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很多最最复杂的事情本底,原来其实非常简单的。生命会有很多的浪费,就浪费在把简单搞复杂,然后敷上个意的膏药,医治死活不去的头疼。相关的是,想要在简单被复杂了以后,将复杂恢复成简单,其过程多了一种异样的复杂。于是,内外昏沉,疑惑顿生。抓住本质,就不能流于形式,尽管形式能帮助理清复杂,还原事情最美的纯简。
涉及美,就不能切离简单和纯真。美不能这样被用来描摸、欣赏和追崇的。美的内在一贯性、美的内在统一性,都不由强硬和复杂的分拆,或被私切窜改成书本概念似的、流行样式的拱抬哄闹。那无疑会扩大昏乱的局势,错将复杂变为捆绑市人千世万代的缚带,扭变里苟且。
所以,我会试着去简化复杂:一次次在虚无里由然,再复活于潺澹,为了透底,为了及远。
早上的啼鸣也是及远的,枝尖上弹放,蓝天里流泻,直入耳鼓,澈荡腑肺。既使是双层真空的窗璃也不能阻隔。将门留给后背,正面的花园里,新草青青,林鸟欢唱。非常地动听,非常地喜庆,仿佛每天的晨光里,他们都将自己清洗了一遍,为了歌唱。晨鸟的早啼,初听会是错乱,当你还未彻底醒转;如果被醒转,你就能在那分错起落、高低抑扬的畅快里,找到简单:这样的唱,传出了美。美在淳朴和直意,于是真里切。
无需将鸟的歌唱语化。毕竟,世上有很多更为深切的美,语言从来没有说清过。无法抗争,也就不去抗争。人们也不能凭听着笼中的孤唱,假意全晓了天堂的歌声。
总要返回屋里,去处理人事的烦杂。可选择的是,在游离自己之前,先寻着自己。给自己一段时间、给时间一个片段、给片段一个理由、给理由一个自由,由而确保在之后更长的不由自主的跌撞里不会严重地丢失自己。这,可以是寻到美的某种途径,了于真切。
我的真切多数里是协和顺调的。因为我有选择的自由。今天的自由里,我用我的双手,左边拉来了《三色体》,右面拖出了《舞影舞幢》,许他们牵手在我重新的记忆里,由畅。
我喜欢这种无需任何人给我理由的理由。属于自己,不违自己,就能切切在不失去自己的前提下,实实地拥有自己。自己的想头是,没了自己会十分可怕和恐怖。我甚至不愿为了他人去拥有他人:抓来太多也装不下,抗不动,负不起,干脆先齐活了自己再顾其外。
用手机打开了录音,那是花园里晨鸟的优唱;在柴可夫斯基又一次的觉唤中,看着扎克诺娃,看她完成一次次的旋转、一次次的美漫、一次次的动于优,止于雅。
我非常得意这样的篡改和编剧,一个二十来分钟的电影成就了二十分钟里完全的自己:纯净的自己、无状的自己,复消失在鸟鸣、色体和舞影的斑斓里,导制我一日的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