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万言诗

 

宋德利

 

第八回

 

手足眈眈小动唇舌

不肖种种大承鞭挞

 

一日贾宝玉，拜见冯紫英，

薛蟠蒋玉菡，云儿都响应。

 

摆上美酒来，宝玉有话叙：

如此狂滥饮，易醉且无趣。

 

不如先由我，来把酒令提，

有谁不遵守，严罚不客气。

 

连喝十大杯，席外去斟酒，

此话刚一出，众人皆拍手。

 

宝玉端起杯，一口饮下去，

继而抬起头，先把酒令提：

 

女儿悲，青春已大守空闺。

女儿愁，悔教夫婿觅封侯。

 

女儿喜，对镜晨妆颜色美。

女儿乐，秋千架上春衫薄。

 

众人听过后，都说有道理，

宝玉饮一杯，拈起一片梨。

 

又说起：雨打梨花深闭门。

宝玉令出完，玉菡接着吟：

 

女儿悲，丈夫一去不回归，

女儿愁，无钱去打桂花油。

 

女儿喜，灯花并头结双蕊。

女儿乐，夫唱妇随真和合。

 

说完饮一杯，拿起一朵花，

又念道：花气袭人知人暖。

 

薛蟠跳起来，粗话说一嘴，

闻听说袭人，用手指宝玉。

 

众人告玉菡，缘由颇有趣，

玉菡遂起身，赔罪向宝玉。

 

席后宝玉退，玉菡随后行，

二人闻名久，谈笑颇有情。

 

宝玉赠扇坠，玉菡赠汗巾，

茜西女王贡，生香除汗津。

 

若是逢他人，送礼断不能，

说完求宝玉，也把汗巾赠。

 

宝玉先接礼，后赠己汗巾，

回到大观园，祸事即来临。

 

袭人先看到，扇坠无踪迹，

又寻白汗巾，不知何处去。

 

再见新汗巾，颜色红殷殷，

气愤向宝玉，索要旧汗巾。

 

原来白汗巾，赠者乃袭人，

正是这一条，宝玉已赠人。

 

脸色好尴尬，心中有悔意，

转眼到次日，袭人觉得奇。

 

那条红汗巾，自己腰间围，

知是昨夜里，宝玉暗中为。

 

贾政这一日，送过雨村来，

归来与宝玉，相撞大满怀。

 

老爹见小儿，灵魂不守舍，

本来已气愤，又有他人说：

 

忠顺亲王府，来了长史官，

等着会老爷，请您快去见。

 

闻听此消息，贾政忙出迎，

客人见主人，来意都讲清：

 

下官奉王命，只有一事办，

我家王府里，小旦唤棋官。

 

又名蒋玉菡，近日常离家，

王爷命令我，到处察访他。

 

有人密报说，常到贵府来，

衔玉令郎处，藏身乐开怀。

 

二人成莫逆，交情确匪浅，

肯请老大人，速将棋官还。

 

贾政闻听后，怒火心中烧，

立即吩咐人，叫得宝玉到。

 

宝玉心惶恐，推说不知晓，

谁知那来者，冷笑忙说道：

 

公子别掩饰，最好快坦白，

既说不知晓，红巾何处来？

 

宝玉心一惊，无法掩真相，

玉菡在何处，详细说端详。

 

傲慢长史官，冷笑忙告辞，

目瞪又口呆，贾政心如撕。

 

送走不速客，贾政唤宝玉：

孽子不许动，你把我气死！

 

刚要接着说，又见小贾环，

带着小厮跑，贾政忙阻拦。

 

环儿忙下跪，乘机造事端，

他说那井里，淹死一丫鬟。

 

只因太可怕，这才跑得欢，

贾政吃一惊，真是忙中乱。

 

本来好端端，跳井为哪般？

贾环油加醋，说起没个完：

 

父亲别生气，此事尚未传，

我听母亲说，宝哥拉金钏。

 

非礼要强奸，金钏不从令，

心中一赌气，跳井丧性命。

 

话音刚落定，贾政大声唤：

拿得宝玉来，大棍带身边！

 

快用索子捆，打死别留情！

捉得宝玉到，贾政眼气红。

 

棋官金钏事，未提一个字，

只是一声吼：堵嘴快打死！

 

小厮不敢违，宝玉凳上按，

举起大木板，打得直出汗。

 

贾政还嫌轻，夺过大木板，

亲打四十下，皮开且肉绽。

 

众人见此情，速报王夫人，

慈母见娇儿，早已泪沾巾。

 

麟儿遍体伤，丝毫不动弹，

严父还要打，慈母急阻拦。

 

泪流如雨下，言辞更惊骇：

老爷管儿子，本来是应该。

 

然而也要看，你我夫妻份，

不能太过头，狠心打死人。

 

如今近五十，孽障只一个，

老爷要打死，不如先打我。

 

母子到阴间，照应不孤独，

说罢向前扑，抱着宝玉哭。

 

听得夫人语，这才罢手坐，

心潮如浪涌，长叹泪滂沱。

 

事情尚未了，丫鬟突然报，

说是老祖宗，闻讯已驾到。

 

话音刚刚落，贾母到窗下：

你先打死我，再去打死他！

 

这样岂不好，万事全干净！

贾政见老母，连忙笑脸迎。

 

贾母骂贾政，心中念宝玉，

赶忙来相看，心疼又生气。

 

抱着小心肝，满口喊宝贝，

贾政见母亲，气愤未停息。

 

只好跟进去，查看小宝玉，

果然打过重，不该有此举。

 

暗自想到此，连忙走上前，

嘱咐老母亲，保重最为先。

 

闻听如此说，贾母动肝火：

还不赶紧走，这里做什么？

 

难道要见到，他死你才走？

祖宗如此说，贾政莫开口。

 

他刚退出去，又来探望人，

宝钗薛姨妈，袭人史湘云。

 

纷纷围宝玉，款款表心意，

有的摇扇子，有的忙喂水。

 

袭人忙不上，去找焙茗问，

原来棋官事，薛蟠造丑闻。

 

金钏跳井事，贾环制谣传，

原来是如此，袭人好心酸。

 

袭人返回来，只听贾母言：

好生将宝玉，抬到屋里边！

 

闻听贾母话，立即照着办，

七手又八脚，抬到怡红院。

 

床上安顿好，袭人方进屋，

如此惊天事，到此方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