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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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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惺庵居士在《望江南百调》中,有首吟咏扬州端午节的诗如下:
扬州好,午节赛龙舟,蟹足八枝争打桨,猪脬几个比抛球,夺标闹中流。
这只是说的端午节公共活动之一,尚未涉及社会与家庭活动。社会活动除划龙船而外,还有沿街跳判官驱鬼一出,及午后沐浴艾汤一事。
是日也,大家小户大门上,都要悬挂艾条和菖蒲驱邪,并用碗以少许艾叶、蒲根、蒜头、生姜、雄黄浸酒,午时晒诸日下,以备蛇虫叮咬消毒之用。并用雄黄酒在小孩额头上,写个“王”字,意思是“老虎”, 并在堂屋里挂幅判官图。为驱鬼之举。儿童颈项还挂一鸭蛋韬(网络),腕扣一彩索。
是日也,时新茶食为水晶绿豆糕,时鲜水果为枇杷,时令玩具为王老虎,是日扬州大舞台演出剧目,为扬剧《白蛇传》中的“端午节白娘子醉酒”,若论节日气氛之浓,一年三节,可谓以此为最盛之矣!
端午节这天。除早上吃粽子而外,要以午餐为胜。除以“十二红”祭祖而外,那就是家人团聚,共享“十二红”美餐了,还要喝雄黄酒,等等。
所谓“十二红”,配色而已。一是取菜肴本色,如红苋菜、红鸭蛋、女儿红﹝小萝卜头)等。再是烹调之色,红烧肉、红烧鱼、红烧鸡块等等。但最为主要者,在于红烧黄鱼的得法与否。
端午节在扬州上市的大黄鱼,又名脑石鱼,因其脑内有两颗如牙齿般的“脑石”而名,又是区别真假黄鱼的标志。扬州的鲜黄鱼,产自如东沿海,起水后,镇以冰块,即运扬州,而以端午当日上午畅销品种,隔日即成滞货。因为扬州人,喜好淡水的鳊白鲤鲫,而嫌海鱼腥湿。也正因为如此,所以煮黄鱼工序之繁,亦是外乡人难以得知者。略如下云:
一早上菜市场(教场),买条一斤多重的黄鱼,用草木灰(锅堂里包灰),先在厨房砖地上平铺一层,将黄鱼平摆其上,然后在鱼身盖一层草木灰,谓之去湿气。一两小时后,起鱼将灰洗净,遲(刮)去鱼鳞,抠除鱼腮,从鱼腮处抠出鱼肠等内脏,再用根筷子,用鱼口通岀肚门,除去杂碎。用水冲洗后晾干,再用蔴丝或粗线,将鱼身码上几道,因黄鱼系蒜瓣肉,防烧煮时散架。待配好姜葱蒜瓣等调料,调料中酱油、料酒不可少,就可以下油锅烹调了!末以少许糖料收汤,起锅装盘上桌,名做“蒜瓣红烧大黄鱼”。其味之鲜美,无可言喻,可谓是端午十二红中的头菜,无不吃得淋漓,尽致滴汤不剩。因退翁喜食红烧鱼汤拌饭,岂不端午“十二红”外,由此又添了一红?
还得为君道者,因我是长房长子长孙,这端午“蒜瓣红烧大黄鱼”的鱼头,就成了退翁少年时的独享专利,而又以从鱼脑中寻得脑石为快,也就成了端午节日美食中的一乐!余虽已年过耄耋,故能至今无忘也。
退翁注曰:昔时端午节的午餐菜肴“十二红”,平常百姓人家,也有个粗略的规格,即四碗八碟(有四盘四碟之别)。这八碟又有四冷四热之分。四冷者,如糖醋炝女儿红小萝卜、切红鸭蛋等。四热者,如炒猪肝、炒红苋菜等。
退翁按曰:中国的端午节,又名端阳节,简称五月节。因其一年之中,为阳气上升,蛇虫四出,瘟疫流行之时,故其活动与饮食,无不以环绕辟邪除疫而来,虽不乏迷信色彩,但饱含科学精神,无愧为民族优秀文化遗产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