三件事：梳洗完毕后穿戴，接着检查自己的服装容貌，最后就得心里对着自己说句话：我的今天该比昨日更加出色。

孩子就这样一天天长大了。也懂得注意细节的重要性了。省心不少。尽管好多事后还得去关照：下雨别忘了带伞、作业别忘记交、未来在自己的手中，基于每一天。。。。。。

今天看着小儿子下车走向学校的大门，忽然发现孩子真的长大了。穿戴、面容甚至走路的姿势不再是顽皮好动的孩子气了。今天的穿戴全部是他自己配置的：一件桔红白条的体桖衫，立着洁白的领子，下面穿一条深藏青的长裤，脚穿一双白底蓝边的球鞋。搭配得十分得体，非常春风的样子。

孩子也是不一样，就拿自家的两个孩子来说，老大向来讲究和细致，穿戴从来不肯马虎的。这和他的习性和我们小时候对他的影响有直接关系。记得一岁左右才会说几句话，就会对我和权杖的一天的衣着进行“干预”。严重的时候，妈妈出门如果他觉得颜色搭配不对，就会要求妈妈重新换过，他看了得体才会放行。

小儿子不知道像谁，穿什么都无所谓，拿来就穿。为了培养他对衣着的注意，花了不少脑筋。还算好，现在有点意识了。这，很重要。奇怪的是，虽然他从小不介意自己的穿戴，却老喜欢拿权杖的衣服穿来穿去，有时会穿那种长长的连衣裙，套在头上四处游走，开心得不知所以。心致高的的时候，会跟在权杖后面，帮着“整理”衣物，无非是见着感兴趣的，一件件穿了脱，脱了穿，而后到处展览，依然是开心。

去年年底，学校里是节日前全校搞庆祝。这天，大家书是可以不读的，就忙着交换礼物、吃喝说笑了。就在这天，小儿子老早就问我要他的燕尾服，我说这种随意的派对，不用如此正经的。他不干，还坚持必须是熨好了的。想想无所谓，就替他准备了。心想，他不怕奇怪就随他去吧，或许可以让他多一份不一样的胆子，敢于“出众”。也是暗合了我的一种心思和做派：男人啊，应该敢于出众的。人们可以说这是一种虚荣，但我始终认为虚荣落在一个孩子身上，未必就是坏处。记得当年在“广阔天地里练红心”，如果不是自己还有点子类似虚荣心那般不肯甘愿的心气，我估计也会和千千万万无数个青春一起廖落无奈了。

外部促进一个人不断进步的环境因素固然非常必要和有用，但是一个人自己连一点和虚荣有关的自信心和胆气魄力都没有的话，面对巨大的困难和挑战的主动性恐怕也就没有了。毕竟，能力是不断被挑战激发的、增强的。想想我们那个时代里许许多多为了将来也曾倾其全力奋斗过的人，好多没有能达到目的。原因很多，最终我发现，最后真正能够凭借自己努力走出来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和聪明并无太大的关系，全部的关键因素落在两点身上：首先就是自信；后面就是执着。这两点如果仔细去看的话，都和一个人小时候的所谓虚荣心多少有着直接的关系。这样的人，基本不会过多地在乎旁人的说法和看法，而是会专注自己的方向和自己的努力。

回想过去，依然清楚地记得，父母打小就鼓励我们优秀。从来不会拿科目分数作为单纯的指标。我父亲在我小的时候，从来不看我期末年终的科目成绩，他只会问我，你在全校第几名。这在我幼小的内心树立了一种我并非完全理解的方向。自然，科目老师认为你是好苗子，特地专门为你量身打造各种强化的教育，包送你去全市各类比赛场合里受锻炼，并且鼓励支持你去不断挑战更高的高度，也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到底呢，从我当时来说，并不理解那些个设计对我当时和后来终身的影响。我当时的想法非常单纯的：不能辜负父母和老师的期望。这是不是一种虚荣心呢？我想多半是。因为我那时没有具体的所谓理想。之后逐渐明白，虚荣心是很可以帮助一个人从没有理想走到为了将来不辞辛劳、持之以恒的。我对孩子的许多灌输，都会在重要处做出结点，于是说得比较多的依然是：明天我将做得更好。

小儿子的学校是非常非常优秀的。前天，他所在的中学拿下全州教学奖励的25万美金，接着又要参加2014年全美城市教育全国冠军评比了，如果继2010 的全美总冠军之后再度拿下冠军头衔，这就会是一份令人骄傲、令人垂涎的成绩了。联邦教育局的总奖励，将是75万美金。这个奖金如果拿到，可以说是专用基金：用来在这所学校内，提前培养进入各类大学的优秀学生（College Scholarships）。想想这个校长和地区教育局的胆气也真是够超前的，就在中学里，凭着优异成绩丢下重金的做法，真是不多见。好像也是前所未闻。我就跟小儿子“吹春风”了：孩子啊，千万要努力，不要拖了学校的后腿，应该好好珍惜，为了这份荣誉，也该日日向上。

这种说法很经验很教条吗？我不以为然。因为，客观的事实放在那里了，主观上来讲，其实就是应该如此如去接洽，去融入，去做努力的。这绝不是什么高调和虚荣了。属于集体的荣耀，每个人都要竭力去维护和增添的。对我来说，就是一个非常小，但是是极其重要的事情，不能在孩子的教育中疏忽遗漏掉的。

孩子依然是天真无邪的，但是不能老是天真下去了。怎么办呢？有时就会找一些早期的照片给他们看，让他们自己去经验和体会。也是通过这个方式告诉他们，你们是这样走来的，非常幸运、非常开心、非常没有艰难、非常地充满了希望。我们那时可不一样了。每前进一步，代价都不是他们能够想象的了。多说也没意思。美国长大的孩子，哪懂我们的过去种种啊？不定以为是童话或超时空梦幻般的故事了。如何实际去呢？我就会给他们一些能够被他们终身享用的概念，然后就是给他们远景里一些大的标准，之后就要看他们自身的努力了。祝他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也不要辜负了大家的爱戴和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