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界有人的地方几乎都有教育,教育观念、教育体系、教育理论和教育设施则因地区差异各不相同。大多数国家的人都以为传统因为有道理,便可承袭。而传统教育里有一个比较普遍显著的现象就是揍孩子。捣蛋可以揍、还嘴可以揍、不听话可以揍、做了坏事和功课不及格更是有揍的理由。即使是到了西方文明社会的美国,即便看不到、听不着,揍孩子的啪啪声还是可以想见。美国人不揍孩子吗?揍孩子的美国人太多。而此处所说的美国人,包括了各种族的人士。如今做了父母的国人,说从小到大从未被揍过的人估计也是没有,次数不一样而已。不说是因为碍着自家的脸面,也是护得自家孩子面前的一副尊严、一个可以发挥揍的权利的身势。
我家的附近住着六户人家,除去我们夫妇,四家人的夫妇承认自己从小被“揍”管教着。另有一家,祖父是芬兰诺基亚住派美国市场的高级总管,祖母是美籍日裔,对外他们称自己的孙子是儿子,这个孙子呢,叫自己的祖父母为父亲母亲。内在的缘由是,孩子的母亲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孩子生下来的那年她才十七岁,酗酒吸毒流浪,惬意快活着了,到了十八岁,跟自己的父亲展开了孩子抚养权的争夺战,历经两年,结果输掉了官司,因为不能证明自己有能力亲手带大自己的儿子。按理,这种知识级别的祖父母不会不懂美国法律,或缺少知识涵养动手揍孩子的,其实不然。他们的情况在我看来是最糟糕的那种:美式禁闭处罚加揍。
不管什么理由,打和不打孩子都会有起码瞬间上的足够理由。东西方人背地里争执最多的无非是该不该和揍到什么程度。天下父母,愿意揍自己孩子的不多,不揍自家孩子的又极少,于是成了一个非常纠结的家庭和社会问题。
我的这家邻居从来不承认揍孩子的好处,平时极力表现出来的是多么爱护和宝贝这个可怜蛋,可是揍起来是从来不带犹豫和间隔,噼里啪啦地那叫干净利落。孩子会来我家玩,偶尔说起,居然不十分在乎和讨厌自己被揍,反而是宁愿被揍,而不愿接受美式禁闭处罚,那意味着:根据情节轻重,几天或数个星期不能去麦当劳,冰激凌店,上网玩游戏甚至除了吃饭走出自己的房间。对于他来说,那才是最糟糕的,因为这段人生没法获取他的自由和喜爱了。这其实是一个非常普遍存在的社会家庭现象。结果是,孩子留过两级。我看那孩子,真是非常漂亮聪明的,也非常听话和懂道理,于是我的结论是,平时没有人和他进行足够的沟通,规矩是有, 道理不清楚,所以在孩子深层的“无知”里,经常会出现意识的混乱,而一旦触犯了规矩,孩子想得最多的是如何“避重就轻”、或是如何“化险为夷”,逐渐地我发现他很会“编故事”。
说别的族裔的事,恐怕我没有多大的依据,但是说到中国人,我想还有点发言的权利。我的小时候很少挨揍,除非跟着别人外面疯得过头被人告上家门。例子是,我小时候居住的校园里有很大的果园,夏天就会结帮成伙地去“偷吃”。我受到最大的惩罚多为写保证书,保证认识到错误,下次不犯。可是我的邻舍的同龄孩子被惩罚的程度就厉害了,下跪、敲脑袋、涮耳光、甚至被吊起来饱受鞭刑。结果是,从小被揍大的孩子没有一个考近大学的。记得当时上海流行的教子范例之一是,小提琴演奏家、《梁祝》的演奏者俞丽娜狂揍儿子成材的故事。如何与说呢?也是智者见智的事。
到了美国,中国人的父母,不管学位如何、收入怎样,为各种理由揍孩子的是绝大多数,护着自家脸面不承认也是无用,我见得太多了。我揍孩子吗?有过几回,大约是五到八岁之间。孩子很小时,我从来不动手,孩子过了八岁绝不下手,而非常少数的动手是因为触犯了我始终重复的禁忌:毫无理由、毫无节制地用过激的话和拳头对付自己的母亲。我始终不认为父母动手是一种有效解决问题的方式,但我必须用一种方法坚定地输出一个讯息:人生中有些事情绝对不可以发生;很多事,孩子小时候就得紧抓不放,一旦松开了口子,孩子错养了习惯和意识,拿着人权和法律规定的保护条例来更正错误、提高认识就太晚了。而且社会和法律是不会为我承担任何损失和结果的。成本很容易计算。
不对孩子动手,说大道理没用的。其实还是诚实点对自己的比较好。不被揍的孩子会还嘴、不听劝告和凭着意气抵抗父母非常理智合理的讲述吗?当然会,有时他们还非常地情绪化,语不择词。在和孩子共同生长的日子里,我有个体会:孩子的教育永远是对父母知识、修养、品行等非常综合的能力的检视和考验。单说为孩子做了多少、父母多么不容易、爱他们有多深不是什么有效的道理,不外乎是啰嗦里的噪声而已。我的认识是,不管情势如何,做父母的尤其不能在第一点上输掉自己的合格证书。讲大道理、高喊口号是没有用的,需要的是理智、沟通、耐心和有效方式的最大化。有了这些认识,事情都会变得阳光灿烂了?不一定,因为那些认识也只是该有的意识和方向,并不完全代表即成的效益和结果,尤其不等于仅仅站在父母位置上做出的种种教条和经验的期盼。
孩子的教育用揍、用罚其实是出于不同水准的父母的无奈吧。棒头底下出孝子,估计有过上千年的道理和好处。可是如今显然显得比较单薄和虚乏了。我们都应该重新认识教育孩子的基本要素。在天天的自省和提造中,和他们一起做一样的上升。这就是水涨船高在孩子教育上的道理。不该错知的了。
关于教育孩子是否能和必须用揍的方式,美国这里因为族裔繁多,想法、说法和做法太多了,真正的生活中没有几个人是天天时时背着美国法律条款亦步亦趋的,都是要看具体情况的。下面我拉上来加拿大印度裔著名“单口相声”表演者Russell Peters(卢梭.皮德斯)有关孩子“被揍”事情在北美不同族裔里的各类不同反映,希望借此督促自己,也是提醒大家一个应该重新关注和重视的小事情、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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