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万言诗

 

宋德利

 

第四回

 

贾宝玉初游太虚境

刘姥姥一进荣国府

 

宁府红梅开，赏花正当时，

尤氏贾蓉妻，宴客当主持。

 

贾母老祖宗，邢王二夫人，

外加众姑娘，全都乐吟吟。

 

宝玉颇倦怠，午睡不愿来，

祖母疼宝贝，吩咐好安排。

 

秦氏贾蓉妻，赶忙笑回应，

说有闲置屋，早已收拾净。

 

秦氏为人好，贾母心有数，

宝玉太挑剔，争睡秦氏屋。

 

公子刚闭眼，恍惚便睡去，

跟随秦氏走，悠悠且迷迷。

 

来到一山野，人烟罕至处，

闻听山后面，有女放歌喉。

 

歌声尚未息，一人走出山，

翩翩又袅娜，美丽若天仙。

 

宝玉作揖问，欲知是何处。

恳请神仙姐，带他去溜溜。

 

仙子笑说她，住处有点玄，

下有灌愁海，上有离恨天。

 

太虚幻境里，警幻一仙姑，

人间风流事，全由她眷顾。

 

痴男与怨女，风月情愁恨，

别人不用找，求她是正根。

 

她说仙居处，离此不太远，

仙茶加美酒，歌姬舞翩翩。

 

新填红楼梦，仙曲十二支，

且问贾宝玉，是否愿意去。

 

公子心欢喜，便随仙子行，

只见一牌坊，太虚幻境名。

 

转过牌坊去，宫门似很深，

仙子带宝玉，进入二道门。

 

两边各一排，楼宇是配殿，

到处有匾额，满处悬对联。

 

宝玉心欢喜，忙求仙姑带，

想到各司里，去把眼界开。

 

仙姑不答应，连忙做解释：

天下女儿心，过去未来事。

 

全部造成册，储存在各司，

凡胎肉眼人，看了也不知。

 

宝玉苦央求，仙姑很难堪，

只得找一司，随便看一番。

 

进得大门来，橱柜十几只，

只只有封条，上写各省市。

 

其中一封条，文字名堂多，

金陵十二钗，还注是正册。

 

下面两橱柜，名堂逗人乐，

一个前副册，一个后副册。

 

宝玉很随意，先开后副册，

取出一本看，问题疑难多。

 

又去开副册，问题依然多，

万般无奈下，再去开正册。

 

仙姑怕泄密，掩卷催宝玉，

快去游仙境，带他别处去。

 

宝玉随仙子，来到一宫殿，

只闻散幽香，不知何物件。

 

宝玉连忙问，警幻笑答对，

此香尘世无，名叫群芳髓。

 

宝玉听到后，羡慕且惊诧，

大家入座后，丫鬟献酒茶。

 

千红一壶茶，茶香清美淳，

万艳同杯酒，酒香甘洌醇。

 

舞女十二个，音乐且奏起，

刚刚唱一句，开辟鸿蒙曲。

 

警幻却开言：此曲红楼梦，

尘世非能比，谅你未必明。

 

如若不看稿，听来韵味糟，

随即命丫鬟，取来红楼稿。

 

宝玉接过来，边看边听曲，

听了没多久，昏昏就欲睡。

 

警幻直叹息，对牛弹琴弦，

随后将宝玉，送入闺阁间。

 

其间有一女，名字叫可卿，

次日他二人，携手室外行。

 

荆棘生满地，虎狼结成队，

迎面有黑水，不知何处去。

 

正在犹豫间，警幻追上来，

呼唤往回走，切莫往前迈。

 

宝玉忙止步，且问是何处，

答曰是迷津，千万要注意。

 

如果落进去，万劫不复归，

此时迷津里，众多夜叉鬼。

 

欲将贾宝玉，拖入迷津里，

公子吓破胆，大汗真如雨。

 

失声喊可卿，快快把他救，

袭人众丫鬟，忙把宝玉搂。

 

叫他别害怕，大家在这边，

可卿在屋外，听到宝玉喊。

 

可卿是小名，外人从不知，

宝玉梦中喊，此事真稀奇。

 

就在同一天，城外有故事，

贫寒王家里，苦苦度时日。

 

妻子是刘氏，丈夫是狗儿，

小女名青儿，小儿叫板儿。

 

夫妻日夜忙，儿女无人管，

狗儿将岳母，接来把娃看。

 

时已近腊月，无钱过大年，

岳母刘姥姥，聪明忙建言：

 

金陵有王家，你们连过宗，

王家二小姐，凤姐人聪明。

 

如今嫁荣府，贾家二老爷，

咱们去求助，帮咱过年节。

 

凤姐人不错，或许念旧交，

拔根细汗毛，粗过咱的腰。

 

狗儿听此言，立马心欢畅，

催着刘姥姥，快去走一趟。

 

说办马上办，迟疑可不行，

姥姥带板儿，次日早登程。

 

来到荣国府，先找周瑞妻，

周妻叫丫头，先去探消息。

 

继而带姥姥，前往贾琏处，

刚一入堂屋，香气迎面扑。

 

从未闻到过，不知是何物，

满屋明晃晃，头晕又炫目。

 

凤姐见姥姥，起身忙问候，

姥姥坐炕沿，板儿藏背后。

 

凤姐说亲戚，如今走动差，

关系已疏远，小人说闲话。

 

怪你嫌弃我，不肯到我家，

说我太刻薄，傲慢太自大。

 

姥姥忙念佛，好话加笑脸，

还说家境贫，看着太寒酸。

 

凤姐笑答言：此话有点差，

祖父有虚名，我们依赖他。

 

做个小穷官，徒有空花架，

朝廷有穷亲，何况你我家。

 

凤姐问姥姥，此来有何事，

不必讲客气，直接说仔细。

 

姥姥忒腼腆，未说先脸红，

万般无奈下，不得不说明：

 

今日初次到，见到姑奶奶，

论理不该说，可是很无奈。

 

带着小板儿，老远奔你来，

只因他老娘，在家无饭菜。

 

如今天又冷，无衣可御寒，

还有更难事，马上要过年。

 

说着推板儿，让他拜凤姐，

小儿不听话，认生又胆怯。

 

凤姐问周妻，姥姥可吃饭，

姥姥说没吃，因忙把路赶。

 

凤姐听此言，忙叫快传饭，

姥姥用过餐，咂嘴连称赞。

 

凤姐闻听后，忙把笑口开：

方才你的意，我心早明白。

 

若论亲戚间，应该早关怀，

不该劳动你，找上我门来。

 

大有大难处，未必有人信，

今日你到此，首次来求人。

 

让你空手回，怎能忍心肠，

可巧我手里，有银二十两。

 

如果不嫌少，暂且拿手里，

看着买什么，把年先过去。

 

闻听如此说，姥姥笑哈哈，

连忙把腔搭，满口是粗话：

 

骆驼就是死，也要比马大，

您老拔汗毛，比我腰粗啊。

 

周妻嫌粗鄙，连忙使眼色，

凤姐只是笑，只当没听说。

 

随即叫平儿，快把银子取，

又给一吊钱，送得姥姥去。

 

周妻一出门，立即怪姥姥，

嫌她太土气，说话太粗糙。

 

姥姥笑嘻嘻，说是见凤姐，

心里只顾爱，说话就露怯。

 

姥姥拿银子，非要给周妻，

说是买糖果，交给孩子吃。

 

这点小银子，周妻看不上，

执意不肯收，双方都谦让。

 

千恩又万谢，姥姥手发颤，

最终从后门，离开把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