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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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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美国的大学教育
这是一节更令我震撼的课,这堂课简直就是实战部署,原来,中美之间过去的较量,面对的就是通过这样的教育训练出来的对手!我把这节课的笔记整理出来与大家分享,希望我们反思、改进我们的大学教育,否则,我们的差距就不是一点点的问题。深为忧虑!
这节课是晚上7点开始的,小班,总共只有12个学生,属于边讨论边上课的,上课的教授是美国前助理副国务卿Susan Shirk女士,她是研究中国问题的资深专家,有名的“中国通”,主要是从政治角度来看研究中国。她写过四本与中国有关的书,最新的一本是“China:Fragile Superpower”即《中国:脆弱的超级大国》。从书名可以看出来,她的书让国内领导人非常不爽。
Susan Shirk与中国有较深渊源。1971年,Susan Shirk作为美国研究生访问团的一员第一次到中国,受到周恩来总理的接见。也许,这是她对中国产生浓厚兴趣的一个开始。她对中国了解较深。吴老先生给我介绍了她的一件轶事:在跟中国的一次谈判中,她要求所有成员的衣服都必须自己洗,不能送出去洗,给中国一种随时要撤离的印象,在心理上给中国代表施压。
而真正让我感受到她的厉害的,是她的课,她讲的是中美关系(博弈):
她让学生记住两点:
1)中美关系的一个重要点:台湾。
2)中国追求的目标,有特殊性,并非像美国那样真正意义上的国家利益,还有面子,有些时候,面子的分量很重。
她这样要求学生:
1)分成四组,两组代表中国,对中国政府提建议,并说出如何具体操作(即如何对付美国);两组代表美国,对美国政府提出建议,并说出如何具体操作(如何对付中国)。这两方四个小组都必须谈及台湾问题,因为台湾问题是中美之间持续的问题。然后,可以选择从经济、宗教、气候等等具体的关系谈起。讨论的时候,视野要开阔,别受局限。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实战。
2)每个小组须写出10页的文章,详细阐述自己的观点。她要求每个人都为这个项目做贡献,多付出,多阅读,发挥团队精神。接着,Susan Shirk推荐了几本书,然后,希望同学们为了寻找到最佳方案,阅读、查找更多的书籍、参考文献等。
3)每个小组都必须对台湾问题进行研究和探讨。
Susan Shirk对中美关系中的台湾牌,看得何等重要,运用得何等娴熟,由此可见一斑。
Susan Shirk提出,如果哪个小组率先交文章,她会给奖励,后来自由发言的时候,有同学问给的是什么奖励。Susan Shirk笑着说还没有想好。
然后是讨论。Susan Shirk出了几个题,第一个是,美中关系为何重要,又为何难以处理好?我大致记得几位同学的回答:制度问题、民主冲突、决定政策的机制不同等等。
Susan Shirk做了补充,其中一句比较有意思,我记得非常清楚:“美国和中国都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国家,都自我感觉良好。所不同的是,中国领导人比较满足于自己的权力,没有兴趣让别的国家去仿效它,以维持权力的稳定和安全为核心,而美国觉得自己的制度最好,希望全世界都仿效它。”
Susan Shirk对中国的批评我不在此处列举,以免这篇文章被无辜屏蔽。她讲的经济方面的问题却非常值得一提,这是她对中国最满意的地方――Susan Shirk多次提到:“中国就像一个银行家,对美国慷慨提供经济援助,这会促进美中关系。”她提到中国大量购买美国国债,这是我印象中,她对中国最正面的评价,但我心里却说不出来的难受。
同时,Susan Shirk认为中国不可能在经济上对美国构成威胁。她认为,中国与当年的日本不同,两个经济体是各自独立的,更多的是互补关系。
Susan Shirk曾担任美国政府的中国问题顾问,在奥巴马组阁以前,她被媒体评论为担任美国驻华大使的人选之一,其观点对美国的对华政策有着非常重要的影响,然而,即便这样一个有影响力的人物,在上课的时候,表现得非常敬业和专注。离职即平民,在美国,自由平等之深入人心,真的很令人羡慕。
我必须要强调的是,San Diego大学,确切地说,是加州大学San Diego分校,在美国大学的排名中,大致位居100名附近(现在有上升),并非名校,即使这样一个学校,其教学理念依然令我非常震撼。2007年,北大建设五星级宾馆的新闻引起一片争议,而当年中国科学评价研究中心发布的“世界一流大学竞争力排行榜”,前400名中,中国大陆地区仅占8所,排名最靠前的北京大学排在第192位,清华大学排在196位。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差距。
如果算,这绝不是全部,因为,还有更深的诸如体制、制度等方面的因素。
10月1日晚上,在中国庆祝国庆的时候,San Diego大学四名研究中国问题的资深专家,联袂做了一场演讲(见下图),四人分别从四个角度对中国问题进行了剖析。听课的不仅有学生,还有白发苍苍的老人。吴老先生夫妇、Susan夫妇也都去了。美国的大学是比较开放的,其课程安排都挂在网上,像这样的讲座,附近的市民有兴趣的也可以去听,这样的大学才是真正意义上开启民智的场所。
在美国,对大学功能的排列,位居第一位的是“社会批判”的功能,不媚权,不依附于政治。为了确保做到这一点,“美国大学教授联合会(American Association of University Professors)”(简称AAUP)促成了教授终身制制度的确立,强调教授作为教师和学者有权自由发表言论,除非不称职或有道德缺陷,教师的职位必须得到保证。美国人认为,学术自由是大学得以存在的必要前提,教授只要能够胜任教学工作,同时坚持中立的原则,可以不受其他任何限制。
也因此,美国的大学很多时候并不和美国政府保持一致,比如,“20世纪60年代的民权运动和反战高潮无一不在高校风起云涌”。美国大学虽然未必和美国政府保持一致,却与美国的国家利益保持一致。这听起来别扭,却是事实。
美国的教育是人性化的,是与实践结合很紧的,是充满乐趣的享受型的教育,这样的教育对孩子不再是摧残,而是一种吸引和磨砺。所以,我将来也打算送孩子去美国读书。
从美国回来后,不知怎的,紧迫感变得非常强,仿佛有一只无形的鞭子敲打着自己,得空就读书、查阅资料,但是,我也知道,一切皆有定数,很多努力或许是徒劳的,一些实话也会令一些人非常不快,但不管怎样,我牢记爷爷的话,为了故乡芬芳的泥土,永不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