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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改革沉思录之五:耳闻目睹几位“先富起来的人”
(文/卜移山)
首先声明,今天文中所涉人物,都是我耳闻目睹的真人真事。为尊重隐私,我将真名都隐了。但绝非是杜撰的八卦,卜移山以良心发誓。
A君:
认识A君,是文化革命中的事。他那时是我们县中学一派组织的头,人称他是保“走资派”的,封他为“保皇派”。A君为此还做了年把时间的牢。
“四人帮”被打倒了,A君当年拼命死保的“走资派”也被解放了。据说他一走上某市主要领导岗位时间不长,就打听A君的下落。后来A君也被无罪释放。
A君出狱以后,在家务农。那时化肥柴油之类都是计划供应,能分到老百姓手里是微乎其微的。据说A君神通很大,他只要去一趟市领导那里,就能轻轻拿回几吨化肥或柴油条子。起初,A君自己用不了,就分给一些亲朋好友或左邻右舍,大家都很感激他,他的人气自然也渐渐旺起来。时间不长,A君当上了副乡长。
当上副乡长的A君和市领导的关系更铁了。当时钢材煤碳之类的紧张物资,只要A君出面,市领导总是有求必应。这时的A君,再也不会拿这些“批条”去送人。干什么?我不明说大家也能猜得出。
后来,那位市领导从实权派位置上退下来,之前他已把A君按排在某县副县长的位置上。
直到A副县长自己不慎落了马,人们才知道这位当年穷光蛋的A君早已成了敛财500多万元的“富翁”。
B君:
B君比我要小十几岁。用现在话讲,属“60后”。
B君有兄弟4个,他最小,只上过小学三年级。到他19岁时,被他父亲送到我们村姓卢的一家当了倒插门女婿,我们成了紧挨着的邻居。
别看B君文化不高,脑袋瓜很灵活,特别和数字有缘分。几斤几两乘上几角几分,别人抠上半天还算得不准确,他不加思索的一口头就能说出来,而且绝对无误。
他当女婿的这家有5个姑娘,大姑娘出了门,B君的老婆排行老二,下边还有三个妹妹。B君的老丈人长年有病,身体很不好,丈母娘神经也不太正常。B君来到这家,实际已成了这家的当家人,由他夫妻俩挑起了全家的重担。
别看B君个头不大,力气单薄,他的点子真多。他来到我们村,正赶上分田到户头几年,大家的思想还没有大解放,B君的思想就很超前。他把全家人拨拉得围着他团团转,除了按时按节种好田,还做豆腐、炸油条卖,再用豆腐渣、小麦麸养起了猪。他自己也偷里忙空捞钱,夏天最热的中午跑到10几路远的乡办冰棒厂去批发冰棒,然后走村串户吆喝着卖,从来不睡午觉。春天秋天和冬天他又骑着自行车挨家挨户收起了破烂。
结婚两年不到,B君就把老丈人家两间破草房翻盖成三间大瓦房,成了我们村的笫一批翻身户,不得不令多少人对他刮目相看。
到了八十年代末,眼见物价上涨,农业成本高了,种田的油水越来越少。B君脑袋瓜子一转,和老婆一合计,由老婆看家,他赤手空拳跑到常州去闯荡。
没过几年,他把老婆孩子都接到了常州。
现在,B君已是快50岁的人了。前不久他回趟故乡,在县城花了30多万元钱买了三室一厅房子,留自己晚年回来居住。他临走时还特地来看望了我,我问他这些年在常州是怎么发财的?他说,初开始靠蹬三轮车生存,后来又做起卖青菜萝卜生意,最后开起了收旧店,自己当了老板。我问他现在手里能有多少万存款,他没有直接告诉我,只说快进到三位数了。我问他有什么经验和体会,他说得也很直率,这些钱都是我凭胆量和血汗挣来的。我文化不高,平时只记住一条,掉脑袋的钱不去挣,其它只要有挣钱的机会,我都敢去挣。包括过年过节到火车站当“黄牛”倒车票,逮住是他的,逮不住就是我的。
B君这番话我深信不疑。他在老家无一个有权有势的亲友,在常州更是举目无亲。他的发财,或许真得益于他没有文化、胆子大、敢踩红线、会精打细算、能吃苦耐劳。
C君:
C君原在乡里做通讯报道员,后来到了县城,在广播电台做编辑。
1994年前后,赶上企业改制,位于县城主街道后边巷子里的镇办小厂几间破房子以4万元价格公开出售。C君向亲友借钱买下了这房子。又趁热打铁拆旧翻新,在原来地基上盖了两层小楼。
时间不长,主城区进行改造,拓宽了马路。C君门前的临街房统统被拆光,C君家又变成了临街房。按照政府统一规划,临街房都必须要建四层楼,C君家的房子不合要求,又必须拆掉重建。按政策政府补给C君家几十万拆建费,C君又借了一部份款,高高大大的四层楼总算是建起来了,上下四层约有510多平方米。下面一层是门面房,上面都是住人。C君全家共3口人,儿子在外地读书,多余的住房自然全租了,加上门面房的租金。C君家每月的房租收入就有3万多元。如果单以房产计箅,C君现在身价少说也有300多万元。
有一次,我在街上碰到C君,谈起此事。C君说,老朋友,你是知道的,我原是一个穷编辑,没权没势又没钱。当时咬牙狠心借4万元钱买那破厂房,遭到不少亲友反对,都说那房子处在大楼背后,成年见不到阳光,人家都不肯去买,只有你这大头痴子才去上当。我真未想到,马路一拓宽,我和摸彩票获大奖一样翻了身,真是痴人有痴福,我得感谢老天爷帮忙啊!
D君:
D君从部队退伍回来,正是提倡全民创业的时候。
D君从在银行当一把手的表兄那儿贷了一部份款,加上自己的退伍费,在市区办了一座加油站。
加油站的生意很红火,D君的声名越来越大,关系越来越多。
D君又用加油站做抵押,拿贷款办了更大的加油站。
两座加油站的生意仍然很红火,D君的雄心更大了。他准备在市区所辖县都要办上一座属于自己的加油站,他立志要当这个市的“石油大亨”。
这时的D君开着奔驰,有保镖,有小秘。请客招待出手也很大方,一桌饭花上三五千是常有的事。巴结D君的人用“成群结队”形容决不为过。
正在D君按计划实施自己宏伟计划的时候,D君在银行的那位亲戚工作调动了。
D君突然改变了方案,将已建的4个加油站迅速卖掉。
当D君在银行的表兄被“双规”的时候,D君已携巨款蒸发得无影无踪。
人们这才知道,这位“石油大亨”已在银行欠了1000多万元贷款。
E君:
E君在某市身价早就上亿。他是搞房地产起家的。他手头拥有“笑苑步行街”,20多层高的“笑苑大厦”。他还把生意做到河南、山东等地,先后建起了子公司。资产也都在5千万元以上。
2008年春节前一个月,E君所在某市爆出特大新闻,E君携巨款逃到了国外。
银行傻眼了,立即通过法律程序封了E君留下的不动产。
被E君以高利息诱惑集资的300多名群众可愤怒了,他们几天围得“笑苑大厦”水泄不通。据说他们少则几万元,多则几十万元被E君骗走了。至今也没有人承担他们的债务。
写完以上5位“款爷”,我的心一阵阵绞痛。就全国而言,发土地矿山财的,发国有资产转让财的,发走私贩毒财的,发卖官卖拐(拐卖妇女儿童)财的,屡见不鲜。和这些“富婆富翁富爵”们比起来,我所列举的那几位“款爷”们就要寒碜得多了。
我想,如果我们的“富豪榜”全是袁隆平、赵本山的人物,大家还能象现在这样“仇富”吗?(文/卜移山)