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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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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现代文化重新艰难之勃起,当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中期,地点主要是北京和上海两地。北京当时的发展呈现了多元化,从电视剧到电影,从流行歌曲到大型音乐会,底层最重要的变化其实是一大批具有先进文化思想和觉悟的人,开始有可能摆脱户籍、工作和经济对他们在自由讨论和创作上的古老限定。在上海,还是“吴地细软”式的霏霁下的欲动,一切在表面上无有大的动静,内地已经积蓄了庞大的底蕴必要穿透压抑的封锁,在格格篱墙的方孔里,流泻出一篷篷鲜艳夺目的花,奉与那个时代文学的醒转和更生。
不知不觉里,将近三十年过去了,我有幸参与了那个醒转的过程,和千千万万上海有志气有抱负的青年知识分子一起,不为将来的名利,只为补齐年代里脱落的亏空,日日苦读,夜夜向上。
那是一个物质和精神都还贫苦的年段,但是觉醒的人们已不再犹豫,他们不约而同地从四方集汇,悄无声息中,做成了流。
回望那个欣欣向荣的年代,丢弃了一切固有的鞯绊,一切有血气的青年人,既无物质可依赖可诉求可被欲望,反而在文化和精神上能够开始纯真、高尚和价值的最好追求。可惜,这股历史给我们的黄金岁月被那股热潮里过急的悸动和极为不成熟的超前意识给搅和了。
1989年5月17日,我正在去北京机场的路途上,等我回到上海出了虹桥飞机场,我几个小时内说不出一句话,感动和忧虑一直伴随着我,直到5个月后飞抵了美国旧金山,开始了我不在人生计划里的又一次“插队”(注:和政治无关)。
莫言得奖了,知道他是我的同龄人,比我大几岁也是无碍,因为我们共同走过了同样的岁月和考验。
在中国,1985-1990年间,中国文坛“伤痕文学”的热潮刚刚过去,继之后便是全国被我称之为带有蝴蝶鸳鸯派反思现实主义诗人的兴起;在小说和戏剧方面,上海的文人并没有开始真正的创作(除了《于无声处》等少数应时作品),整个的学界在学习、在思考、在分辨、在探索中国文学的本质,以及它之于国体、民族和历史前行过程必有的线脉。
那时的上海文人,多的是学习、探讨和思辨而非拉出大炮,急急上场。那时的人,受了西方大量经典名著涌入的影响,不是走中西方历史经典学习对比的道路,而是简单地醉入在西方人文主义穿越了三千年时光后,对于远东这块古老大地的照耀。尼采、叔本华、弗洛伊德、和罗曼罗兰是主力军,对当时沪上文人的思辨构成和叙言方式和走法产生了躲之不去的深刻影响,是为那个时代清晰的刻记。
我的朋友里,走在时代最前沿的不下五位,说出他们的名字没有什么关键本质的关系,想说的是,即便是所谓文学“先锋派”的枱头和花冠,也是多少年后后人的奉送,我们那时候不懂那些个名头的。
又要说到时代先锋里赫赫有名的孙甘露。我们当时的“沙龙”里,在我出国前,每周聚会不断,长达数年,奇怪的是我和他总是错过。有幸的是,他的作品和他的写作方式和想法却常被我们用来探讨。他的文字在我们当时的圈子还不是最好的,我们对他的文词文式突破性的进展依然是大加赞赏和钦佩的,因为习文的朋友们都知道那种前行的不易和伟大。
孙甘露的文字基本的特点,以及他在文字突破和演化的过程中,达到了空前的地步。在当时的中国几乎无人出其右。关于他的文字我有我的看法,不去多说的缘由是,我的已故好友曹小磊做过完整仔细的剖析和描述了,是前行中回首的叹息,同时也是叹息里擦干眼泪后冷静而又坚定的前行;一切都是井字格的互推互展;从来不缺乏文学最要紧的建制、模式、个志鲜明的口风和口吻。
因为莫言,我重新回去读了孙甘露一行几人刻在80年代中期的那些成就,不得不感慨,因为至今为止,我没有看见有人在文学的这个领域里超过孙甘露一行。孙甘露是“文字上的夏洛克”(今又是语),无论是文字还是篇章上吝啬得无以复加,然而我还是极其地推崇,因为他字字句句、段段式式的精致,精致到那么些年过去了,文字文式文法和文度之高级,让人依然钦佩。
孙甘露的《访问梦境》和《信使之函》,很多人读了后是失落在其中的,因为不了解文学文字之构建和解构,也很少有人懂得悖理和同式分述的文字精要。
在这两篇经典的文字里,很少有人能为之落下精准的判断和评论。有资格的在我拢共不出五位,有两位我不想说,另外三位分别是:曹小磊(孙非常要好的挚友,复旦大学中文系出身)、王朔和中国最出色的文人、作家和评论家陈晓明。
曹小磊我出过文字说过了;王朔是天下无人不知了;陈晓明呢?不得了的一位奇人,一生做着及底的文化思考和总结。他的成就“不见于俗世”,但是绝对是中国评论界的泰斗级人物。仅从他完成的文字极其高级的论文的名称上去看,我们就能了解到一位出色文人精致崇高的身段和模样。
时间紧,我是一笔落成,只字不改的“纵流”,就拿陈晓明先生为先锋派最著名的大将孙甘露的《访问梦境》写的跋里的一段话作为结束语吧。寥寥数语,大样文人的心气志趣和才华,真是光彩熠熠,令人赞叹不已了。
你以为我会留下来做一个对你来说无足轻重的人吗?
你以为就因为我穷、低微、不美,我就没有心,没有灵魂吗?
我跟你一样有灵魂,也完全一样有一颗心。要是上帝也赐于我
美貌和财富的话,我也会让你难于离开我,
就象我现在难于离开你一样!
语式结构出于《简爱》。中文网博客蓝酒补足校正,谢谢!
补充一句我在1984年写下的诗句:但愿所有的你都爱我,就像我爱所有的她。
再度,无比地感慨。因为是直写,文字匆匆所显现的差池,等我有时间会过来校正了。先在此地打个招呼。谢谢大家。
蓝酒2012-10-16 21:21添注:
“Do you think I am an automaton? — a machine without feelings? and can bear to have my morsel of bread snatched from my lips, and my drop of living water dashed from my cup? Do you think, because I am poor, obscure, plain, and little, I am soulless and heartless? You think wrong! — I have as much soul as you — and full as much heart! And if God had gifted me with some beauty and much wealth, I should have made it as hard for you to leave me, as it is now for me to leave you. I am not talking to you now through the medium of custom, conventionalities, nor even of mortal flesh: it is my spirit that addresses your spirit; just as if both had passed through the grave, and we stood at God's feet, equal — as we are!”
― Charlotte Brontë, Jane Eyre
放飞情感: 那一段真是热血青年纯真学,纯真追,那个时候的热情青年无一丝杂意的去追求自己的梦幻,都是钱若的祸,现在的人,现在的年轻人少有那些人的热情和执着,那时候书 ...
今又是: 陈晓明,仅仅去看一下他完成的理论探讨、考论和评述的题目,佩服之心油然而生。我看了一些莫言的东西,最多是十八十九世纪现实批判主义的翻版。我不太喜欢“爆尽 ...
lilin304: 你说的几个都是有才华的文学家,重温过去,也很有意义。
蓝酒: “Do you think I am an automaton? — a machine without feelings? and can bear to have my morsel of bread snatched from my lips, and my drop of livi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