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不现实地做了个夏梦,全不在意识调酌的预演内:一群南亚丛林的古人猿在清凉的水溪中把玩着非洲丛林古老的足印;也在直立的行走中学会了说话,那是八十万年行走化为两支线脉落入五大阵容的梦呓,最后成了歌,为梦伴唱。
晨风吹去的雾霭带走了迷惘错失,一切变得清新;人创造了用于解惑用于迷失的宗教,复将一切的剩留做成了冥郢,在山内水下。大神小鬼联手的世界,不亦乐乎,苍凉的零落、悲呛的凄厉无非是乐声的筹措,作出跌宕来,化为不变的节奏,悠悠绵长。
没有五官的人生不会有声、有音、有乐、有歌。人世说话的意义并不在于一套各自的发声系统,而是在于被解的互动。梦里,谁都是独自的,于是有着最大的自由度,甚至不受梦主的纪约;梦中的自由似乎又是永远畅怀的,因为梦可以借由人而不需要人,和人之外大千万物合声对乐;绵荡的歌声里,景象是歌词、意状是弦律,山石水草、鱼鸟鹰雀、雾岚云昭莫不有声,作于乐,欢腾在无忌穷极的叠幻中。。。。。。
梦外的世界更是携趣:不关闭的器官才会有用,有用的器官才会蠕动,蠕动的器官才会有用意,是精致也或混乱,都会以生命的界域为范,生命的长度为限,游漓九天三界;世界由之而动,于是活了人,嘴说出的话旁证了这点。
有了这个点,所有活人开始不甘寂寞,晃着脑袋说来就来。一个脑袋有多大?总之是个巨大的优盘。脑袋里能装下多少梦记,那得看你醒后是否记得;至于记录的精确度和随意性要看梦闪的亮度。梦里切你切得深了,记录就会丰满清晰精准些;没有模板可以套量,也没有法规可以限定,这还不是最大的好处,它的最大好处是,梦是人唯一完整的自由,神不管鬼不理的难得自在。
因为恐惧,人没得了寄托,于是造了神:用人造的人来管理人、训导人、揭示人的本性本质还明确地由他们规定人的生情死状乃及归宿;还是因为恐惧,人又造了鬼,让人造的鬼来恐吓人,都是为了让人因为自己的恐惧和迷惑话得更不像人;也是制造一个平衡,撂在地球上:众生均等,是平衡,也是大脑犯浑时两手无止不休的自搏后唯一的结果,看得神鬼也能发怵直愣,何况人人之人乎?
通常我记不住梦,因为梦得浅;依稀记得的只是零散的片段,在我就是珍贵的难得:最虚幻的真实用最真实的虚幻向我陈述着一切本来不该有的错乱;没有吵闹的梦绝美,我可以以我的想象为携手共歌的真实和虚幻递上他们期盼的婚戒,在天歌仙乐里为他们披上圣洁的婚纱,然后献上我的词:
他,曾经喋喋不休,喜欢恕叨,如今不再带着面首、衣着鲜亮,怀揣着精心装扮汇演过的台词,浪迹于花唇烟眸、庭井屋巷;知错醒过,神鬼同嘉,每年寄来贺年卡。
她,曾经如此地翩谴,乐于个意钦点的虚优,落款于光浮影现,在热闹的菜市场用最华美的音声唱歌般地复合人尽皆知的支离,为是每日能带着勤苦的唇舌和内足的从容反足篱院,嘻意个中。而今也是迷途知返,神鬼同嘉,每年收到贺年卡。
愿你们白头偕老,生死与共。神鬼同贺!
大青石垒造的院墙回声隆兴,汗颜,为此一刻泪语流湿。乐起,梦还,一片寂美人界,不再有地狱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