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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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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徐公所攝峨園門巷兩幀 :
退翁所著《揚州園林品賞錄》,已離第一版的時間(1983),過去三十個年頭了。即便離第三版的時間(2002),也已整整十年。雖然每個版本皆有增訂,距我初衷,還不算足本,也就是說:言猶未盡也。而今老夫老矣!耳又聾,眼又花,腰又酸,腿又疼,走起路打馬叉。所謂“風燭殘年”,已知之矣!遂生小補小訂之想,聊作消閒之舉,遣興也!
【峨園實錄】:
峨園,在東關街夏總門201號,余之舊居也。大門西向,在呆巷盡頭。內有瓦屋三間兩廂,座北朝南,主人之居停也。明間虛欞為堂,懸其匾曰:“問耕堂”也。堂外為天井一方,南築一爿院牆,中辟一門,與堂屋直對。門外為山林一區,在住宅最南。園之西北,疊湖石為小山,頂築一亭。其西北倚牆,東南空臨,為半亭方式。亭中懸一匾,題“吟秋閣”三字。亭北壁,掛一幅風先生所繪《枯木茅屋圖》,筆調蒼莽,系漢侯先生舊藏也,惜在十年動亂間毀去。兩旁懸一副金至良學長隸書聯句,上聯是:“從來名士皆耽酒”;下聯為“未有佳人不愛書”。今學長已歸道山,聯句已失,令人唏噓不已。傳民國初年,風先生曾為徐寶山撰有聯云:“從來名士皆耽酒,自古英雄不讀書”。亦此聯之流亞也。園東倚牆構平屋,題其額曰“知味”,系廚事之設。園南竹樹交加,曠若大野,而俱蔥郁。今園屋圮頹,山徑荒落,不復當年琴瑟悠揚,簫管頓挫之勝。今“誰言依舊,惟有笑指流鶯”(引陳超《調寄揚州慢》詞句)而已。
【峨園舊事】:
峨園所在,乃夏氏之宅,前後三進瓦房,房最南為園。總門在東關街南側,內即呆巷(不通之謂),故宅第從南向北數起,有門皆側西向。峨園在第一進之前,因是宅南園也。
總門房主姓夏,居在後進,有父女二人,女乃小學教師,已忘其學校名字。其父年已半百,身材不高微胖,與客相處,謙謙君子也。
其中進房客,為漆貨巷小學校長余學賢,風流倜儻之士也。妻名陳鳴凰,乃本校教師。時有一子,後因病癡呆。
峨園匾聯,皆金至良學長撰題。是時學長任馬監巷伊斯蘭教立甡甡小學校長,特聘劉模、尹協慶、嚴厚存、李淑君等為教師。因與我有小學同校同學之誼,亦被聘為科任教師,雖不常去,但常往還也。
金至良長於書法印章與鉛筆畫,尤擅音樂,笙簫管笛,口琴風琴,無所不能也。揚州淪陷期間,組織“亞光音樂會”,曾于賢良街(今萃園路)耶蘇堂公演,深受好評。又曾於峨園,作同仁雅集,琴音悠揚,笛聲高昴,鏗鏗鏘鏘,雖無蘭亭之雅,亦有竹林之韻。是日之器樂,略有風琴一台,鳳凰琴一張,紫簫一管,斑笛一支,餘因年代久遠,記憶猶疏,大致如此而已哉!
[注]:“亞光音樂會”,為自由結合的國樂小樂隊,大多為同學,所知公開演出,也僅此一次,已千難萬難了。
金至良者,建國之後,曾任省幹校總務主任;文革之後,調任市教育學院總務處長,皆非其長也!惜已歸去道山有年,補記如是云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