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保临江促生产

1947年春节前夕，珲春的朝鲜族村民都在酿造“岁酒”。他们在年夜饭有喝“岁酒”的习俗，“岁酒”以大米为主料，配以多味中药材，是一种药酒。用于春节期间自饮和待客，他们认为饮用此酒可以避邪、长寿。元日（春节）是朝鲜族一年中最盛大的传统节日。除夕前一天，房东大娘的几个儿子都从大荒沟游击队赶了回家，他们身上扛着好些猎物，有山鸡、野兔等。珲春的森林覆盖率为76.5%，野生动植物就有1000多种。那里盛产人参、鹿茸、松茸等土特产品。大娘看到儿子们平安回到家，开心得喜极而泣。

除夕那天，家家户户把屋里屋外打扫得干干净净，迎接子孙和亲戚来过年。这天，大娘忙碌了一整天,尽可能的多做些孩子们爱吃的饭菜。虽然，珲春人民的生活处在很艰难的时期，穷人在平日都是缩衣节食的过着苦日子。可是在除夕夜里却怎么也要吃上一顿像样的年夜饭。大娘摆上桌的饭菜大大小小的就有几十碟，咸菜有辣白菜、桔梗、蕨菜、白菜、萝卜、黄瓜、芹菜；凉拌紫菜、冷面、海带酱汤、松饼、糯米打糕等；炭烧野兔，还有一种叫“德固”的汤饼，就是将大米面和好蒸熟后，捣成大粘团，再搓成椭圆形圆条，切成薄片，倒入野鸡汤锅中，吃时再放些紫菜，非常的美味可口。对大娘来说，难得与儿子们在一起，这是他们一家感到非常幸福的时刻。她把秀堂一家都当成自己的亲人，让他们一家四口与自己家的几个儿子都围在一起吃年夜饭。按朝鲜族的习俗，他们全家都会守岁通宵达旦。大年夜，大娘亲自给小米穿上了用拼布做的红上衣，小米乐坏了，她穿上和妹妹一摸一样的“毛身儿”，盼来了春节。

吃年夜饭的时候，大娘的三个儿子一边喝着“岁酒”，一边随着古老的伽耶琴和筒箫乐曲载歌载舞，迎接新年的到来。修青夫妇第一次在朝鲜族老乡家过春节，感到气氛相当的浓烈。老乡热情地邀请修青一起跳舞，修青本来就活跃，他大方地站起来,模仿着朝鲜舞的动作舞了起来。小米高兴地随着父亲和叔叔们又蹦又跳的，嘴里吱里呱啦地学着他们唱起了朝鲜的歌曲。秀堂抱着满月的小麦开心地看着大家翩翩起舞，心想多么好的朝鲜族乡民们啊！共产党在东北建立了根据地后,依靠这里的群众才能生存下来。除夕之夜，朝鲜族的男女老少坚持守岁，在元日鸡鸣破晓之前先祭祀祖先，然后向长者叩首拜年，早饭后给邻里老人拜年。吉林省委要求在旧历年关普遍开展拥政爱民和拥军运动，加强军政团结与军民团结，争取更大的胜利。元日一大早，部队组织的慰问队就开展了拥军优属的活动，大家敲锣打鼓的为军烈属送来了大红花和挥春对联。房东大娘家也迎来了慰问队。当天，珲春的青壮年还组织了拔河比赛和摔跤比赛，妇女们都穿上色彩鲜艳的朝鲜服表演跳跳板，孩子们手里放着风筝，在田野里奔跑欢笑，老人们聚在一起打数千（纸牌），晚上村民们还举行了歌舞晚会，载歌载舞，一派节欢乐的节日气氛。

正当南满的群众庆祝新春佳节之际，2月13日，杜聿明和郑国洞又集中第71军等5个师兵力向临江发动第二次进犯。敌军兵分两路由金川向南进攻，由三源浦进至通化的大北岔、高丽城子，迂回八道江企图夹击南满联军。二保临江的战斗开始了，三纵阻击由三源浦方向来犯之敌，全歼了由金川南下之敌军。胡奇才率领四纵继续在敌后活动，牵制进犯临江的敌军主力。三纵从正面采取机动作战，歼灭了敌军的一个团。敌军受到重创后，不得不退守到通化。2月21日，敌军企图迂回小荒沟，被南满联军反击歼灭，将敌军91师等部兵力歼灭。为了不让敌军在短期内再进犯临江，林彪集中12个师兵力，部署了由北满主力三个纵队二下江南。参战双方的统帅都用智谋在竞赛，同时利用气候作为犀利的武器交战。是日，当北满联军跨越松花江的时候，敌军决定打开松花江上游的松花湖，就是丰满水库的水闸。企图用大水把北满联军挡在江南，将北满联军主力歼灭之。林彪得知情报后，急令三个纵队昼夜兼程，跑步前进。大部队终于在大水来到之前，从冰盖上跨过了松花江。当留在最后作掩护的一个排跑到江边时，开了闸的江水已奔腾而下，三里多宽冰封的江面上翻滚着冰水。在前有冰河，后有追兵的情形下，排长与战士们脱掉棉裤下河强行渡江。在冰冷刺骨的水里徒涉了近两个小时才抵达对岸。强渡中，有的战士冻僵被水冲走，献出了宝贵的生命；有的战士冻得一上岸就晕死过去，幸亏被岸上接应的部队救回了生命。北满联军跨江后奔袭九台县城子，歼敌1个团。攻克九台、农安，并乘胜包围德惠，歼敌新1军2个团。杜聿明只能命令进犯临江的军队掉头去解德惠之围，北满联军诱使了长春守敌12个团出动增援，减轻了临江的压力。北满联军二下江南作战共歼敌4000名，二保临江的战役目标已经达到。3月2日，北满联军主动撤回冰封的松花江北。此时，南满联军乘胜扩大战果，向柳河、金川一线之敌发起攻势。先后收复金川、辑安、柳河、辉南、桓仁等县城。此次战役共歼敌1.4万余名，粉碎了敌军进占临江的企图，南满联军二保临江的战役胜利结束。

面对国民党军向临江的进犯，为保证及时把武器弹药运送到守卫临江的前线部队，满足前方的需要，珲春的兵工厂日夜不停加班生产。修青率领着技工不分昼夜的生产，眼睛都熬红了，困了就倒头睡在车间，就这样整整连续工作了20天。当听到二下江南二保临江的战役取得胜利后，七、八厂的全体员工兴奋得欢呼起来。大家刚刚轻松了没几天，前方又传来消息，说杜聿明又调动了主力6个师进犯临江，南满联军开始了三保临江的战斗。四纵等部向国民党军的后方梅河口、海龙、新宾、柳河等地区发动了全面进攻，攻克敌军重要据点20余处。三纵、四纵等部截断了通化与沈阳的交通线，包围了通化的敌军，以便引出其他敌军增援而歼之。临江战斗激烈之时，珲春军工厂又再紧张的生产弹药，一刻也不敢松懈。秀堂在小女儿满月后，就担任了军工部珲春七厂的政治指导员，日常工作繁忙。为了不影响工作，她把四岁的大女儿小米放在厂里的托儿所，把刚满月的二女儿小麦交给邻居一个煤矿工人的家属喂养。这个大嫂也是刚生下孩子，奶水充足，她的丈夫是秀堂在煤井当指导员时发展出来的工人骨干，互相之间很有信任感。秀堂每天晚上再把小女儿接回家里照顾，她身兼两职，即要做好母亲，又要做好七厂指导员的工作。白天黑夜的操劳，并没有使她累得停歇下来，她还发挥自己的组织能力，发动村里的妇女为军工厂的员工洗衣做饭，解决战士和员工们的生活问题，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的全身心的投入军工生产。秀堂还要根据延边地委的指示，处理各方面的工作事物。春耕期快到了，东北政联行政委员会要求各地充分动员组织农民将地种上，鼓励开展副业生产，解决生产中的困难。指示发放5万万元农业无息贷款，解决农民春耕生产中缺乏耕畜、农具、种籽的困难；严禁屠宰耕畜，严禁牲畜出境；发放水利贷款1亿元；规定保障农民地权；禁止随便荒芜土地；奖励开荒，免征1至3年公粮；本年公粮比上年减征百分之十；财政经济工作的基本方针：发展生产，保障供给，军民兼顾，公私兼顾，厉行节约，支援前线，逐渐改善人民生活，建设东北解放区。吉林省政府提出大量发展农业生产，大量增加粮食的任务；提出奖励纺织业，免收营业税；提倡日用品小型工业生产；提倡编织等手工业；严禁捣乱金融；保护商人正当营业与利益。还下达了上半年工作，继续发动群众，补充主力，加强支援前线等任务。东北局认为大部地区的土地改革搞得不深不透，群众尚未真正发动起来。决定工作的中心任务是集中力量发动群众，解决"半生不熟"的问题。从此，东北解放区的土地改革运动开始普遍深入开展下去，并迅速形成了高潮。

    正当南满在进行三保临江的激烈战斗时，3月8日，国民党军继续北进，竟渡江至扶余五家站一带，企图与北满联军决战并进攻哈尔滨。是日，在北满休息了一个星期的三个纵队接到了林彪的命令三下江南，主力部队第三次跨越松花江，这时上游的水闸已经关闭了，江面上又冰封起来。过江后，北满联军立即攻击德惠地区的国民党新1军，在农安县靠山屯、德惠县、郭家屯等地先后围歼敌71军等部部及军直属特务团、工兵营、运输营等部，继而包围农安，并准备歼灭来长春、德惠之援敌。三个纵队看出陈明仁指挥的71军88师比较分散，就抓住机会集中予以歼灭。陈明仁仓惶率军逃入农安，北满联军主力向农安进军时，刚好遇到国民党保安司令杜聿明正由德惠赶往长春，杜聿明乘坐在吉普车上见势不妙，即不顾一切的冲出包围圈侥幸逃命。而随行乘坐卡车的国民党军都被北满联军全部俘获。杜聿明仓惶从热河、南满急调2个师及新1军主力北援。因敌军齐头并进，不便割歼。3月12日，在松花江面即将解冻时，北满联军迅速跨过江回师北满根据地，此役共歼敌6500余名，完成了三下江南的任务。

3月27日，杜聿明又调兵南下解通化之围。国民党军以7个师约10万兵力分3路向临江发动第四次进攻。敌军兵分三路向恒安、辑安进犯，直取临江。4月3日，在陈云和肖劲光的指挥下，南满联军开始了四保临江的战斗。四纵等部紧逼安东至沈阳一线，三纵和四纵在红石镇等待歼灭敌人的89师。具体部署整个战场后，形成一个口袋等待进犯的敌军。八师黄团负责诱敌进入口袋，但是敌人发现地形不利，抢占了制高点歪石拉子孤峰，把南满联军布置好的口袋撕了一个大洞。八师九连战士利用山势的掩护下冒死冲锋，终于歼灭了敌人，占领了山顶，扎紧了口袋底。这时，几颗信号弹升起，南满联军同时发起了猛攻，三纵的几十门大炮齐鸣，战士们从四面压下来冲入了敌群。战至太阳西斜，全歼了敌军89师、54师162团，俘虏了8000余人。南满联军乘胜再次收复桓仁、辉南等地，四保临江的战斗取得了辉煌的胜利。而林彪也准备再次指挥北满主力渡松花江南下支援临江歼敌。这时的杜聿明已经损兵折将，又得知北满联军将准备渡江南下作战，他只能急派郑国洞到南京向蒋介石要求增援两个军。可是，国民党在华北、华东与八路军的交战吃紧，蒋介石根本没有能力派兵增援东北。东北民主联军从1946年12月28日开始，进行了四保临江、三下江南的战役，战至1947年4月12日，共歼东北国民党军4万余人，收复恒仁、辑安等5座县城，稳定了东北的战局。

珲春为三下江南，四保临江的战役召开了庆功大会，胜利的喜悦大大激励了珲春军工厂全体员工的生产斗志。修青满怀热情的参予了白手兴建军工厂，带领着全厂员工日以继夜的超额完成每月的生产任务。政委和厂长与员工们一起同甘共苦，七、八厂呈现了空前的团结。中国员工摒除了成见，中、韩籍技工与日籍技工紧密合作，把缴获的美式枪炮设备拆开研究，集思广益的研究试制子弹和炮弹的新产品。有一天，房东大娘的儿子们为游击独立团到厂里领取弹药，顺便把在森林中猎杀的几只野狗送到了七厂给修青。当地的朝鲜族一年四季都很喜爱吃狗肉，当修青看到这些野狗时不禁想起了在老家东莞的做法，他挽起袖子在军工厂饭堂亲自下厨，将其中一些肉做成一锅红烧狗肉，其它的肉就按朝鲜族的做法熬汤，还配有吃狗肉必备的一种酱。“狗酱”是用狗下水、狗肥肉等绞碎配以各种佐料熬制而成的调味酱。当一锅香喷喷的红烧狗肉端出厨房的时，狗肉的香味竟然把大家吸引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观看，馋得直咽口水。尝过这锅狗肉后，大家都说修青做的红烧狗肉最好吃，有人还直喊狗肉太少不够尽兴。打那次以后，只要饭堂有狗肉，厨师总是会请上厂里的政委修青亲临指导，传授秘诀。广东人那些爱做会吃的本事都让修青给发挥了出来，厂里的员工都特别喜爱这个年轻朝气的政委。

4月30日，林彪、罗荣恒分别给北满军区、南满军区、东满军区、西满军区发出了命令，部署了东北战场的夏季攻势，各军区接到命令后，立即调兵遣将，准备打仗。北满军区任务是向长春、四平两侧地区展开奔袭战。二纵攻打敌军必救之城怀德，以便敌军调兵出援，在野战中歼灭敌人。一纵等部插到怀德东北五道河、大岭镇地区，准备阻击长春出动的敌军援兵。辽吉纵队攻占怀德西南制高点，并与敌71军展开了激战。果然，长春的敌军立即出援，当援兵离怀德仅相距20华里，一纵等部把援兵堵在新开河东岸。二纵抓紧战机用大炮把怀德西南角打成了一片火海，战士们冲进了突破口，迅速把敌人分割并围而歼之。激战至半夜后调来了新缴获的美制山炮，将怀德新1军的5000余人全部歼灭。北满联军的夏季攻势首战告捷，全体将士各个欢欣鼓舞。接下来的战斗，林彪决定先打已远离四平的71军。5月18日，一纵、二纵在大黑林子镇包围了71军，随即猛烈穿插运动，把敌军分割成多块，战至傍晚，敌军指挥官被打死，军心大乱，敌军被歼，北满联军缴获枪械无数。西满线的敌军闻讯大恐，纷纷从孤立的据点逃入四平、昌图。一纵队乘胜追击，相继收复公主岭，郭家店等据点。北满联军收复长春飞机场，逼近长春市郊，致使敌援兵缩回长春。六纵攻占吉林以东的江密峰等地，歼敌1个团。继续东进歼灭了老爷岭守敌3000余人。打通了拉法至吉林铁路线，北满联军逼近了吉林市。

这时，南满联军向沈吉线的敌军发起猛攻。5月13日，围歼了据守沈吉线据点的敌军，截断了沈吉线。杜聿明闻讯急调1个师和8个团的兵力向南满联军后侧攻来。肖劲光司令员看出敌军半路就胆怯防御，于是指挥部队向南山城子的敌军发起进攻。三纵、四纵的战士们冒着敌军强烈的火力，前赴后继，勇猛冲锋，连续冲锋七次后，全连只剩下四个人却占领了山顶。随后三纵突击队冒死冲过了1000多米的开阔地，攻占了敌人的阵地。敌军抵挡不住，只能向秀水甸子沿线清源、新宾逃窜，所有的大炮坦克均被南满联军缴获，歼灭敌军千余名。23日，四纵收复通化。经过一系列的战役后，沈吉线中段的敌军大部已被清除，只有梅河口镇尚在敌军的占领中。梅河口车站是杜聿明隔绝北满联军和南满联军的重要据点，号称东北五大战略据点之一。24日，南满联军开始了多次艰难的冲锋，却被猛烈的火力压制。四纵副司令韩先楚观察战况后调整了部署，将师炮群直接配给各个攻击队攻击梅河口。经过五天四夜的激烈战斗，突击队在炮火的掩护下攻入了敌军的核心工事。是日，西满联军收复郑家屯。28日之后，南满联军把梅河镇的敌守军7000余人全部被歼灭，终于占领了梅河口车站，并占领了四梅线的东丰、西安、西丰等三城。至此，南满联军控制了沈吉铁路中段，四梅铁路中段及其两侧广大地区，打通了南北满的联系。同时，东满联军首战老爷岭，歼灭敌守军，接着又渡过松花江，追歼敌军于吉昌镇地区。六纵乘胜收复了双阳、伊通、桦甸、辉南等城。

夏季攻势在前方激烈进行的当中，东北根据地在后方也在抓紧生产。去年军工部在珲春关门嘴子矿山宿舍等处建立起子弹厂、机械厂、炼钢厂和装药厂。1947年，子弹厂、炼钢厂迁往兴山后，在珲春成立了东北军区军工部第一办事处。韩振纪兼主任，管辖机械厂、装药厂、木工厂及石岘手榴弹厂。职工1600余人，机器240多台，月产手榴弹7万颗，八一炮弹和八二炮弹共5万发。子弹厂迁到兴山不久，范明谦就接任了厂长。他以前没有搞过什么枪弹，还说自己是被“赶着鸭子上架”，反正是党让干啥就干啥呗！范明谦既是厂长，也是能工巧匠。在他的组织领导下，修复、改装、制造了大量专用设备，为枪弹生产的发展打下了良好的基础。修青经常与范厂长谈起枪弹的生产情况，通过发动战士们打扫战场时，收集子弹和炮弹壳集中交给军工厂生产新弹药，厂里的旧弹壳堆得像小山似的。珲春军工厂的生产规模不小，搞得相当出色。虽然秀堂夫妻同在一个工厂，平时却很少时间碰面。修青的工作很忙，特别担心技工们在实验炮弹中的安全。炸弹无情，稍有闪失，就有生命危险，有的同志就是在试验场上献出了宝贵的生命。军工厂时刻面临着危险隐患，容不得丝毫麻痹大意，修青心里装着工人们的安全问题，肩上扛着生产军用炸药的重任，根本无暇抽空顾家了。秀堂也为支援前线每天忙碌着。4月30日，东北政联行政委员会颁发《农业生产奖励令》，准备奖金1亿元，作为购买牲畜，农业物资等奖品使用，以鼓励农民生产积极性。5日17日，还指出要为解决东北解放区人民布匹自给，决定大力扶助与恢复已有的中、小纺织工厂，发展民间纺织业，并发放棉花10万斤，作为奖励各省纺织工业贷款。延边和珲春的妇女组织积极响应号召，发展纺线线的民间工厂，为南满联军赶制军装，鞋袜等。秀堂也抽空将延安大生产的纺织经验向妇女们介绍，亲自指导她们纺线的技巧。号召她们积极参加妇女运动，参加土改和生产斗争，争取彻底翻身解放。东北根据地在军民同心协力下蓬勃发展，愈加巩固，

蒋介石命令胡宗南率国民党军35个旅的大军重点进攻延安。中共中央决定主动撤出延安，与胡军在大山里蘑菇，寻找歼灭敌人有生力量。1947年3月13日晚，胡军前部到了金鱼湾一线，延安的八路军展开顽强抵抗，掩护党政机关和群众撤离。18日晚，党中央毛泽东、周恩来等一列车队离开了王家坪。19日，胡宗南军占领了延安。彭德怀率领西北野战军在陕北大山与胡军周旋，打伏击歼灭了胡军31旅等部4000余人。在羊马河全歼胡军135旅。5月间，打下了蟠龙镇，活抓了指挥官李昆岗，是役，西北野战军歼灭167旅及499旅等部共6700余人，缴获单衣4万套，面粉12000多袋，骡马1000匹，子弹100余发，山炮6门，医药用品无数。 毛泽东审视全国战局，这时蒋军重兵集中在陕北和山东，而中原地区兵力较空虚，打了一年仗共歼灭了国民党98个旅，东北民主联军在全国战场首先转入战略反攻。国民党军大量的有生力量被歼，我军转入战略反攻的时机提前了。原本估计战争胜利要5年，现在看来要不了那么长时间了。5月20日，毛泽东关于东北作战问题发出给东北局的指示，指出东北已在北满建立了强大的根据地和一支强有力的军队，现在正向南满作战。希望能于夏、秋季解决南满问题，建立强大的南满根据地；希望争取冬、春向热河、冀东行动，解决冀热辽根据地问题；为将来夺取长春、北宁两路，长、沈、平、津4城准备条件。

6月2日，二纵绕过四平，攻克全歼了昌图守军一个团。一纵攻占了开源，歼灭了在西满的机动兵力。只有陈明仁带着残兵败将逃到四平，守敌被困孤立无援。6月3日，逃敌6100余名被全歼于烟筒山西南地区，北满与南满联军主力会师。西满七纵、一纵和六纵等部开始扫清四平的外围据点，集中火力向四平发起总攻。攻破敌军西核心守备区，71军特务团及军直机关被歼。当民主联军向路东守敌主力进攻之际，敌军由南北两个方向增援，沈阳之敌以7个师兵力齐头并进。30日，民主联军主动撤出战斗，四平攻坚战共歼敌1.7万余名。吉林和长春以南，四平以东的地区之敌已被全部肃清。北满、南满、西满、北满的解放区连成了一片。7月1日，东北民主联军夏季攻势胜利结束。作战50天就歼灭了国民党军8万余人，收复了42座城市，扩大解放区16万平方公里。迫使敌军龟缩于中长路，北宁路之狭长走廊地带，实行"重点防御"。夏季攻势后，民主联军已转入战略性的反攻阶段。

由于东北民主联军收复的城市很多，东北局要求各省各级党委大力抽调有经验的新老干部，组织工作团到新收复区工作，大力发动新区群众，争取早日实现土地改革，加强支援前线。7月间，吉林省在延吉召开万人纺织动员大会，号召掀起纺织运动，以解决军民穿衣问题。总结了吉林省土地改革的成绩与经验，已将52.4万余垧地分给107万农民。7月27日，东北局发出《关于成立二线兵团的决定》，秀堂参予了将参军的新战士编入地方独立团，对新兵进行政治教育，经短期训练后，直接补充主力部队或编成新的正规师。7月中下旬，延吉县就有889名青年参加了东北民主联军。蛟河、敦化也有500余各青年入伍。8月下旬，东北局发出关于补充主力，加紧作战准备的指示。不久，各地抽调地方独立团迅速补充到东北民主联军主力部队。房东大娘的儿子们也从地方独立团加入到南满联军编制，珲春部队向军属祝贺。当时家中有一人参军可是无上的光荣，更何况大娘的三个儿子都成为南满联军战士。秀堂亲自做了一朵大红花别在了大娘的衣襟上，大娘脸上流露出特别自豪的笑容。至秋季攻势前，东北民主联军发展到9个纵队，连同独立师共达39个师29万人。此外尚有地方部队22万人。

东北军工业1946年是从艰苦奋斗中走过来的，到了1947年，东北的军工生产已初具规模，部队得到了源源不断的弹药补充。韩振纪领导的珲春基地是北满地区规模最大的，在其他地方也陆续建起了若干军工厂。罗荣桓政委亲自抓军工生产工作。1947年8月，东北开始遣返日本侨民回国。军工厂的日本人得到消息后就秘密开会，都在酝酿回国，个别人在还厂房里写标语：“我们回国，你们回家！”由于有坏人从中挑拨，干部们的道理讲了不少，但收效甚微，日本机工消极怠工。面对这种情况，修青在大会上严厉指责坏人的活动，不允许涣散军心的思想抬头。干部们采取不听劝就下命令，在车间里建立严格的统计制度，每天产量高的就表扬，产量低或质量差的就批评。日本人服从意识较强，也就不闹事了。军工厂的生产秩序恢复到了正常的轨道。1947年8月，东北局任命黄克诚为东北民主联军副司令员兼后勤司令员，总管后勤的供应、军工和军需工作。9月东北局在哈尔滨召开东北军工会议，会上任命何长工为军工部长，伍修权为政委。韩振纪、王逢源为副部长。东北军工生产告别了分散和小规模经营状态，进入了一个大发展时期。这一年的生产情况：每月生产5万颗手榴弹，迫击炮弹全年完成10万发。利用旧子弹壳复装子弹，完成500万发。生产掷弹筒弹10万发，打下了炼钢和化学厂明年生产的基础。

夏季攻势后，蒋介石深恐东北有失，派了心腹干将参谋总长陈诚到东北，接替杜聿明担任东北最高指挥官。8月，陈诚任东北行辕主任，郑洞国，罗卓英任副主任。他把军队扩编为14个军，制订了新的战略计划，打算先打通锦州至承德的铁路运输，恢复辽西和热河的联系，伺机在沈阳一带开展行动，解除民主联军的威胁。9月间，林彪探知敌军动向，经东总指挥官讨论后，决定对敌先打蛇头，再断蛇腰，后斩蛇尾。七纵、八纵、九纵连战梨树沟、杨杖子；一纵、三纵、四纵攻击沈阳、四平间之敌；六纵、十纵攻击吉林和长春间之敌。秋季战役打响后，陈诚深怕吉林有失，急调在四平的新1军前往增援吉林。一纵、二纵待机在路上歼灭敌军，新1军被打得仓惶逃入吉林。国民党军被迫龟缩在锦州、沈阳、长春、四平、吉林(市)等少数大城市里。秋季攻势从1947年9月14日打至11月5日结束，共历时50天。东北民主联军共歼敌69000余人，收复城市15座，解放了近40000平方公里土地，控制了北宁线和中长线路。

林彪和罗荣恒向党中央毛泽东发了电报，是关于东北民主联军改名的请示。毛泽东和总参谋长周恩来都认为这个建议很好。11月，中央的电报明确同意从1948年1月1日起，东北民主联军正式改称为东北人民解放军。林彪向东北军区和东北野战军各将领宣布了中央命令和发动冬季攻势的部署。东野决定乘冬季江河封冻之机，集中兵力进行大兵团作战。战略计划是先出击北宁线，引诱在沈阳、锦州之敌出兵增援，给予歼灭；主力转向辽南，截断敌方海上交通。12月中旬，冬季攻势开始了。九纵占领了北镇；八纵包围了新民屯；二纵、十纵等部包围法库守敌新6军62师；十纵主力开至昌图平原地带；其他纵队插入新民、法库、铁岭、沈阳间待机；四纵奔袭辽阳。国民党新任司令陈诚以为冬季寒冷不会有战事，岂料东野军的攻势十分凌厉。他深怕沈阳失守，急忙从长春、四平、开原、锦州等城调兵驰援沈阳。林彪部署各纵在沈阳西北石佛寺一线，准备阻击歼灭到沈阳增援的敌军。12月22日，二纵、七纵用了5个小时攻破了彰武城，歼敌9000余人。12月28日，除了留在彰武城内的部队外，三、六、十纵在沈阳西北隐蔽待机，其他各纵分散攻击孤立据点之敌。陈诚自以为林彪犯了分散兵力之错误，刘震和邓华两部大概是伤亡惨重，就决定要消灭东野主力。他下令从沈阳、新民、铁岭等地调集了十几个师的兵力，齐头并进寻歼三纵、六纵、十纵等东野主力。林彪探知陈诚中计，还犯了齐头并进之兵家大忌，认为这是歼灭敌军大股部队的时机。他令六纵节节抗击左路孤立的敌新5军；其他各纵也奉命赶赴公主屯，诱敌新5军至公主屯战场。

12月下旬，东北民主联军各部遵照中央军委指示，开始利用作战间隙时间，用诉苦(诉旧社会和反动派所给予劳动人民之苦)和三查(查阶级，查工作，查斗志)的方法进行新式整军运动，使军队政治素质有了明显的提高。秀堂在延安整风时的个人档案是随着东北局转到了东北，但她却没有看到过甄别后的书面结论。在东北进行严格的三查运动时，组织上对她的那段历史问题并未提出异议。她的心里总算安定下来，看来档案上的结论没有留下尾巴，应该是明确自己没有问题了。在此时，一转眼就到了1948年的元旦。1月1日，根据中共中央军委命令，东北民主联军正式改称东北人民解放军。东北民主联军总部改为东北军区兼东北野战军领导机关。东北军区下辖吉林军区等军区，林彪任司令员兼政委，高岗任第一副司令员，罗荣桓任第一副政委。

1948年1月3日，国民党军由陈琳达率新5军进入了公主屯。他赫然发现四周都是民主联军，他们已被东野几个纵队包围，急忙依托村落构筑工事。5日，东野总共开始，各纵队从东南西北攻击敌军，激战一夜共歼半数敌军。陈诚闻讯拼命向西增援，派出飞机掩护，但被东野阻击于辽河一线。在东野各纵的炮火猛烈进击下，各纵冲进敌军固守的温家台，敌军20000余人全部被歼。援兵听到公主屯枪声停下，慌忙退向沈阳、铁岭。25日，东野又歼灭新民屯守军9000余人。东野三战三捷，共歼敌军58000余人，切断了北宁线。新5军被歼后，蒋介石坐飞机到沈阳，气愤的指责陈诚将东北14个军丢掉了7个军，让他回去上海养病，东北剿匪总司令由卫立煌来当。林彪继续冬季攻势，拔掉一些据点，积累攻城经验。最后决定先夺辽阳，再打鞍山，后打营口，解放辽宁三城。1月6日，在强大炮火支援下，部队突破进城全歼守敌10000万余人，辽阳解放。19日，部队在鞍山歼敌13000人，鞍山解放。接着部队逼近营口，国民党军守军58师起义。同时，东野在北线攻克法库、开源二城，歼敌四个师。东野几经讨论，决定攻打四平。卫立煌以为东野在冬季不敢再打四平，调兵去沈阳外围防务。林彪探知四平守军只有20000人，调动各纵和炮纵准备攻城。3月12日晨，部队发起总攻，在炮纵八个主力营猛轰四平城。第二天拂晓，全部歼灭守军，四平解放。东野三战四平，前两次失利，此次计划周密，集中优势兵力，短时间即攻破四平。东野军威大振，士气高涨。东北敌军龟缩进长春、沈阳、锦州三个大城市，彼此联系完全切断，成为三个孤立的据点。冬季攻势历时三个月，共歼敌军15万多人，另有58师起义，收复城市18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